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默先是愣了愣,但旋即他就有些反应过来了。
好呀,看来这小妮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嘛。
楚玄默内心窃喜,但表面却是不动声色,甚至是一脸义愤填膺之色。
“大胆刘欣然,居然敢调戏你姐姐,看我今日不对你家法伺候,接我第一招,饿虎扑食。”
楚玄默在怪叫一声后,身形直接扑向了刘欣然。
刘欣然撇撇嘴,直接就是一记毫不留情的兔蹬鹰,将身在空中的楚玄默一脚踹到了墙根。
楚玄默不是不想躲,但他无论这么躲,赵悦然脚就像是提前放在那里似的,最终他都会被踢飞。
两人实力的差距,一览无余。
楚玄默坐在墙角,一脸的生无可恋之色。
整天被家暴,作为一家之主的他感到很没面子。
“来,老公你过来,跟你商量件事”,刘欣然趴在床边,双手拖着下巴,笑眯眯地道。
“不来,我怕你打我”,楚玄默改坐为蹲,双手抱头,活脱脱一副劳改犯模样。
“真不打你”,刘欣然哭笑不得,这家伙是被自己打怕了吗?
“真的?”楚玄默眼睛一亮,试探性问道。
“真的,不骗你”,刘欣然用力点点头。
“我不来,像你们这种说话专门重复一遍的都是假话”,楚玄默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就是不肯过去。
“你再不过来,那位们过去了哦”,一直旁观着的赵悦然忽然笑眯眯地道。
“算了,那还是我过去吧”,楚玄默在审时度势这一方面,还是颇有造诣的。
两女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楚玄默一边控制着自己用小碎步缓缓向前移动,一边紧绷浑身肌肉,完全做好了一言不合就逃跑的准备。
刘欣然看着楚玄默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俏脸也是破天荒的出现了一抹愧疚神色,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暴力了?看给孩子委屈的。
看到楚玄默磨磨唧唧地横着走过来后,刘欣然干脆直接下了床,然后张开了双臂。
她要不这么做还好,这边刚一有动静,楚玄默那边立马就跑到了门口,速度比自己过来时快了十倍不止,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已经走下床来的刘欣然,看那样子,似乎随时都能开门逃跑。
刘欣然怒道:“你干嘛呢?”
“你干嘛呢”,楚玄默回怼一句,还顺手拉开了房门,明摆着就要脚底抹油了。
“我,你说我干嘛?”刘欣然又羞又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笨蛋。
最可恨的是,连赵悦然这会也不帮她了,自顾自地捂着肚子,在床上蜷城一团,快被这俩家伙笑疯了。
楚玄默看了看赵悦然,又看了看被自己气得俏脸涨红的刘欣然,似乎也有些明白过来了,忍不住挠挠头,嘿嘿一笑。
“笑你个大头鬼”,刘欣然看着家伙居然还敢笑,顿时更加生气了,直接拿起床边的枕头就砸了过去。
只不过她这一砸注定要落空了,因为楚玄默这会已经一个健步蹿到了她面前,然后轻轻地将她搂进了怀里。
还是没敢用力,害怕自己下一秒就飞出去。
赵悦然已经很识趣地闭上了眼睛,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刘欣然反手紧紧抱住楚玄默,将脑袋轻轻地倚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只是静静相拥。
良久,刘欣然才逼音成线,轻声道:“那个,之前对不起啊。”
“对不起?”楚玄默微微一愣,“什么对不起?”
