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霸,没想到,你长的跟真锤子一样。”霸神锤回归到郑潜的体内,他便感觉到自己的体能恢复了很多。说起话来也有了些精神。
“臭小子,我本来就是锤子。小子,今天要不是我,你就死了。你如果这么死了,我有什么脸去见你的先祖?”
“人死如灯灭,霸神陨落也一如常人。你我如果今天死了,估计也很难见着他。你不必背负这么多。”
“放屁,难道你郑家的深仇,你罩着的女人,拿自己的自由救了你一命的虎妞,这些你都忘了?”
霸神锤的话像是一记重击深深的击在郑潜的心底。
是啊,怎么这么糊涂?
家仇未报,虎妞不知所踪。自己这条命,已经欠着很多的东西。哪能由着自己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呢?
原来他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了。郑潜抱着大白温暖而柔软的颈。将脸贴在上面,默默的想着。
他闭上了眼睛。聆听着从自己耳边掠过的风,不再说话。
霸神锤似乎也知道了现在郑潜的心境,也没有再说什么。有些道理,他知道郑潜不是不懂,只是人有时候会忘记很多东西。他只要适当的提醒他一下,让他知道,他这条命,不属于他一个人就行了。
大白驮着沉默着的郑潜,向着浓阴蔽日的天空冲去。
对于大白变身之后的形态,郑潜倒没有显现出多大的吃惊。在下意识里,他似乎觉察到大白原本就应该是这种形态,圈养在虎贲团里的那头白马,只是大白屈居人下的一时之计而已。
大白向上腾飞的速度极快,郑潜听着大白的翅膀“忽”“忽”的上下扇动的声音。
“大白,你好了。终于找到你自己了。”郑潜的双掌在大白颈部摩挲着。
大白像是为了回应郑潜的这句话,长嘶一声,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可我还没有找到自己。我为什么要重生,我生于这一世的目的是什么,我为什么而活着。大白,这些我都没有找到。”
郑潜小声的和大白对话着,像极了一对情侣的窃窃私语。和他平时的地痞模样简直有天壤之别。
在临冬城匍匐着的万千百姓眼里,驮着郑潜的大白,如一颗白色的慧星,带着闪亮的光尾,冲破了浓阴。
百姓们尊敬的看着大白巨大的翅膀扇起一阵阵如有实质的劲风,压抑着天空的浓阴在大白的翅膀扇动下,便生出一道道波浪。波浪向外扩展着,浓阴之上高高的天空在这波浪中时隐时现。
临冬城的摇晃在霸神锤停止敲击天空的时候就已经渐渐平息了下去。现在大街小巷里全都是人。世居临冬城的居民们,一直都是在故老相传的神话传说中长大,让他们保留着对于神的深深的仰慕和敬畏。
“孩子,看,那就是独角兽,在我们家族的祠堂里,刻着它的壁雕。太华美了。”
“这辈子能看到神迹,死而无憾了。”
“小子,平时跟你说这世上有神,你不相信,现在信你老子说的了吧?”
“爹,你看,那个骑在神兽背上的人,是不是就是天神。”
“不,那是个神使,是天神选中的人。”
“他们去哪?”
“他们去遥远的天边,去参见神。”
“我长大了也要骑着这样的白马,去参见神。”
说着这话的孩子的眼里闪动着炽热的光芒,而他的头上,一双粗糙的大手,在不停的抚摸着。看得出,那双手里含着的都是满满的欣慰之情。
而地势最高的王宫之外,国王的脸色比天空更阴郁。段峰却平静的看着那个在眼里越变越小的白色光点。
众臣和王室的成员议论纷纷,都在谈论着今天看到的神迹。
他们的心里都掠过很大的不安。
先前,他们一直都严重的怀疑郑潜的神使身份。并且还因此而形成了一致决议,让郑潜背上了类同叛国的冒用神使之罪。现在神使展现了神迹,这个神迹像重重掴在他们脸上的巴掌,嘲笑着先前还为怎么处死这个罪人而吵闹不休的众位高官。
“段峰,你看的书多,这个独角兽在临冬城的古志中,有没有记载。”国王向段峰问道。
如果说临冬城的博学,恐怕没有人能超出段峰的左右。
“回禀王上,独角神兽的记载是有的。不过那些记载因为过于久远的关系,不是很详细。”
“一般来说,有独角神兽出现的地方都代表天降瑞祥,国运昌隆。但是像今天这样,去主动救人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国王比天空更阴郁的脸上再加三分黑。
“怎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国王恨恨的说了声。
“王上的意思是?”段峰不解为什么国王会这么说。
“没什么。既然是天降瑞祥,那就谕告王城,减税一年,大庆五日。段萧!”
“王上有什么吩咐?”
“你到时代表孤去参加百姓大庆。”
“是。王上。”
“段峰,你尽量打听神使的下落。如果有可能,将神使请来王宫。孤要亲自册封他的神使之职。”
段峰对于国王转变之快,心下暗生赞叹。这是封王之人应有的气度。
段峰还清楚的记得,就在神迹未现之前,他来参见国王时,国王对郑潜还是一幅杀之而后快的急切心思。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站在他的角度和立场上帮他说话。他在城门之外亲口答应郑潜不究责,没想到国王如此坚决。正为此事伤透脑筋之时,神迹不早不晚的帮了他一个大忙,才没有让他失信于人。
段峰看着阴着脸发布着命令的国王。
他十分惊奇于才两个多月可以让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变化,难道真的是那什么无上心法起到的神效?国王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有多少气量,有多少能力他看的一清二楚。
可现在这个站在他眼前的国王,像一宏深潭,他再也看不清其中的深浅。
与段峰深有同感的是摄政王段成乾。国王虽然闭门不出,但是他对于朝政却越来越有一种无力掌控之感。这要放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
以前的国王宽仁有余,威信不足。一贯强调以仁爱治国,治到最后党派斗争纷起。王位几有被架空之虑。是摄政王以雷霆手段,找着一些借口,将一些最难训服的派别的头领人物,纷纷打下水牢。却没有想到,那些水牢里关押着的重犯,却被现在已经是神使的郑家余孤统统的放跑。这也是他一直力主格杀郑潜的原因之一。
此时在摄政王的心里,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个神使放跑那些重犯,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但同时,对于自己的所行会不会引起神使的暴怒,有着深深的担忧。
“王上。”段成乾向着国王一躬身道。
国王看了他一眼,没有发话。却又像是在等着他说话。
“既然郑潜展示神迹,神使身份自然再无疑问。为安天下民心,是不是先将郑潜的神使身份谕告王城,这样也好平复百姓对于王室的不满。”
先前他们对郑潜喊打喊杀,早就在临冬城里传开。而罪名恰恰又是冒名神使之罪,这一次郑潜的神迹展现,将整个王室推动了极其被动的位置上。
“摄政王,我记得,好像这个冒用神使之罪,是你力主的吧。”国王的话音很平静,但是摄郑王已经从这话音里,听到了一股杀伐之气。
“臣……”
“一切等找到神使再说。到时如果神使暴怒,我很希望摄政王会顾全大局。”
段成乾听明白了,这是要替王室找替罪羊。但这个建议也是国王亲批的,凭什么这么大的罪责,要他摄政王一人全力承担?
他暗暗的咬了咬牙齿。现在的国王,阴辣程度,比他过犹不及。是什么鬼怪的心法,让他能成长的这么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