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份谍报,正是最近刚刚落下帷幕的楚宋大战。
战争的结果,没有出乎任何人的意料。
平南王宋天大败,三万先锋大军被北凉军悉数杀绝。
先锋大将姚冲被北凉头号勐将张逵重伤,被宋天贬为普通士卒,下令伤好后来他的帅帐看门,戴罪立功。
大宋伐楚的其余两路大军也因为西线战事失利而不得不退却。
大宋皇帝宋怀仁震怒,下旨削去平南王宋天之爵位,姚家老爷子,也就是上任兵部尚书,主动到太和殿请罪,恳请陛下降旨处罚姚家,皇帝没同意,只说按照宋天的处理结果就好,并对老家主“好言安慰”,说什么战败之过,在宋天用兵不当,不在姚冲之类的。
姚老爷子对此自然是感激涕零,长跪于殿前叩谢天恩,在当天回到姚家之后,立即以姚家的名义掏出白银五万两用作支持陛下开凿那条由南到北横贯大宋王朝的大渎之用。
姚家如此作为,其余三大世家也自然不愿落后,各自掏出白银四万两,五万两和七万两来支持大渎开凿。
传言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当天脸都笑抽了,直言四大家族此举“为国为民”,盛赞各大家主皆怀经世济民之心。
至于三大家主,嘴上说着为君分忧,职责所在,但在心里问候了姚老爷子多少遍,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南书房内,楚建安面色再度变得冰冷起来,澹然开口道:“对暗卫成员展开清洗,我要确保剩下的都是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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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一处云遮雾绕的山巅,依旧是对弈的两位老者。
黑衣老者叹息道:“大齐已经灭亡,皇室无一生还,你现在能否收手。”
“我已经收手了啊”,白衣老者似笑非笑。
黑衣老者盯着白衣老者,目光中充满冰冷。
白衣老者笑道:“我早就说过,真正的功夫,只在棋盘外,我确实已经收手了,不过之前布下的棋子生根发芽,这不能怪我吧,我总不能主动出手抹去它们,更何况,有些也不是我想抹就能抹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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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玄默接下来的日子就显得极为悠闲了,每天上午给庄碧讲故事,不断扩充庄碧的故事量,下午和晚上,则呼吸吐纳,修炼养神诀。
就在这样的悠闲中,又是一个月的时间悄然而过。
这一个月以来,欣然酒楼的生意堪称极其火爆,每天晚上都是座无虚席,大多都是冲着庄碧的故事而来。
酒水,瓜子等的销售额直接翻番,再加上与庄碧的分成,酒楼的营业额,比以往多了出四五成。
“小友啊,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可千万不要嫌少了”,刘中天满面春风,拿着银子就往楚玄默怀里塞。
“刘老哥客气了,我这无功受禄,于心难安哪。”楚玄默笑着道,嘴上说着客气话,但却一点不耽误把银子往自己怀里塞。
“楚小友说的哪里话,若非小友妙计,老哥我能赚这么多钱吗?这可是老弟你应得的。”两人都没有去提相互之间称谓的变化,不知要是让薛老头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大吃一惊。
也难怪刘中天会如此,这一个月以来,他店里的生意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暴涨啊,每天晚上窝在被窝里数银子,那可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不知楚老弟今晚是否有空,来老哥家里吃顿饭,老哥我亲自下厨给炒几个拿手菜?”
“刘老哥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楚玄默打了个哈哈。
“哎,你我兄弟还提这个,正好我那女儿今天也要从他娘家那里回来,都是年轻人嘛,多接触接触没坏事。”刘中天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楚玄默哑然,您老刚还和我称兄道弟的,这么转手就推销自己的女儿合适吗?
“既然如此,那小弟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样那老哥我就告辞了,楚老弟你可千万记得按时赴约啊,要不老哥我会生气的”
“刘老哥放心,定然迟不了。”
楚玄默是带着目的去吃饭的,至于啥目的嘛,除了男人都懂的那一个,还因为他的下一步计划已经可以开始实施了,但这计划有点冒险,他需要给刘中天灌点酒才行。
刘中天的女儿刘欣然属于温婉恬静一类,是初看不惊艳,但相当耐看的类型。饭桌上也只敢偷瞄楚玄默几眼,然后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吃饭。
真正让楚玄默印象深刻的,是刘欣然那一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
那是真的增一分嫌肥,减一分嫌瘦,充分诠释了何为完美二字,楚玄默只觉得哪怕是“腿精”也不过如此了。
刘中天虽有意撮合,但看到楚玄默似乎有心事,也就没有多提。
这要是让楚玄默知道,那肯定得叫起撞天屈来,天可怜见啊,我哪有什么心事,不就是想着怎样引.asxs.小姑娘崇拜的眼神嘛,可恨自己从没谈过恋爱,此时此刻,千载难逢的良机竟完全不知该如何下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机会熘走。
纯洁如白纸的楚大天才完全不知道,对付这种小姑娘,主动开口挑逗可比所谓的装高冷耍帅要有用的多,此情此景,楚玄默很想吟诗一首:
只怪当初太纯情,一心想当柳下惠,今日美女旁边坐,无奈撩妹全不会。
实践证明,楚玄默的确是正人君子,一顿晚饭除了看了刘欣然的腿几眼后,就始终目不斜视了,不过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酒过三巡,刘中天的兴致也开始渐渐提升,话语间已然有几分一酒在手天下我有的意思。
“不知刘老哥可否想过,咱们酒楼的生意还能再上一层楼?”楚玄默趁热打铁,给刘中天倒了一杯酒。
“不瞒老弟你说啊,老哥我年轻时也曾想仗剑走天涯,也曾想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可惜这岁月不饶人哪,至于那富甲天下的富商巨贾,嘿,初开酒楼时也有那么丁点念想,到现在嘛,那是没啥想法喽”。
刘中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自嘲地笑了笑。
“刘老哥可是还年轻着呢,男人四十一枝花,刘老哥正是年富力强时啊。”
楚玄默赶紧又倒了一杯酒,没想到一句话引起了刘中天的人生感概。
“老哥我现在就在想,家人平安过好下半辈子就好,能为年轻人再铺条路是最好,老哥我活这大半辈子,也不指望啥大富大贵啦。”
“刘老哥这两句话,当真是把天大的道理都说透了。”
楚玄默无奈苦笑,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以为时机成熟,没想到反而让刘中天没有了雄心。
“不过楚老弟大可放心,”老哥我虽然没有了雄心,但不挡年轻人路的道理,老哥我还是懂得的,老弟要是有什么好的想法,大可以给老哥提出来,老哥我必然采纳,绝不耽误老弟的锦绣前程。”
刘中天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刘老哥大义,来,小弟敬你一杯。”
“不行了不行了,老哥我是真喝不下了。”
“来来来,老哥再走一个”
“老弟别光顾着我啊,来你也来一个”
一席酒宴,宾主尽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