识海被封。
花似剑修为尽失。
此时的她,即便比起市井凡人来,也尚且不如。
“哈哈....”
见花似剑瘫坐在了地面之上。
百里千卫随手将花芪语扔在了一旁。
心中再无一丝忧虑。
安然的坐在了座椅之上,再次端起桌几之上的香茶,微微细品了起来。
“剑儿....”
失去了束缚。
花芪语艰难的爬起,步履蹒跚的向花似剑奔去。
“剑儿....你好傻,为何不走....”
花芪语眸中含泪,与花似剑紧紧相拥,颤声责怪着。
花似剑已然是功破化清。
而昆仑也只是想擒拿花似剑,并无残杀之意。
也并没有开启护宗大阵。
初时。
只要花似剑想走,百里千卫是万万不可能轻易将她留下的。
而现在结局已定。
一切都已经晚了。
“姑姑....我不能再丢下你不管了。”
数日的游历。
已阅尽邵逸和宋超的曾经。
更又一次身临西域,感受了那曾经的亲切。
花似剑已放下心中的执念。
第一次跟花芪语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傻孩子.....”
知道一切都已成定局。
而花似剑所为虽然欠妥,但却只因孝心沉重。
花芪语不再责怪于她。
就那样紧紧抱着花似剑,似乎把这一次相拥,当成了最后一次重逢。
“姑姑....剑儿没事,您也不会有事的....他已答应我们,只要我乖乖听话,他们便会放您安然离去。”
自然感受到了花芪语此刻的情愫。
花似剑轻拍着花芪语的脊背,轻声安慰着。
闻声。
花芪语心中更痛,久违的泪水,瞬间自腮边滑落。
修道者。
言出必行。
花芪语并不担心百里千卫会将自己怎样。
却担心花似剑的命运。
昆仑相胁,更煞费心机将花似剑擒来。
他们所提的要求,又怎么可能会令花似剑轻易做到。
“好....好剑儿,生死姑姑都陪着你....”
花芪语轻吟。
心中有无尽绝望。
看着眼前一幕。
百里玄心中感慨万千,五味陈杂。
与花芪语是同时期的修者。
更同生于中州。
中州虽大,但数千年的悠长时光,也曾有无数次交集。
数年来。
率昆仑之众而攻月弦。
那只因为各为其主,百里玄无法选择。
即便月弦难攻。
但百里玄仍希望可以堂堂正正的攻陷月弦。
而绝非施用此见不得人的鬼魅伎俩。
“卫将,花掌教与圣女识海被封,已然沦为凡人,本座以为,不必再将其关入深狱,毕竟或用不了太久,还要令圣女面见世人,届时若有不体之处,对我昆仑颜面,也会有损呐....”
百里玄看向身侧的百里千卫,朗声说道。
闻声。
百里千卫皱眉凝思了起来。
“嗯,掌教所言极是,可将月弦圣女囚于一处府苑之中。”
百里千卫说完,又看向了花芪语。
“但花掌教却仍需再委屈一段时间,不然恐那月弦圣女,会不听话啊....就暂时还将花掌教收入深狱吧。”
说完。
百里千卫长身而起。
志得意满的扫视了一眼传送阵中的花芪语和花似剑二人。
继而飘身而起,向昆仑神殿的方向飞去。
目送百里千卫离去。
百里玄一声轻叹,缓缓向传送阵中的二人走去。
“花掌教,得罪了....”
无奈轻吟。
也不待花芪语回应,百里玄便命人将花芪语拖起,欲送往深狱之中。
“你们要将我姑姑带往何处?”
见状,花似剑栗然惊吟,怒视着百里玄。
“剑儿....别担心姑姑,你也要好好的....”
自知一切无法转圜,被拖行而去的花芪语,也不多言。
只是遥遥的安慰着花似剑。
声音渐远,花芪语的身影消失在了花似剑的视线之中。
花似剑再次转头冷冷的看向了百里玄。
见花似剑向自己看来。
百里玄更是微微轻叹。
“圣女,此事已成定局,你且随我回府,暂居于本座府邸之中吧。”
百里玄说完。
也不待花似剑回应。
便伸手虚托,将花似剑的身躯凌空托起,飘然向自己的府邸之处缓缓飞去。
尘埃落定。
月弦圣地之内。
月弦众人皆不知其掌教身往了何处。
虽听那守阵弟子所言。
其掌教花芪语,是于一位昆士来访之后失去了踪迹。
却也不信花芪语以化清之姿,会不敌昆仑一位小小昆士。
随花芪语一起失去联系的还有其圣女花似剑。
月弦众人心中虽急,却也不慌。
因为她们的掌教和圣女,虽暂时与圣地之内失去了联系。
但二人的魂牌却安然无损。
这便证明,二人是安全的。
更不以为是昆仑施用诡计,擒去了二人。
一则因为二人的修为,皆已化清。
神变之下,无人能够将二人擒获。
二则因为,月弦与昆仑早已水火不容,更是战乱不止。
而在二人消失的这段时间内。
那昆仑竟然从未主动向月弦圣地发起过一次战争。
这便证明,昆仑根本不知道月弦掌教和圣女失踪之事。
若非如此,昆仑更应趁此良机,一举攻陷月弦。
虽不解花芪语和花似剑,为何会突然失去踪迹。
月弦众人。
也只能将此事上报帝都花谨言。
继而默默的等待着。
时光荏苒。
中州这片不平静的土地上。
却出奇的有了数月的平静。
没有战乱,没有纷争。
各个家族和圣地,都在为自己的事情忙碌着。
