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教会不同于北庭和庆宣,他们对水神有着狂热的崇拜,涟漪教会的百姓每七天都要去一次各地所在的教堂进行祷告,祈求水神庇佑他们。
一个醉汉漫无目的的流浪,也不参加祷告,这很快惹得涟漪教会高层的注意。
涟漪教会也派人来找他交涉过,但此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更是打伤了涟漪教会不少人。
无奈之下,这件事情只能再往上报,一层一层,没几天就传到了慕容善巧的耳朵里。
醉汉正是白蔹,而他现在正朝着涟漪教会的最中心走着。
这里是涟漪教会教皇所在,类似于国家的首都。
白蔹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他只知道这里有酒摊,有酒摊的地方就是他要去的地方。
一杯杯酒下肚,眼睛亮如繁星,怎么喝都喝不醉,转眼身后的三大坛酒已见底,众人流露出佩服的目光。
“公子,一个人喝酒多无聊呀,要不要我陪你喝?”
一道妩媚的声音传来。
白蔹立刻道:“滚。”
“别这么绝情嘛。”女子已搂住了白蔹的腰,坐在他的腿上,“你看看我是谁。”
白蔹转头,一字字道:“赵白雪。”
赵白雪登时哭了起来,哭得梨花带雨:“我还以为你会把我给忘了,谁知道你还记得的。”
泪水中竟出现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向白蔹。
手中的剑端是出鞘,“锵”的一声挡住匕首,真气攒动,鱼贯而出,强大的力量如涟漪般四处荡漾,赵白雪直接飞了出去。
落叶般飘到地上,赵白雪的美眸中闪现出惊讶,此人的实力竟变得如此恐怖。
开什么玩笑,当下的白蔹可是今非昔比,先不说剑道已臻化境,天典更是背的滚瓜烂熟。
不过天典在太武八章面前,可以说是不值一提,这套以紫金翠石玉佩推演出来的功法一个比一个恐怖,每一个都绝非凡品。
素心心法一转,酒意立时烟消云散,随着载灵功法的鼓荡,体内的真气如左右手般运用自如。
人剑合一加上执草木,那还真是眼随手动,手随心动,心动则剑至,从心所欲。
踏着三大轻身功夫,白蔹瞬间来到赵白雪面前,还没等赵白雪意外,利剑向前点出,如清云闭月,朦胧中带着一点炫目。
赵白雪袍服一荡,宗师的力量全面释放,在周身铸成了一道钢铁长城,风雨难进。
利剑不是风,也不雨,匹练般的攻杀何等锐利,以点破面,赵白雪顷刻间又飞了出去。
这次她已失了重心,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重重摔在地上。
鲜血箭一般从嘴中喷出,赵白雪浑然不知自己的伤势,因为她满脑子都是白蔹。
此人居然如此之强,九品战宗师!
就在此时,有一名身穿蓝色袍服的女子从远方夺来,白蔹当然认识,正是赵阳春。
她二话不说便朝着白蔹冲了过去,她也是用剑的,手中的利剑在浩瀚的真气中,犹如出水的蛟龙,摧枯拉朽。
赵白雪也拍地起身,朝着白蔹攻去,决心合两人之力,击杀白蔹。
剑在手中跳舞,脚在地上跳舞,白蔹的招式流畅如水,迅捷如雷,张弛有道,却又环环相扣,时而晴朗明快,时而如云如雾,流光溢彩,波澜壮阔。
间不容发之际,白蔹眼睛匹练般一亮,不可思议的剑招倏地打出,攻杀绚烂,雷霆万钧。
赵阳春和赵白雪嘴角同时沁出鲜血,目眩神迷中,但觉身体不受控制,朝着后方摔去。
一锤定音后,白蔹提剑阔步朝着两人走来。
两大宗师的眼睛中皆露出恐惧,这还是个人?这还是个九品武者?
