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急了些,吹动少女的青丝,显得有些慌。
苏桃桃轻咬着唇,眼眸间闪烁着泪花。
“我、我不喜欢你。”
这是她的回答,很单纯的回答。
无论是恩情亦或者被迫,都不是能够左右她姻缘的因素。
寻一个喜欢的人,一个值得喜欢的人共度终身,才是她的打算。
恰好的是,不久前她遇到了那个人,虽然有些木讷,但很善良,很懂得尊重人,最重要的是,和他在一起会安心,觉得过日子很暖心。
随着苏桃桃的话,气氛沉默了下来。
便是周霍然也愣愣看了她一眼,不禁嗤笑出声来。
“喜欢?”
这种事儿有意义吗?
他看向苏桃桃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朵奇葩,若非是苏桃桃实在很美,又有那些潜在的神秘价值,他根本懒得废话。
“爱情这种玩意儿,本来就是欺骗孩童的东西。”周霍然的眼瞳中愈是不屑。
“家族权势,财富资本,境界力量……在这些能够决定人生死的手段面前,你觉的你口中的爱情经的住什么?”
说着,周霍然的眼瞳中愈加的轻蔑。作为道修,他自然也知道那个东土道修大都知晓的‘爱情故事’。
“便是连那位传说中的‘仙君’陛下,最终不也腻了那位太白宗大小姐,和她亲妹妹滚上了床?”
一纸和离书,这便是他们相守百年,留下十荡十决的传说中的……爱情?
这里是中州,不是东土,周霍然没有什么忌讳,他相信便是调侃两句,也没谁敢外传,不担心惹麻烦。
这是东土道修,乃至天下修炼者都隐隐知晓的故事,只是没谁敢去提起,像是被所有人忘记。
“若杜小姐你觉的这便是爱情,我也能给你。”周霍然阴祟的笑了笑,眉眼让人觉的可恶。
“今晚上就能让你和你那病秧子妹妹成了同室姐妹,亲上更亲,不是美哉?”
这话,更是直白,透着些侮辱。
苏桃桃便是畏惧,也怒视向他,声音是极度的厌恶。
“无耻!”
正待苏桃桃还要斥责些什么时,王小凡稍动了下,抬起头看着周霍然。
他的神情依旧很淡,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皱起了眉。
他实在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烦,而且让人生厌。
“白帝终究是天下公义,人虽贱了些,也执拗些,但他是个守礼君子。”
王小凡认真的开口辩解,这很重要。
“那位南家大小姐很了不起,南二小姐亦如此。她们也不是你有资格评判的,不应受你这些龌龊之言诋毁。”
王小凡说的并不快,听在众人耳中,却有些像垂死符,当然,在他们看来催的是他自己的命。
周霍然有些诧异的看着王小凡,本以为这小子准备做些什么,没想到竟是会说这样一番话?
这真是个傻愣头青啊。
顿了顿,四周无声,王小凡言语指回苏桃桃姐妹。
“她们当然也很好,你得放尊重些。”
一语声毕,全场无声。
周霍然及那些将王小凡等人包围的修者们,皆是如同看着傻子,眼瞳将泛着嗜虐笑意。
苏蓁蓁沉默着,若有所思,看着王小凡的后背,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有苏桃桃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不明白为何此时,王小凡还要挑衅这群豺狼虎豹。
若是被他们盯上不肯放过,恐怕他便真的没有逃命的机会了。
周霍然对上王小凡的视线,察觉到对方的木然神态,只觉是遇到了个傻子,真的看不清形势吗?
他嗤笑一声,再度看向苏桃桃。
“这小子想要呈英雄,我得教教他,故事里那些傻子都是怎么被人玩死的。”周霍然的眼瞳中泛着些阴狠。
“杜小姐你也别动歪心思,乖乖的待着,以后只要懂事些,锦衣玉食少不了你的,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你恐怕还没见过,我府内地宫里拴着多少烈女娃娃,养的久了,比狗都乖。”
这话便有些骇人,苏桃桃咬破唇,眼眸间只有怒意。
不仅是为她自己,更是为那些无力且可怜的女子。
好在自己比她们幸运的是,还有选择死亡的权利。
但自己可以一死了之,小凡先生要如何是好?妹妹又会被怎样的怒火所折辱?
苏桃桃不敢去想,这是比她的性命更加不舍的东西。
“你真的……有些烦。”
王小凡再度开口,眉头皱的愈紧。
他很清楚,这人虽是道修,功法倒也没太多伤天害理,但为人比之邪修无异,心性实在不堪。
当然,也让他感觉厌恶。
随着王小凡此言,周围的声音愈加安静,只有风声呼啸,让苏桃桃的心跳静不下来。
街上早已空旷,除却王小凡三人,周霍然一行人,便再也没有了其他,便连那断了双脚,捆成粽子的李四与张秃子,都被踢在一旁失血过多晕厥,死生不知。
“你是真的很想死啊。”
周霍然微眯着眼睛,如同秃鹫般阴冷,难得俊朗的容貌,也透着几分诡异的狰狞。
他如今已是三阶修者,又则会将王小凡这低微的实力放在眼中?
便是他再有引雷符又如何?看看是他施展符咒快,还是自己先掐断他的喉咙!
三阶修者对于二阶炼体境,都是难以抵抗还手的存在,更何况在众人看来,王小凡也就堪堪二阶,说不得还是一阶筑基境,与凡人无太大差异。
周霍然自然不打算轻易杀死王小凡,那太便宜。
“马上你就会知道,死都是一种奢侈。”
王小凡静静的站着,没有回应周霍然,而是犹豫了下,用手抚了抚苏桃桃的头,示意她不要担心自己。
“你牵着她。”
这是王小凡对苏蓁蓁说的话。
看着王小凡淡漠的眼神,苏蓁蓁眨了眨眼睛,偏着头。
王小凡笑了笑,没有回应。
转身向周霍然走去,只留下苏桃桃近乎急哭的声音,但想着王小凡刚才摸头的感觉,苏桃桃又莫名觉得安心,不由得嘟囔。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哩。”
“是呀,姐姐是可以嫁出去的大人了,小凡哥哥怎么还能随便碰您呀,这是要负责的。”
风愈急,王小凡的步子却很稳。
所有人都在动,或急或恼,或讽或嘲,他却没什么情绪。
这种事儿,往些年见的太多,做的太多。
太阳底下从来就没有新鲜事儿。
他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