转眼七个月过去了。
已是冬至。
中州邵家。
千瀑山之中。
白戮无聊的蹲坐在千瀑山主峰腰间的一处洞府之外。
凝望着那依旧轰然而落的千丈瀑布,神色慵懒,甚至萎靡。
洞府之内。
除了依旧不分日夜拼命炼药的邵逸,和神色冷傲,却依然执着坚守在邵逸身侧的朱颜,还有赵文雪。
赵文雪在邵逸进入千瀑山数日之后。
因族中无事,更因思念儿子,而搬进了千瀑山。
没带任何人,因为邵逸说过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即便赵文雪自己刚来之际,也被邵逸劝阻过。
但却被赵文雪一通臭骂,邵逸最终妥协,让赵文雪留了下来。
似不厌其烦。
邵逸夜以继日的炼药。
而赵文雪则夜以继日的蹲坐在邵逸身侧。
在看向邵逸的眼神中,从来都是欣慰且自豪。
傲慢的炼丹之术,异于世人。
但从未领略过炼丹之术的邵逸,却并不觉有异之处。
只觉那水晶球中的记载。
有许多地方,自己需揣摩许久。
甚至需不断的摸索尝试,方能掌握一二。
再经历无数次失败之后,方能纯熟。
七个月的拼命摸索和尝试。
邵逸已能够炼就七品丹药。
更甚至,即便是七品丹药。
邵逸的成丹率,也已高达七成之多。
一如往昔。
今日邵逸依旧如入无我之境,沉浸在炼药之中。
而朱颜也仍伫立于邵逸身后,寸步不离。
赵文雪更是如往昔一般,一脸浅笑的时而盯着邵逸那俊秀的脸庞,时而看向那悬浮在半空中的丹炉。
“蓬~”
一声巨响,自山洞内传出。
白戮闻声,微微抬动眼睑,向山洞内瞥视了一眼。
继而再次转头,慵懒的看向了别处。
似乎对这轰响之声,早已习以为常。
“哇.....我儿子好棒....”
巨响之声,尚未落尽。
山洞之内,又传出一道兴奋的夸赞声,和一阵急促的鼓掌声。
白戮闻声,嘴角再次微微抽动。
神色间溢出一丝不屑和无奈。
山洞内,随着丹炉的炸裂,邵逸缓缓回神。
当听到身侧赵文雪那迷之掌声和无脑的夸赞声。
邵逸强忍尴尬,缓缓用双手遮住了脸颊。
“娘亲....我这是炸炉了好吧....”
透过指缝,看着那一脸自豪的赵文雪。
邵逸缓缓蹲下了身去,无奈的抽笑了起来。
而身侧的朱颜,则缓缓瞥视了蹲在邵逸身旁的赵文雪一眼。
眼角微微抽动了几下,却终究没有说话。
“我儿子就是厉害....连炸炉都那么....帅?....响吧....反正是又帅有响....”
轻轻摩挲着邵逸的鬓发,赵文雪仍不吝夸赞着。
“好吧....娘亲,我接受您的夸赞了.....”
无奈起身。
邵逸向洞中一侧走去。
“操....没丹炉了.....”
这数月之间。
要说邵逸最感激之人,便是那邵烈阳了。
其间。
邵逸炸炉无数。
从一品至七品丹炉,邵逸虽未细算,但少说也炸了几十次了。
但邵烈阳竟每次都能及时为自己将丹炉补上。
五品以下丹炉,尚还好说。
若要购买或拍买,毕竟也花不了太多灵石。
但六品七品丹炉,已接近仙器级别。
那需要花大价钱方能够购得。
但邵烈阳却仍能够及时补上。
这令邵逸对邵家的财富,又刷新了认知。
不仅丹炉。
还有那用之不尽的灵药。
邵逸知道。
此时自己炼制的丹药,如化清丹之类均是七品。
所需灵药,也皆为七品。
七品灵药,那是何其珍贵之物。
若说在封谷灵境之中,邵逸或许不觉得奢侈。
但在这中州,培育七品灵药,那需经年累月,还需灵力浓郁之地方能产出。
更需有纯净的灵泉灌溉。
每一株七品灵药,都是天价之物。
但邵烈阳却仍能够及时购回,甚至购买之量还越来越多。
这便让邵逸对邵家的底蕴,感觉到不可思议了起来。
但心思需时时放于炼药之上。
既然邵烈阳不会断了自己所需。
邵逸也懒得管他是怎么弄到的这些东西。
见洞中角落里没有了丹炉。
邵逸便皱眉算起时间来。
“算来....那大伯今天也该来送物资了....”
邵逸轻吟。
缓缓走回赵文雪身侧,难得的休息一会,蹲坐了下来。
“儿子....咱们什么时候出关啊?”
待邵逸坐定,赵文雪便凑到了邵逸身旁,向邵逸问道。
“娘亲....快了,我打算这几天便尝试炼一炉八品丹药,如果成功了,咱们就可以出关了....”
含笑看着身侧的赵文雪,邵逸心中有浓浓的幸福。
“娘亲,您是不是着急了?我都说了让您回去,您就是不听....”
邵逸轻声责怪着。
闻声。
赵文雪忙蹙起了双眉。
“没啊....和我儿子在一起,在哪娘亲都不觉得无聊....”
说着。
赵文雪又宠溺的看着邵逸,咧嘴微笑了起来。
就在邵逸和赵文雪二人闲聊之际。
山洞外,白戮面前的虚空微微动荡。
一道身影撕裂虚空,出现在了山洞之外。
“呦....白兄弟还在这蹲着呢?”
邵烈阳的身影堪堪凝现,便看到白戮仍无精打采的蹲在山洞旁。
便哈哈一笑,和白戮打起招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