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话题似乎显得有过于太沉重了些。特别对公正之主教会这一致力于建立完善秩序与匹配法律的组织而言。那些打着维护社会秩序与法律的名义，以及公正的处罚这样的借口；实则是为了使得贫民的不满与恐惧拥有宣泄的出口，进而为某些人的暴政与恶行提供服务的行为，可以说是天生的大敌啊。

而在这个诸神林立的世界，单一的神权是无法压过王权的。那些残暴之徒的背后说不定也有着与之相应的神邸与教会作为靠山。总之这种‘虽恨不得将其碾碎，却动之不得’的感觉，天朝的大众一定明白吧！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天朝的所遭受的窘迫，大概就是那一种情况。

不过泽塔还是更喜欢这一种诸神之间的制衡，这使得高高在上的诸神们无法像穿越前的那些一神教一样，对世俗产生过大的影响。如此像自己这样的贵族才能过的更加舒心一点，从这点来看泽塔是标准的守序中立阵营，虽然时不时也会有些偏善良的表现，但这并不影响他中立的本质。

这一沉重的话题使得屋内的对话再次陷入了停顿。可以想象历丰富的弗吉尼亚主祭阅八成是产生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而泽塔的的确确是被这一种野蛮的行为与背后的原因一时间给镇住了。

好一会之后，弗吉尼亚主祭才用严肃的近乎诘问的语气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那好吧博勒姆勋爵，既然我刚刚已经向您介绍了那些残酷的事例。那么您怎么保证群众陪审团的制度，在以后不会变成另外一种公审公判大会。虽然我想吾主一定非常欣赏您为了保障法律的尊严所做出的努力与牺牲。但有些时候不够完善的制度，最开始或许因为制定者善意的初衷与控制而显得相当美好，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更容易腐朽和堕落。就以这本大纲上简短的说明，并不能让我就此放心。”

“的确好的制度能让坏人变好，坏的制度能让好人变坏。虽然还未开始实施的时候，我们现在还不能认定那些制度的好坏。不过事先做出一些防范的措施的却是有必要的。”听到弗吉尼亚主祭居然使用了敬语，泽塔摸着下巴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

而后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答复：“首先在法庭之中，陪审团的成员只有听的权利而没有询问的权利。所有的询问由原告、法官或者公诉人负责提出，同时待罪之人有权就自己的行为进行解释或辩护。而且我觉得相似案例的举用和强化实物证据的关键性，也可以起到一定的引导性作用。最终陪审团只决定是否有罪，量刑还是由审判官决定。”

说到这儿的泽塔补充到：“如果还有什么我现在没有想到的，可以等以后在实施的过程中就出现的问题进行改进。制度嘛总是在使用的过程中不断完善的。我并不害怕犯错，只要及时改正加上合适的宣传，这便不会影响到领主的威严。无论如何都要让公审公判大会这种多数人的暴政成为历史。”

弗吉尼亚主祭立马来了兴致：“让多数人的暴政成为历史，这真是个贴切的口号。而且你的计划虽然不够全面，但可以用看出的确是有一定可行性的。当然你说在使用过程中不断的修改完善，也是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就像我们的神殿内的法典，也是经过了多年的不断修订才有了今天的样子。就我看来你的计划基本上是可行的，这是双方合作的基础。”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进一步商讨合作的事宜吧！在博勒姆领未来的法律版图当中，有着负责担任公诉人这一重要组成的机构。它主要职责是对某些缺乏原告的恶性案件提起公诉，或者作为我们当地政府的代表出席法庭支持公诉。像在阐述公诉机构的指控意见，并通过举证、质证和辩论，使合议庭确认公诉机关对被告人的指控这些都是它的职责范围。公诉人还肩负着监督法庭审理案件有无违反法律规定的重要职责。我希望贵神殿派遣一定的神职人员参与到这个部门当中。”感觉到时机合适的泽塔趁热打铁的跑出了第二颗香饵。

这一连串新鲜的名词，搞得弗吉尼亚主祭就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得不用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公诉人？不过某些缺乏原告的恶性案件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刚刚的话语是有些太过超前了。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来形容一下。’发现自己的饵子反而使得鱼儿疑惑的泽塔，只好连忙组织语言进行解释：“那好我就举个例子吧。像灭门惨案之类的情况，而受害者有没有其他亲属的话，这就属于没有原告的恶性案件了。”

