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纳森咽了口唾沫接着说:“我们就这样子一直清剿到了小镇的西面,眼看就要到了小镇的边沿了。就在那里我们遭到了伏击,其实也不能说是伏击。虽然是隐身了,但那些食人魔的体积实在太大了。光光是跑步时的声响和一路上撞开的杂物就把它们给暴露了。”
说到这儿的阿纳森重重锤了以下自己的大腿:“可恶的是那些冒险者一点用都没有,光光看到这个情况就直接崩溃了。不仅四散逃跑还打乱了我们的阵型,使得箭矢的支援整整晚了一轮,没能有效阻碍对方的行动。”
“看不见的敌人总是不好对付的,虽然知道大概方位但是能不能打得着那就两说了。而且您也知道那些食人魔全都皮糙肉厚的,不是要害的话就是挨上一两剑也跟没事一样。”一脸的为难与沮丧出现在阿纳森那低着头的面庞:“它们借着攻击前隐身的优势直接把我们拖入了混战。”
“一次性面对四只食人魔加至少一只食人魔法师,在那种形式下即便胜利了恐怕我们整支小队也剩不下多少人了。为此我第一时间便发出了求救信息。而主要的伤亡就是在瓦尔骑士到达之前的这段时间内发生的。”阿纳森随即叹了口气,“虽然我们多采用拖延防守的游斗,但是食人魔大棒的横扫攻击范围实在是太大了。加上食人魔巫师时不时的法术支援,不少士兵因躲闪不及被扫到,骨折什么的还算是好的。像西科姆被直接打到了腹部,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再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的,瓦尔骑士以一己之力就扫平了所有的敌人。其中那头食人魔巫师气化形体想从天上逃跑,也被骑士给解决了。”说到这里阿纳森的眼睛虽然还是微微发红,但脸上的满是憧憬。
在战场上一位拥有高端战斗力的将领带领着手下来一句“跟我上!”的确是有够激励士气的。而法师就算一个法术消灭掉敌方一整个方阵,但在战士们眼中他可能更倾向于怪物吧。所以骑士让人敬仰而法师使人畏惧。
泽塔低头想了想然后开口到:“阿纳森,我们的队伍里需要更好的防具吗?”
阿纳森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到:“没必要了,再加就太重了。士兵们可不是骑士,就算是刚进赤铁阶层的都没几个。除非大人您能够弄来传说中的秘银胸甲之类的甲胄,否则穿着重甲的话,能长时间战斗的都没几个了。”
秘银胸甲?听到这个泽塔倒是倒抽了口凉气,这东西一套最少都价值五千多金币,而且还有价无市。就连领地里的骑士都没能穿上这东西呢,看来此路不通啊。
所以听到这儿的泽塔,二话不说就转移起了话题:“说到这个西科姆醒了没?我们去看看他不会影响到伤势吧。”
“没问题的,您去看他的话。我想他会很高兴的。”
很快的三人都到了安置伤员的一辆马车前。
“西科姆你猜猜谁来看你了。”阿纳森操着大嗓门喊到。
躺在车上的一位红发的青年人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见泽塔后似乎挣扎着想爬起来。
泽塔见状赶忙上前,一把按住他道:“你就躺着吧,现在什么都先别想。安心养伤就好,以后的事情我会安排解决的。不要有什么顾虑,争取早日归队才是当前最要紧的事情。”
“归队吗?”西科姆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勋爵大人不用安慰我了。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就算伤好了我也没办法再在军队了吧。”
“那么你后悔吗?”泽塔提出了这个问题。
西科姆想都不想便回答了:“我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不后悔。”
泽塔肯定的回答道:“这不就是行了。等你伤好了以后如果不适合再在卫队里的话,就转教官或到守备队当个小队长吧。领主府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有贡献的人。”
泽塔还想再说什么,远处便传来了对自己的呼声。
“勋爵大人,瓦尔大人希望您去一趟镇长家。那里有些事情需要您出面处理。”
泽塔有些疑问了开口了:“哦,就我一个人吗?”