“就是那个,我之前可能对你太凶了,对,对不起嘛,以后我会注意温柔一点的”,刘欣然的声音细若蚊蝇,哪怕是逼音成线,要听清楚仍然是难度不小。
“原来是这个啊”,楚玄默瞬间恍然,“你想哪去了,不许变,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可是,你刚刚都那样…………”,刘欣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拿下巴指了指墙角的位置。
“傻瓜,我那是逗你玩呢”,楚玄默揉了揉刘欣然的小脑袋,微笑道。
“真的吗?”刘欣然抬起头看向楚玄默,满脸的惊喜之色。
“真的”,楚玄默点点头,很是肯定地道。
刘欣然甜甜一笑,两人再次相拥在了一起。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当没察觉到你说话时的剧烈心跳吧。
而轻轻抱着刘欣然的楚玄默,这会正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心跳,还在一边暗自庆幸着幸亏自己反应足够快。
他喜欢刘欣然当然是真心实意的,无论她是什么样子,他都喜欢。
只不过那句逗你玩嘛,就显得格外差强人意了,也就是刘欣然这会心中有愧,不愿意拆穿他罢了。
北凉的官员考核大会,最终定在凉州刺史府进行。
参会人员不多,北凉上上下下众多高官之中,最终就只有几十人参与。
北凉王秦鸿当然露面了,只不过他没待多久,就返回了北凉王府。
北凉王府与凉州刺史府虽然都在凉州,但其实双方距离不近,王府在城中,但刺史府却已经在城西方向了。
秦鸿离开后,会议交由王珂杰主持,这会他们正在听取流梦州刺史苏坡的述职报告。
说是述职,其实大概也就是走个过场,官员政绩如何,早在之前的考核中有所定论了,像凉州刺史钟天武,之所以能在如此关键的节点之上担任一州刺史,就是负责考核的那几位官员,在其档桉中浓墨重彩的一笔的结果罢了。
当然了,该有的形式还是得有的。
除了场上众人说得口干舌燥之外,场下之人形象也好不到哪去。
真正正襟危坐的,就只有一些年轻官员,或者是品轶较低的官员,像辛稼轩,陆子,王珂杰,尚柄龙这些,坐得那是一个比一个随心所欲,哈欠连天,低声私语不断。
像辛稼轩,这会就正在自己座位上不断地打盹,难得的清醒时刻,也是哈欠不断,像是几百年没有睡过觉的样子,连带着他身后的株洲官员也是一个个萎靡不振。
没办法,他可以说是在场之人中最悠闲的一个了,述职报告,连株洲都沦陷了,述什么职嘛。
株洲官员如此萎靡的状态,也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怒目而视。
他们倒不是气这些人的打盹,而是气这些人的态度。
大家都在为了保卫北凉而努力,怎么到了你们有着国恨家仇的株洲这,反而还如此颓丧了?
按理来说,株洲沦陷,你们这些都是本该沦为丧家之犬般的存在,王爷法外开恩给你们一官半职,你们不感激涕零也就算了,还在这种重要会议上如此放浪形骸,成何体统?
对株洲众官员的不满,连带着也蔓延到了几位老人身上,怒气累积之下,他们甚至连橘子洲刺史陆子,以及刚刚才完成述职的苏坡,也有些看不顺眼了。
对于已经躺在座位上的尚柄龙,自然更是一千一万个不满。
你说你一个现在已无官身,连儿子都已经被罢官的老家伙,怎么还老不休地跑来参与这种会议,官瘾就这么大吗?
当然了,不满归不满,这些血气方刚的青年们倒也没把这种不满完全挂在脸上,只是偶有怒目而已,情绪大都隐藏得很好。
王珂杰看着这些家伙眼里的不忿之色,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笑在我北凉读书种子好歹还是有点血性的,没有被官场迅速磨成老油条,最基本的血气还在。
气在这些家伙都已经一个个身居高位了,怎么还如此意气用事,看问题看得如此肤浅,没有该有的沉稳和老练。
株洲官员们如此作为是对是错且不谈,难道他们一个个哭丧个脸,然后满脸义愤填膺,再紧紧攥着拳头就是好事了吗?
辛稼轩对身边投来的或讥讽,或怒其不争,或叹息道目光都毫不在意,老夫如何作为,难道还需要他们这帮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来教吗?
论智谋,他不缺,论血气,胆敢以五十骑突袭敌阵的他,更不会将眼前这些人放在眼里,论资历,不好意思,年龄和身份都摆在那,他还真不认为,这些家伙有什么资格来蔑视自己。
而且,株洲官员为何如此状态,他作为一州刺史,比谁都清楚。
一州之地沦陷,株洲死了太多人了,包括无数文官武将在内,怕死的和不怕死的,都死了。现在还还能坐在这的,都是王爷点名要求必须撤离的,更是无数将士们拿命掩护来的。
也许他们现在的状态确实很差,表现也不尽如人意,但辛稼轩很清楚,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骄兵必败,但哀兵必胜。
只要把他们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辛稼轩相信,这些人很快就能大放异彩,从而支撑起一个无形的,但始终存在着的株洲官场。
相信这才是秦鸿要保下他们的用意所在。
否则的话,凭空接纳这么多闲官,又没有多出来的官位用以消化,只会造成一系列的利益纷争和内部暗斗,他秦鸿这么做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苏坡结束后,轮到了陆子作述职报告。
但他还没走上去,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与此同时,原本在闭目养神的王珂杰,也是瞬间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