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陵朔走近,看着端坐在镜前的妻子,心中颤动。半年前,辰王府。她就这样坐着,跟此时同一件衣服,同样的发髻。她笑着看着他,他回之一笑,轻轻过去为她带上那只海棠白玉钗。可是此时,他看不到她的笑容,那支白玉钗也已经戴好,似乎不需要他再做什么了。心中淡淡的苦涩,又勉强笑了笑,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殷绛雪转眸看向面前的镜子,只见镜中多出的那个人影越来越近,直走到她的身后顿下了脚步。眼帘微微垂下,袖下的手指不由得拉紧。
他的手触上了她的肩,她的身和心同时微微一颤。
“如果现在是在辰王府该有多好,突然有些想家。”付陵朔从殷绛雪背后将她紧紧抱着,轻吻着她玉脂般的颈部……
“王爷。你娶了木曦月吧!我相信以她对你的感情,不会介意做个侧妃。”
冰冷的一句话将付陵朔的所有柔情击碎,心重重的沉去。侧目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女子。自己的妻子?让他娶别的女人。他眼中的愤恨燃起了阵阵烈焰。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下颌。狠狠的咬去。
殷绛雪猛得心中一惊,袖下的手指打颤,但最终还是默默不动。
直到那秀美的唇边渗出血迹付陵朔方才松了口。忽的站起身来,双手紧扣着她的双肩,凌厉的目光狠不得将她吞灭。用力的按下:“看来真的是不能对你太好。你跟霍镜寒什么关系?之前我在肃王府打伤的那个女子就是你吧!他叫你颦儿?”
殷绛雪稍愣了一下,随即不紧不慢道:“是我。没什么关系。只是曾经无处可去之时,被他收留了。”看来他怀疑她跟霍镜寒了。
付陵朔冷冷一笑:“收留?好吧!好好的呆着,别想再耍什么花样。”语毕,看了镜中人一眼后,转身拂袖离去。
殷绛雪缓缓起身,抹去唇上的血丝,瞬间后伤口又溢出了鲜红。她自嘲一笑,笑得凄楚,原本以为自己麻木了,原来还是会痛。
翌日清晨,阵阵轻风吹过绿柳细枝,明媚的阳光将万物照亮。杨云飞摆着扇子大摇大摆走向易苑,刚要进门却被门口两个生面孔的待卫拦住:“皇上有命,辰王不得踏出易苑半步,风国二皇子请回吧!”
杨云飞双目一瞪,嗖的一声合了折扇重重拍到手心上:“皇上只说辰王不得出来,又没说本皇子不得进去。本皇子为何要走?”
待卫蹙眉:“这个,请二皇子不要为难小的。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就好好站在这里看着,别让辰王走出半步。你管本皇子高兴进进出出呢?”说完眯眼一笑,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两个元宝塞到两个待卫手心儿:“收下吧!礼尚往来,促进两国情谊。”
两个待卫握着元宝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欣喜。齐行礼让路:“二皇子请。”心下想着这风国二皇子说的也不错。皇上也没说不让谁进去探望。收了银子又不得罪人,何乐而不为之?
杨云飞甩袖挥开折扇,对左右两边的待卫点头一笑:“多谢多谢!”大步进了门。进了院中,认识他的家丁忙迎上前给他带路去找付陵朔。
风竹园门口,石良玉托腮苦着脸一动不动。听到有脚步声,转眸望去。见是杨云飞忙迎了上去:“二皇子好。您是如何进来的?”
杨云飞狡黠一笑:“有钱能鬼推磨。本皇子别的不说,就是不缺钱。不过看来这日后来你们这苑里,得比进酒楼还要花费了。”
石良玉叹了口气:“人家都说患难见真情,二皇子真是有情有意之人。不枉我们王爷跟您相交一场。”
杨云飞挑眉一笑:“那是。”
石良玉又将杨云飞上下打量一番笑道,“听说二皇子受伤了,感情这好得可真快。竟没留下半点病相。”
杨云飞皱了皱眉,伸手摸向后脑:“伤在头上呢,都起了个大疱。本皇子今日故意梳高了发冠,这样别人看不出来。疼死本皇子了。还不是你家那个破王妃干的?”
石良玉嘻笑着摸了摸脑袋:“二皇子今日来该不是为这事儿找我们王爷说理吧?”
杨云飞用扇子在石良玉脑上一敲:“去。本皇子哪是这么小气的人。从小跟那丫头打惯了。每次都找人说理的话,本皇子还像个男人吗?本皇子今日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王爷商议的!”
石良玉心中一喜,想着莫非他有救王爷之良策?揉了揉脑袋陪笑道:“二皇子当然是人中之龙,男人中之极品,英雄中之圣士……”
杨云飞被夸得飘飘欲仙,几乎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听完后,满意的一笑,又拍了拍石良玉肩膀:“孺子可教。孺子可教矣!”又探头四顾:“你们王爷呢?”
石良玉苦了脸,侧眸指向远处:“您有没听到了阵阵嗖嗖风声从那边隐隐传来。”
杨云飞闻之附耳细听:“是有啊。怎么了?”
石良玉双手一拍,长叹一口气:“那不是风声,是剑声。我们王爷一早起来就在那里练剑,一个多时辰了。还没用早饭呢!没人敢去打扰。”
杨云飞蹙眉:“莫不是与你们王妃呕了气,正在泄愤呢?”
石良玉转眸看向杨云飞,目光无比钦佩:“二皇子英明!”
“放心吧,本皇子今日来就是解救他的。”杨云飞自信的一笑,绕过石良玉直走向剑声发来的方向。
疾风肆虐,剑武飞虹。修长的白影潇酒的起伏于花草之间,瞬间移位。稍一眨眼,就会看成各处同时出现姿势不同的影子。
“付兄。”杨云飞边走边喊。
付陵朔听到声音,顿了一下,既而番身从空而落。蹙眉看了一眼:“杨兄。”缓缓收了剑。周边一层厚厚的残花乱枝。伸手一个请姿:“随便坐吧。”转身坐到了石桌旁,倒上了茶水。
杨云飞走上前嘻笑着:“你怎么不问我是如何进来的?”说着也坐到了桌旁,自斟茶水。
付陵朔朔瞥了一眼,淡笑:“皇上只说我不可以出去,又没规定谁不可以进来。”
杨云飞语噻,不再提钱。清了清嗓子:“听说那丫头给你气受了?”
付陵朔锁眉不语,哪壶不开提哪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