那名短发的卫兵想了想后回答到:“瓦尔大人只说了您,不过我想还是带几位一同前往比较好。”
泽塔先是看了看在大太阳下的货运马车。车上车下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伤员们,在午后炎热的阳光下汗流浃背。
泽塔对着一旁的阿纳森大声说到:“等下安排人去镇子里买一辆大篷车吧。我之前在镇子里见到过。在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后,对不少商队来说这些车应该会有多余的了。阳光的暴晒对伤势的恢复可不太好。”
“我明白了,等会就去办。”阿森纳便应道。
泽塔转过头对希伦说:“走,我们一起去吧。”
“也好,今天早起到现在,我都还没见到父亲大人呢。”希伦笑了笑。
“哦!瓦尔先生那么早就不在营地了吗?希伦,我想他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应该会感到高兴才对。”
泽塔嘴上应付的希伦心里却是在想:‘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能让瓦尔骑士在队伍遇袭之后的休整期间不在营地内留守。看起来多半也是对昨天夜袭的真相有些怀疑了吧。”
两人一同走出了营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伴着尸臭扑鼻而来。广场之上人类的尸体已经收殓完毕,但那些入侵者的尸体却还零零散散的留在地上。一旁的房屋都多有些破损,或是被火烧焦的墙面和木质结构,或是被砸的坑坑洼洼的土石屋子。
看到这种情况后,泽塔摇了摇头想到,‘等下见了面还是建议镇长赶紧安排人处理好镇子内的尸体吧。房屋的修缮之类的可以放后,但这大热天的尸体可没多久就已经发臭了。万一引起瘟疫那就更糟糕了。作为镇长的他没道理不知道这些,到底是其他事情绊住了还是怎么的?’
走到了富人区后几人才发现这里的情况要好得多。不仅没有多少损伤,就连昨天晚上被撞坏的那两间房屋,都已经得到了简单的修整。
希伦随口而出:“这两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难道不会引得他人不满吗?”
“不会的,富人区能保持现状的主要原因恐怕是因为没遭到大规模的袭击。为什么这样你我心里或许有数,但其他的贫民可就不一定清楚。没人引导的话,大多数贫民会把这一切归到看不见摸不着的命运上面。”泽塔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以为没有富人区的帮助,广场上的尸体是那么好清理的。等到了贫民们最困难的时候,这些人再施舍一些财物帮他们渡过难关。基本上可以化解所以的潜在冲突了。我习惯把这划归为动态平衡,是这个大陆上多年来智慧的体现。”
“居然是这样的吗?”希伦低头陷入的思考。
穿越前如果有人问泽塔觉得他在中学期间学习的最重要的课程是什么?泽塔想都不要想肯定选的是政治课。天朝初中的政治课大量的世界观、方法论与辩证法的简述与思考对于泽塔而言是及其重要了。
对于认知社会了解世界而言是至关重要的一部分。这些在阿美利加的话只有在大学名校法学院的硕士及以上课程中才能够接触的到的——当然愿意自学者,也可以去图书馆内啃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孩子的世界观形成的关键时期便告知:“国家是经济上占据统治地位的阶级进行阶级统治的工具。阶级性是国家的根本属性。”这一理论的地方究竟是该说它开明好呢?还是残酷好呢?
想着想着泽塔和希伦已经走到了镇长家的围墙外边。早已在等候的仆人把他两领进了院内。沿着地上铺着常见的白色碎石子的小径前行,路的两旁是修剪过的草坪。
庭园中的乔木与灌木都种植在用灰色的泥砖砌起来的花坛之中,庭园外沿围拢着一道一人高的刷过石灰的围墙。
与昨天不同今天的院内外都显得有些杂乱,围墙上那爬山虎似的植物被拉下了一大片就这么落在地上,而地面上小草也被踩踏得弯折了腰。
屋子的墙壁是用普通的青砖砌成的,只是在地基与边沿上使用上了打磨过的大块方石。打开的木框的窗户和普通人家没有什么两样,但窗内刷漆的铁制栅栏和窗框上用不知道是亚麻还是其他植物纤维编织成的窗扇,证明这里的主人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虽然这种风格到了现在已经显得有些过时,但没有一定的财力确实无法维持的。
虽然大体上相同,但通过些许的细节上的差别——这个家族将自己的房屋与镇子上大多数的富人区的屋子区分开来,却又不显得鹤立鸡群。
跨进房门泽塔便能发现在屋子的大厅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长方形大饭桌,取而代之的是围着圈放置着十多张靠椅。靠椅是用结实而又轻巧的藤条编成,在藤椅上面厚厚地铺着用毛呢面料填充的蓬蓬松松的垫子。
大厅内的人来的很齐,不仅瓦尔先生与镇长,还有那天晚宴上出现过的一批人的大部分。就连之前醉酒的托马斯,现也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望东望西。大多数人都与自己的相识坐在一起,时不时地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