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收,命丧。很干脆,七品武者处理流氓,自然干脆。
“小二,来间上好的客房。”白蔹道。
……
月光洒肩头,白蔹独坐床边。
回想起刚刚的事情,白蔹自嘲的笑了。
刀也好,剑也罢。总之,自己就是陈凌霄的徒弟,永远的徒弟。
想来,如果自己用剑击败叶知秋的话,那一定比用刀更风光。
好了,不做梦了。白蔹收回思绪,掏出了一个布袋。
这是早晨陈凌霄交给自己的。想必陈凌霄已经明白自己的宿命,提前就安排好了后事。
打开布袋,里面是一块儿精美的玉佩,还有一封写着“白蔹亲启”的信封。
打开信封。
“小白,当你打开信封的时候,为师应该已经死了,说来惭愧,为师握刀六十余年,最后竟死在了一个晚辈的剑下……”
“小白啊,你总是问你的身世,为师不是不想说,只是你的身世非常的复杂,若要深查,必定会触及凶险,为师也是出于你的安全考虑。”
“不过为师也想明白了,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任何人都不能剥夺别人选择的权利,所以,至于你的身世,还是你自己处理吧。”
“遥想当年,月黑风高,为师我刚在庆宣京城外的林中一个人撂倒了一百个人,刚准备离开,却在树旁发现了你,那时你还只是个婴儿,除了衣物,还有一块儿玉佩。”
“这玉佩颇为玄妙,我研究了十多年都没有半点头绪,如果你真的想再深入的话,或许可以去庆宣京城碰碰运气。”
“该交代的我也交代了,扇情的话我也不会说,反正你别怨那叶小子就好,为师死在他的剑下,值了。”
将信件整整齐齐的叠好装了起来。白蔹看向那块儿玉佩。
半手大小,翠石凋制,通体紫金,其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纹路,大体可以看出,这些小纹路汇聚成了八个大纹路。
摸索了一会儿,白蔹将紫金翠石玉佩收了起来。
目光看向北方,那是庆宣京城的方向。
……
赢州是方圆千里最大的城池,那里住着最有权势的人,最有财富的人,只因赢州乃是庆宣国的都城。
城外不足五十里,金灿灿的菊花开的正艳,遍地似锦。
冲天香阵并不绮丽,因为花间有一名少女,额头中央有一点精致的印花。
眼睛像通透的宝珠,水汪汪亮晶晶。笑起来的时候就弯成了弦月,再配上颊间的小酒窝,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菊花不香,因为少女太甜了。
她的衣装也好看,脚踩红靴,身穿云锦红裙,腰间还挎着一个布老虎模样的香囊。
少女独自在菊花丛中,美的就像一幅画卷,任何大家都绘不出的画卷。
“苍天呐,没想到我杨若若竟沦落到了这般地步,赶紧来个人救救我吧。”
少女自言自语,不停的甩着手中的签筒。很快,一个竹签从签筒中飞出。少女连忙捡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上面的内容。
“离卦!丽日当天,光耀大地,代表的位置是……正南!”
刚说完,杨若若抬起小脑袋看向南方,还真有个人从南方走来。
男子,鲜衣,骑着一匹骏马,腰挎利剑,英姿飒爽,就好像是江湖中的大侠,正是刚刚将陈凌霄安葬的白蔹。
“喂,你也要去赢州吗?”杨若若连忙朝着白蔹摆手。
抬手,衣袖滑落,腕上用红绳串起来的铃铛随着手臂摆动而发出响声,正如她的声音一样,清脆悦耳。
低头看向杨若若,白蔹道:“有事?”
“你可不可以带若若去赢州呀。”杨若若说道。
“不。”
白蔹的回答非常果断,话音还没有落,又有一名少女从远处夺来。速度极快,转眼就到了杨若若的面前。
“真是让我好追,还不快点把东西交出来。”少女向杨若若怒道。
“我……我……”见到少女,杨若若慌了。她赶忙拦住少女,转头看向白蔹,正色道:“公子你先带着东西走,若若掩护你。”
见状,少女踏地而起,越过六尺有余的骏马,一掌攻向白蔹。
只听“砰”的一声,少女的掌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剑鞘之上,强大的震荡直接将白蔹逼下了马。
“八品。”白蔹喃喃道。
回应白蔹的依旧是掌。
她的手很白、很嫩,这种手通常都是软软的,可少女无论是掌力还是速度都极其的恐怖。
顷刻间,少女已经打出六七掌,白蔹险象环生。
春葱般的玉手从自己脸颊划过,指尖生风,刮的脸颊生疼。
寻机抽身,白蔹迅速来到想要跑路的杨若若面前,将其提起。
身后的掌近在迟尺,白蔹转身将杨若若像盾牌似的放在了面前。
面对映入眼帘的掌,杨若若张皇失措,两手抱着小脑袋,双眼紧闭。
良久,依旧没有动静,杨若若这才睁开了双眼。
少女已经停手,白蔹还在杨若若的身后。
“将东西交出来。”少女道。
“我总该知道你是谁。”白蔹道。
“庆宣国相之女——李豆蔻。”少女道。
“来头倒是不小。”白蔹扛起杨若若上了马,说道:“如果想要东西为什么不跟着我呢?”
