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思德的转化终于完成，他的身体像是抽干的木乃伊一样干瘪下来，而头上发出咔咔咔的响声，好像什么东西在敲打骨头。

毛骨悚然的身影在整个大厅里回荡，高觉忍住不适感，死死盯着正准备破头而出的康思德大脑。

脑人这种生物虽然看起来像是人类的大脑，但实际上已经和人类没有关系，完全是另外一种生命形式了，而迷真道所谓的升仙病毒，实际上也是一种外星生命留在地球的病毒，而这种外星生命就是脑人。

脑人这种生物并没有繁殖能力，但是它们具有强大的感染能力，而升仙病毒超强的改造能力，可以将一些智慧生物改变成脑人，而脑人这个种族，就是依靠在别的星球上制造瘟疫，从而繁殖出新的同伴的。

脑人这种繁殖方式十分血腥，一些低等智慧的星球，整个星球都感染了升仙病毒，最后只有个位数的生命能够突破自身的限制，转化为脑人，而它们所经过的星球，最后都变成了荒芜的死星，而脑人这个种族在星际中散播瘟疫，目的也只是单纯的制造同类而已。

脑人也有信仰，它们认为风之神诞佛是它们的神灵，升仙病毒能够通过空气传播，而脑人感知世界的方式，也有些类似于诞佛所成的鉴真，所以在遭遇了诞佛之后，脑人们很快统一信仰于祂，成为祂的眷族。

高觉看着一个粉红色的器官从康思德的头皮上钻出来，立刻操纵所有的黑色藤蔓，向康思德的大脑攻击，黑色的藤蔓发出一声鞭鸣，这是速度太快而引起的空爆，十几条粗大的藤蔓一齐攻击，造成的威力也是极为可观的，正在蜕变关键时刻的康思德，却失去了移动的能力，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看黑色藤蔓就要抽打到它了。

高觉舒了一口气，看样子这次攻击奏效了，高觉也服用过真散，在那个不知道是虚妄还是真实的梦境中，他也感受到了被作为真散原料的脑人的一些信息，变化成脑人之后，就失去了人类的视觉能力，它们眼中的世界就和人类眼中的世界不同了。

脑人眼中的世界，更像是一个意识世界，这个世界中没有时间和空间的尺度，只有一个一个意识个体，脑人能够通过接触的方式，连接这些个体的意识，如果脑人想要重新获得观察时空的能力，就必须要捕获一个人类作为眼睛。

此时的康思德，就处于刚刚成为的脑人的阶段，和那些强大的脑人不同，他并没有适合做眼睛的载体，高觉趁着这时间发动攻击，也是他最软弱的时候。

可是在藤蔓快要攻击到康思德时候，他的蜕变已经完成了，而漂浮在空中的大脑，灵活的躲过了高觉的藤蔓攻击，康思德还拉开了和高觉的距离，向破碎大厅中央的王座更近了一步。

怎么可能！高觉看着飘然躲开的康思德，他的皮囊已经倒在地上，而康思德已经变成了一个膨胀的大脑，上面没有可以作为眼睛的器官，他又是怎么看到世界的。

就在这个时候，高觉听到了清脆的铃铛声，他很快发现，在康思德的身边有一个诡异的小声音，仔细一看，这就是那只带领高觉走过阴阳甬道的小猴子。

这只小猴子的双眼变成了血红色，却不像之前那样违和，高觉知道，这双眼睛并不是猴子自己的，而是康思德从王昱雯和秦班的眼眶里摘下来移植过来的，而这里两人都是完成了光荣之路的豆兵，他们的眼睛具有破除虚妄的效果，正是这个效果，让这只小猴子能够安全带领大家走出阴阳甬道，而是不会落入其中的虚空陷阱。

而此刻，这只小猴子的状态也很奇怪，它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高觉，很快的，这只小猴子竟然发出了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变声期的小孩子，但沙哑又尖锐的声音，没有孩子的童真，却带着诡异的味道。

“操纵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你觉得有趣吗？”

这声音虽然是猴子发出来的，但高觉明白，康思德肯定已经控制了这只小猴子，将它变成了自己观察世界和交流的工具，高觉不怀疑康思德能够做到这一点，他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有充分的算计，很显然这个也是他计划中的。

高觉摇了摇头，他说道：“如果可能，我永远不想借用这种力量。”

小猴子继续说道：“我相信你是这么想的，可大部分人类可不是这么想的，那个昏倒在地上的女人，为了使用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甘愿成为‘一’的走狗，这就是人类这种生物的可悲，想要获得强大的力量，却不想着自己争取，而是指望别人的施舍。”

小猴子适应了人类说话的方式，声音也没那么尖锐了，但是在这样的破碎大厅里，回荡着类似孩童的声音，听到耳朵里有些刺耳。

此时辛薇已经完全昏过去了，‘一’的反噬很强大，越是与外神牵连的深的人，越是容易受到精神上的伤害，辛薇这种教团首领，一旦做出怀疑神灵的想法，就很容易受到精神惩罚。

康思德继续用小猴子发声道：“超越这一切，必须要靠自己，好了，我要上去了，你也没办法阻止我了，难道你还要和我继续敌对下去吗？”

高觉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康思德继续说道：“从时间尺度上，我们已经是不同的生物了，我拥有几乎永恒的生命，而你只是生命短暂的普通人类了，我本想和你没有什么交集了，但还是忍不住和你对话，这对于我这具眼睛伤害很大，但我还是觉得，你是可以交流的对象。”

高觉冷静下来，也知道现在和康思德作对，已经起不到作用了，高觉周围的藤蔓已经散去，他此刻心里还有很多疑问，看到康思德还有交谈的兴趣，他直接坐在地上问道：

“好了，按照你之前的承诺，能给我讲讲，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