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这边首先起手就是一个飞膝。

蝙蝠侠迎面冲刺，披风在身后展开，于灯光熄灭的阴影里真的便有如黑夜中的厉鬼。他冲到迎面第一人身前约莫几步远处，跟着猝不及防突然起跳冲刺，战靴的爆发力让他骤然前冲出了一段，一个凌空飞膝进攻的同时飞跃过了最后一点距离。

这样短途冲刺的变故显然让那人也毫无防备，飞膝迎面命中。那人的鼻梁卡察断裂，脑门嗡地一震，直接昏死了过去。

飞膝落地，又是三人已冲到了面前。只见蝙蝠侠脚步站定，右手化掌手刀击翻一人，左臂顶肘干翻反方向的一个。第三人手持水果刀动作夸张地迎面捅刺，但被蝙蝠侠一记铁槌下砸击中手臂，巨大的力道登时震得那人刀刃脱手落地。

那人手中刀刃落地，第一反应便机械地矮身试图想捡。但迎面便撞上蝙蝠侠斜向上的挑肘，有如重锤正中面门，当场将这人也轰翻在地失去了意识。

“目前扫描结果显示对方都是低程度感染者，感染程度最高也只在30%左右。”星期五提示。

在过去的实战中蝙蝠侠扫描并解析了宫崎老贼开发出的对感染程度检测的仪器原理，并将相关模块下载整合到了自己的多功能头盔里。

因此当前侦探模式下也可以对感染者的感染程度进行扫描了。

“嗯？这么低？”楚诚挑了下眉毛。

说话时手上操作也没闲着。蝙蝠侠闪身避开一抓，紧跟着使了招空手道的里拳打翻了一人。他学遍天下各路武术，招式混杂着各种流派各种全露，集百家之长，纵然围攻的都是武术高手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这个感染程度扫描结果倒是也让人有些意外。就像这样画风的感染事件他本以为感染程度怎么说都得有个五六十，被感染目标统统能直接抬走火葬场一条龙的那种。没想到居然这么低，都还有抢救机会。

蝙蝠侠是典型不杀人原则型英雄，上杀招下死手只对非人型生物适用。人有救蝙蝠侠拳上自然就收了力道，招式也都以降伏控制为主，而不是一击致命。

当然对作为操作者的玩家来说，无论从战斗操作还是打击手感的角度玩家感受到的区别不大。

很显然就算是变成了感染者这些人本质上也都还是普通人，不懂格斗也没有技巧，完全只仗着强化体能素质乱打一气。他们面对蝙蝠侠唯一的优势就只有感染者被强化的体能以及自愈力——但仅限于对当年C级池子里的常规装备蝙蝠侠来说。

现在的蝙蝠侠可谓是全副武装，神经链接紧身铠甲赋予了他超级士兵级的身体能力，就算单论身体素质他也超出这些低级感染者太多。

于是战斗自然变成了毫无悬念的单方面碾压。

在蝙蝠侠的神经加速视角下这些人的攻击力量和速度都显得平平无奇了起来，而且根本就是一通乱打毫无章法，随便一个动作里都全是破绽。反应在楚诚这边屏幕里，每个人准备攻击时头顶冒出来的反击标识简直长得够他先打个呵欠。

毫不夸张地说，别看这些人笑容诡异架势很凶，好像很难对付的样子，但其实操作蝙蝠侠对付他们全部，楚诚只需要一根手指。

不是修辞手法，是字面意义上的那种。看到反击时点一下鼠标右键，没有时就狂按左键，甚至不需要走位不需要技能，一根手指完全足以胜任吊打他们全部的工作。

只一会儿功夫，所有感染者已经横七竖八倒了一地。还有几个被直接撞破窗户扔去了外面，用承重纤维倒吊在了半空中。

蝙蝠侠迈过一整条通道里横七竖八躺着的感染者，双手收进斗篷里继续澹定地前进，连呼吸都没有半分紊乱。

“等等，”楚诚皱眉，“567号房去哪了？”

他清楚地记得这个房间本来就在前方，被星期五在屏幕里标记了出来，被这群感染者阻住了去路。可现在穿过这一地的感染者走过去，再从蝙蝠侠视角里看，那房间却消失不见了。

“我搞错方向了？”

“并没有，先生。567号房原本确实在前面的方向，可现在消失了。”

幻觉？

意识到这一点时蝙蝠侠的多功能头盔里已经激活了“焰火”的程序。通过强烈色彩对视网膜的刺激重置了短期记忆，以此让他从各种精神催眠类效果下恢复。

随着焰火程序生效，面前的走廊居然真的发生了变化。原本视觉中看起来是笔直的通道前方多出了个转角，被醒目颜色标记出的567号房间出现在了转角后面。

蝙蝠侠向前走去。

来到转角处的瞬间，天花板骤然裂开。一团黑乎乎的影子猝不及防地落到了他的面前，屏幕的正中，赫然竟是个人。

一个男人，双手双脚都无力地垂着，已经死去僵硬的脸上却保持着怪异的微笑，样子非常渗人。他上身被套着绳索，吊在半空中，整个人像旋转木马一样慢吞吞地打转。

这个出场的确有点吓人。但从屏幕里老爷的反应来看他显然无动于衷——对于在哥谭见多识广的老爷来说这种程度可能还是小儿科了。

楚诚的话倒是真说不定会被吓到——要是他真的亲临现场的话。

侦探模式启动，很快通过面部识别扫描出了他的身份。

“新川谷忍，曾因贩卖儿童入狱的人贩子。有迹象表明他可能有重操旧业的意向，但目前没有证据。”星期五说。

好吧，一个死不足惜的家伙。

但还是不由让人好奇这闹的是哪一出。

啪。

走廊上的灯灭了。

但在视野来得及调节进夜视模式之前，它紧跟着又亮了起来。

只亮了那么一瞬，但分明照亮了走廊尽头的某个东西。

像是个女人的体态，披头散发，衣不蔽体。她四掌着地，以一个十分怪异的体态在地面上爬行，黑发间隙露出的是一张惨白扭曲的脸，童孔里正在向外不断冒血。

楚诚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电影里顺着楼梯爬下来的加椰子。

灯灭，再次亮起。

一次闪灭的时间，她已经近在迟尺了。

她脸上的血是漆黑的，正不断从童孔和鼻腔里向外泛出。她纤长的五指上长着怪物般尖利的指甲，缝隙里混杂着凝固的血液和污垢。

蝙蝠侠依旧毫无波动。他上半身轻巧地斜向旁边一让，避开了那凌厉的一抓。跟着他单手递出，平平无奇地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迎面抓来的手掌，使了个简单的擒拿，稍一发力卡察一声便卸掉了她的胳膊。

女人怪叫一声，整个扑将上来。但蝙蝠侠斜走半步便让她扑了个空，随手一探便抓住了她的后领，一把将她拽了回来，右足陡起一记高位横踢踹中了她的脑袋。

女人顿时脑子一震，扑倒在地没动静了。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鬼都不常招惹蝙蝠侠。

侦探模式下再次进行了扫描，也认出了她的身份。

“尤丽杜丝·格雷姆，诈骗犯，反社会分子。”星期五说。

蝙蝠侠视角继续抬起。灯光此时亮起。

楚诚怔了一下。

他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一个黑色洋裙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