“你……你给我站住……你慢点不行啊……”
李豆蔻不及二十岁,已经是八品武者,天才中的天才也不过如此,可脚下功夫却绝非马匹的对手。
策马扬鞭,李豆蔻已经不知被甩了多远。
“你……你放开我。”白蔹肩上的杨若若喊道。
“啊。”
伴随着一道尖叫,白蔹直接将杨若若扔了出去。
优美的弧线从空中划过,白蔹再次接住杨若若。
马背上,两人紧紧的贴在了一起,白蔹的手揽过杨若若的腰,紧握缰绳。
抬头,白蔹的呼吸扑面而来,她从没有和男子如此亲密过,一时间竟失了神。
不过杨若若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美眸怒视白蔹,非常不悦。
“看什么看,不是你让我放开的吗。”白蔹道。
“我……我是让你放开,也没让你把我扔飞……啊,你别乱摸我。”杨若若捂着自己的小胸脯,叫道。
“策马奔腾,难免颠簸,我只是不小心而已。”白蔹道。
杨若若没有说话,眼眸雾气升腾,就快要哭出来了。
浑然不觉杨若若的状态,白蔹再次说道:“况且就你这身段,能有什么可摸的。”
杨若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胸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堂堂庆宣国的清仪郡主,从小都是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你觉得我像见不得女人哭的蠢货吗?”白蔹道。
杨若若没有搭理白蔹。
“别哭了,再哭就把你吊起来打屁股。”白蔹威胁道。
威胁很奏效,杨若若停止了哭泣,冷哼一声,坚守着最后的倔强。
“所以,李豆蔻要的是什么东西?”白蔹问道。
“不告诉你。”
说着,杨若若将自己的身体朝前移了不少,几乎就要骑到马的脖子上了。
虽然这样很不舒服,但她真的不想贴在白蔹的胸口上。
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白蔹当即将缰绳狠狠地向后一拉。
只听“咴儿”的一声长叫,马匹前脚跃起,站了起来。马身几乎与地面垂直。
杨若若也狠狠地撞进了白蔹的怀中。
“啊……我跟你拼了。”
两手扒着白蔹的胳膊,杨若若直接咬了上去。
“你给我松开。”白蔹道。
咬着胳膊,杨若若的话音不是很清晰,但也能听出来,是一个“不”字。
白蔹一边骑马,一边还要与这只小野猫周旋,属实辛苦。
夕阳西下,马儿露出疲态,白蔹静静骑在马背上,杨若若已经在他的怀中睡着。
行了一天,两人都非常疲惫,奈何赢州城门已经关闭,两人只好来到了城外的客栈。
大厅中很是热闹,他们大部分都和白蔹一样,等着明天进城。
白蔹径直走向柜台,说道:“掌柜的,一间上房。”
听到一间房,杨若若白皙的脸颊透出红色。
——男女授受不亲,况且自己才第一天认识这个家伙,就这样住在一起,这个家伙要对自己图谋不轨,那就完蛋啦。
思索了好一会儿,杨若若抬起小脑袋,说道:“那个……哎……”
在掌柜的带领下,白蔹走向自己的房间,丝毫没有理会杨若若,更别说注意杨若若说的话了。
到房间门口,白蔹停下脚步,因为杨若若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干什么?”白蔹道。
“你……你能不能借我点银子……我是庆宣国的清仪郡主,家里很有钱的,明天进城就还你。”杨若若眼巴巴的看着白蔹,一脸恳求之色。
只听“砰”的一声,白蔹将房间的门给关上了,只留下呆若木鸡的杨若若。
“可恶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杨若若气的直跺脚。
是夜,寂月皎皎,清辉满天。
白蔹坐在房间中一口酒一口肉,好不快活。
忽然,房间的窗户动了起来,红色的裙摆从窗缝中挤出。白蔹轻笑,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
她很小心,生怕惊扰到白蔹,可当她准备翻下窗户的时候,突然一脚踏空,头着地,直接摔在了房间之中。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她手腕上的铃铛却没有她那般争气。铃铛响起,她又连忙捂住。
“我说小郡主,你是觉得我是白痴吗?”白蔹道。
目光扫向白蔹,杨若若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家伙早就发现自己翻窗户——可恶啊,枉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就连脑袋磕了一个包都强忍着不敢说话。
堂堂郡主,杨若若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待遇。越想越气,索性直接蹲在原地哭了起来。
泪水宛如小蛇一般划过脸颊,眼眸亮晶晶,人却很委屈。
再饮一口酒,白蔹道:“别哭了,来吃点饭啊。”
杨若若咬牙道:“谁要吃你的臭饭。”
只听“咕咕”!
杨若若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她冷哼一声,撇开脑袋,宁死都不肯吃白蔹的饭菜。
有酒有菜,月色也是怡人,白蔹哪里理会杨若若,品酒赏月,不亦乐乎。
转眼就快要子时,杨若若依旧坐在窗边,脸上的泪痕依旧,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小郡主,别闹了,来吃点吧。”白蔹道。
“谁跟你闹了,本郡主需要你的施舍吗?”杨若若道。
白蔹起身,直接将杨若若掂到了椅子上,拍桌子说道:“吃饭。”
他的脸距离她的脸好近,他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颊,他的脸本就好看,人剑合一后,眉宇间更是多了一丝锐利。
严肃的话语,霸道的动作……杨若若痴了,可她竟鬼使神差的说了个“不”。
“你想干什么?”白蔹澹澹道。
看了一眼门口,转头又看向杨若若,刚准备站起身,杨若若连忙拿起快子开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