听了泽塔的解释弗吉尼亚主祭立刻皱起了眉头：“当这样的情况相当少见吧？光光为了某些个例组建一个这样的部门是不是有些太浪费资源了。虽然这非常好的体现了法律的公正性，但是在务实方面也是非常重要的。”

‘看样子像这样的新兴事物不一次性较为全面地解释清楚的话，是很容易引来不必要的误会的。’发现错误的泽塔立刻开始进行补救：“当然了，除此之外像一般的恶性案件这个机构也负责证据的搜集与整理，为之后的开庭提供支持。还有所有案件完成后各种卷宗的备份整理，也是其的日常工作。同时某些侵害到领地利益的严重行为，它也作为领主的代表提出公诉。我想这些事务应该已经能够让它在平时拥有充足的任务了。那么我想把这个机构叫做检察院怎么样？”

检察院的叫法可以说是泽塔的恶趣味。但有件事却是实实在在困扰这他，那就是不知到该不该让律师这个职业，在现在这个时期就出现。毕竟普通人还是需要第三方的法律支持的，同时似乎也该给被告一个利于申辩的环境。可是现在这样的商品环境下，仅仅靠日常的法律咨询与偶尔的一些官司，恐怕是养不活这样的一个群体的。

再加上这是个知识极端昂贵的时代。即便是学会日常常用的词汇与语法，都能让一般的市民阶层缩衣节食上较长的一段时间。这还是学习的人足够聪敏和努力的前提条件下。那么学会一部法典和其他的附属法律条文，其中所要付出的代价是可想而知的。为了收回成本那些成为律师的人不会不鼓动平民们，把一些可以在邻里之间协商解决的事务搬上法庭。传说中的讼棍就是这样炼成的。

而之后若是发展成希望国那样的情况的话，泽塔自己可就是千古罪人了。有句话叫律师牙医皆可杀啊。

“参与到侵害到领地利益的严重行吗？这方面我们是不是并不太适合插手。”弗吉尼亚主祭这次的反应更加的激烈，就像手里接到个刚刚烤熟的山芋一样。

知道弗吉尼亚主祭心中顾虑的泽塔，连忙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没关系的，真正的机密性的事件，我们并不会放在法院这个公开的场合进行处理。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即便我多么想通过法律进行公正的处理，但也必须考虑现实的。就像同样的罪行贵族与平民的判罚不可能一样，军队拥有自己独立的审判机构一样。而且某些已经被定罪的犯人，可能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身为领主的我必须签署特赦令赦免他们的处罚。”

弗吉尼亚主祭虽然心里的担忧开始消散，但又有了新的疑惑：“的确是务实的表现。不过如果你真的让贵族与平民接受一样的判罚的话，即便是我们神殿也是不敢和你合作的。刚刚的话语说明博勒姆勋爵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理想主义者。像那样的人往往是非常容易失败的。毕竟没有人想挑战流传千年的游戏规则，更重要的是去挑战一个阶级的利益。不过既然某些犯人要被赦免处罚，那还让他们接受审判干什么？我看不出这对法律的公正有什么好处。”

或许是时代与认知有所不同的原因吧，泽塔的想法并不容易让人理解：“不！不！不！这可是有着非常大的重要性的。和以前的特赦令不同，这里面赦免的只是处罚而不是他的罪行。也就是说他依旧是个罪犯，只不过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而免于受到处罚而已。”

“是这样的吗？听起来视乎有点意思。”弗吉尼亚主祭似乎有所触动不过他话音一转，“看样子时间已经不早了，虽然非常的对不起，但今天的谈话能否就到此结束。毕竟在此之后我还有许多的日常安排需要进行。不过明天上午我还会为你腾出足够的时间。”

泽塔当然明白拥有职务的对方，可不像来到了卡拉达的自己这么清闲。不过如果回到了领地的话绝，对有一大堆文件等着自己来处理。心有戚戚的他回复到：“当然没有然后问题，这个合作的具体内容，本来就不是一天能够谈成的。”

“那么这一份记载着大体计划的本子我能留下来吗？吾主一定对你的计划非常感兴趣。”弗吉尼亚主祭看样子对此非常的有兴趣。

泽塔理所当然的说到：“这一份本来就是给予合作者的副本。”

“那么，明天见博勒姆勋爵。”

“明天见弗吉尼亚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