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星辰,洛城的景色依旧如故。
只是今日,王小凡观望夜景不再孤单,他的身旁还有花念,于是他能教他观星。
今夜,也是王小凡新婚以来第一夜,没有归往内室,陪伴苏桃桃,并非是有什么矛盾,只是因为很久没有看过星辰。
便是曾经北疆的那片天穹不再属于他,他偶尔也觉得有必要看上一眼,何况北疆有事。
花念在与众人传了口信之后,也外出整夜待在天台之上,陪着王小凡。
他在学观星,还有一件有必要确认的事情。
算算时间,多少应该做些准备了。
“前辈,为何云山那里灵气磅礴,较之三川五岳都要强些?”
这是花念至今觉得有些奇怪的一点,云山山脉并非天地灵脉,按理这处洛城也不是什么天地福祉,为何会孕出那等神异的山脉?
只有作为修者才会明白,那里的天地灵气强横的有些不太寻常,境界愈高,便会越加的感受到其间怪异。
数次随王小凡上山修炼,花念也仔细观察思量过一番,可即便是以他的见识与洞察,都无法看出那座云山究竟有何怪异。
这本身就有些离奇。
“那座山里绘刻着一个阵法。”王小凡没有隐瞒,回应道。
二百三十一年前,这座洛城残破殆尽,那时还没有那道山脉,更没有什么阵法。
直到他与另外两人联手,将那位禁忌魔尊围杀,埋在了那里,尸身封以‘伏天’,才有了云山,有了云山绵延不绝的山脉。
阵法是那个和尚的,山是那个剑人堆的,他负责看着他们干活,顺便渐渐死去。
不知为何,自己却没有死,这亦是王小凡至今没有想透的一点。
但既然没有死,就总得做些另外的事情。
比如守山。
听到王小凡的话,花念方才明白,或许这位师兄在洛城是真的有事,多半并不简单。
但他此刻权衡的,却是另一件事儿。
“能用?”
花念忽然开口,眼瞳间有些期待,他指的自然是云山的阵法。
即便花念不知道在那云山所绘刻下的阵法,究竟是何种通天手段,但决然超乎想象,只要能够借用须臾,便足够应付很多事情。
听到花念的询问,王小凡笑着点了点头。
“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应,花念心中的计划也落定下来,不禁放心的长舒口气,颇有些期待的看向远方。
算算时间,死界天煞魔宗的人应该快到了。
只是这次,她会来吗?
……
……
王小凡在外观望星辰,苏桃桃望着空空的床铺,竟是罕见的有些不太适应。
似乎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腻在对方怀中入睡。
苏桃桃收起幽怨的眼神,可爱的拍了拍脸颊,决定今晚久违的去妹妹的房间睡,弥补姐妹感情。
苏蓁蓁的房间内,这些天来也是魅妖儿的住所,两人相处十数日,也早已褪去生疏,感情颇好。
苏蓁蓁正在替魅妖儿梳理着长发,才洗完澡,发丝之上有种淡淡的紫槐花味道,幽幽甜甜。
“你头发可真好看。”
苏蓁蓁有些羡慕的看着,总觉得魅妖儿的身子透着一种玲珑美,虽不风韵妖娆,但却像是风中的铃兰,有种让人怜爱的坚韧与执着。
“哪有。”
魅妖儿客气的回应,但脸颊之上的神情却还是有些小小的得意。
恰在此时,苏桃桃也敲门进来了,说到要与这两名少女合宿,促膝长谈。
对此,苏蓁蓁与魅妖儿自然欢迎,但见着苏桃桃单薄的睡裙,以及那单薄睡裙所遮掩不住的美好身姿,她们却又有些犯愁。
可以预见,不久之后她们被苏桃桃揽在怀里睡觉,恐怕又是该心酸的一夜难眠了。
苏蓁蓁与魅妖儿如临大敌,有些委屈。
……
……
夜话,自然便是私语。
苏桃桃已经嫁人,她与王小凡的私话自然不便与两个孩子说,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苏蓁蓁无话可说,有些遗憾。
于是三人的夜话,便大都是魅妖儿在说,苏家两个姐妹在听。
魅妖儿依旧将很多事情简化,比如没有告诉苏桃桃姐妹,她与花念的真实年岁,也没有重新解释两人的身份。
在花念许可之前,她自然不会做这种多余事儿。
但事情在如何化简,还是能够有很多可说。比如她儿时受到过很多欺负,那时护着她的英雄就是花念。
那都是一些很俗套的故事,就像是戏本里面常见的那些,但任谁也知道,正是因为无比的常见,也显得更加通俗,更加可信。
因为那本就是事实,是最真实的普通。
“所以你就只喜欢他了?”
苏蓁蓁的眼眸有些亮,就像是这个年纪的少女,对朋友的爱情史总有无限的好奇。
“是啊,我只想嫁、嫁给公子哥哥。”魅妖儿脸颊微红,将头蒙在了被子里。
苏桃桃没有让她得逞,将被子扯开,任由窗边的月光洒在她们的脸上,尤其是魅妖儿,透着一层朦胧可爱的粉色。
“可他……”
苏蓁蓁见到魅妖儿这般用情,却也不知如何提点,因为作为局外人,她能够看的出,花念一直在躲避魅妖儿。
也不知这丫头用情如此,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知道的,公子哥哥可能有喜欢的人,可能会娶别人。”
魅妖儿眨了眨眼,望着窗外的明月,笑容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寂寞。
“可万一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喜欢我呢?”
魅妖儿的声音有些卑微,在明媚的月光下,就像是跳动的夜尘,美若精灵,却随时会被一阵风吹走。
听到这名少女执着的言语,无论是苏桃桃还是苏蓁蓁都沉默无话,只是轻轻牵着她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多劝。
“这得等多久呀?”
苏蓁蓁轻叹感慨,没有在问,只是由感而言。
魅妖儿收回了视线,回忆着过去的种种,即便花念从未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但她看了他两百余年,早已经放不下了。
“等一辈子也好呀。”她悠悠的笑了笑。
万一他以后喜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