她们甚至开始怀疑她们的宗师境是假的。
走到两女面前,白蔹也不说话,抬手提个剑花,双手握柄,狠狠朝着两女的脑袋刺去,果断狠辣。
就在利剑将要刺入两人脑袋之时,白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两女看到白蔹身后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立刻跪在了那人的面前。
那人澹澹道:“废物。”
两女默认。
在这人的面前,不称之为废物的真没有几个。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白蔹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随便丢在大殿的角落。
大殿上站了不少的人,全都清一色的蓝,中间有一个高高的架子,也有一个人被五花大绑在上面。
架子前方有个人站在台上,手中拿着一本比脸还大的书,宣读:
“水神圣洁,既寿永昌。浮世万千,妖魔诡行。水平如镜,水起成势。铅华拂尽,任尔为昌。洛涟慈悲,圣恩浩荡。水孕众生,支配万物。发配裁决,亘古永存。万年孤独,寂寞伶仃。唯人圣洁,方得始终。”
“庆宣国细作刘二甲,潜入涟漪教会,侮辱水神凋像,揣摩水神心思,扩散异端思想……”
“不忠者将会经受烈火的焚烧。”
言毕,那人合上书本。
殿内的人早已开始沸腾。
“呸,用火刑都是对火焰的侮辱。”
“清洗吧,让圣洁的水神看到我们所做的一切。”
“没有人可以违背水神的意愿,如果有,那么他已经死了。”
“我们的血肉、骨骼,甚至灵魂都是水神的恩赐,你为什么要忘恩负义。”
……
角落里的白蔹真的要笑出来了,这都是什么玩意,一个个跟中邪一样,什么又是水神又是异端的。
麻木的人们怎会自知,谩骂声此起彼伏,但却迟迟没有动手,直到两名女子来到大殿。
原来,他们在等赵阳春和赵白雪。
两女来到后,坐在架子的正对面,这里只有三把椅子,两女一左一右的坐下,将中间的椅子空了出来。
“开始吧。”赵阳春道。
一声令下,有人推来一个类似云梯的东西,下面按有轮子,上面还站着两个人,云梯被推到架子旁边,云梯上的两个人伸手就能碰到刘二甲。
两人拿出一圈圈大小不一的铁环,用柳叶小刀缓缓剜下刘二甲的一层脸皮,将最小的铁环强行塞进去。
柳叶小刀继续开始切割皮肉,痛的刘二甲哭爹喊娘,对着两人求饶道:
“哥们,哥们,给个痛快的行不行,哥们……”
他的舌头已被其中一人割下,那人拿着舌头高高举过头顶,鲜血稀里哗啦的滴落在他的脸上,他伸着舌头,甘之如饴,就好像是他们水神的圣水。
台下人纷纷欢呼了起来,有的还在呐喊:“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是水神赋予我们的权力。”
嘴中鲜血如注,刘二甲不顾流进肺里的鲜血,声嘶力竭的呐喊,彷佛呐喊可以缓解脸上的疼痛。
很快,刘二甲的半边脸被割下来,两人又往肉里面塞一个大一圈的铁环。
忽然,一股恶臭传来,黄色的粘稠液体从架子上滴落,原来刘二甲的屎流出来了。
架子下面有一个身高不到五尺的小女孩,她满心欢喜的张开手臂,一蹦一跳的围着架子跑,点点滴落的鲜血就像是雨水,女孩在雨中玩耍。
当黄色液体也滴落的时候,却在女孩周身一寸距离的地方凭空消失。
她只要鲜血,其他的不要。
事实上她也不喜欢下雨,她只喜欢下血。
刘二甲已经麻木,不光是下身留着黄色的液体,他身上的汗也变成了蜡黄色的,周身散发着恶臭。
用刑的两人旁边有水,但他们只顾着给自己洗手,却不打算替刘二甲清理掉身上的恶臭,不是因为他们能忍受这令人作呕的气息,而是他们觉得,异教徒根本就不配用水。
鲜血越流越多,欢呼声也越来越大,台下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越来越欢快。
大半个脸已经被割下来,脸皮带肉耷拉到脖子前,眼珠子都已快要掉出来,却还是在不停地翻动,看上去尤为可怖。
终于,两人把所有的铁环塞进刘二甲的脸里面,掰着刘二甲的脸,两人与大殿上的人分享他们的成果。
但见刘二甲的脸根本就不像是个脸,只能说有一半是脸,另一半唯看到森白的牙齿、鲜红的牙龈,还有快要掉出来的眼珠。
完好的一小半脸,里面被塞上了一圈又一圈的铁环,透过脸皮,形成一圈圈凸起,就像是石头落入水中,惊起的层层涟漪。
任务完成,云车被推走,下面的人轻车熟路的浇上黑油,随着火苗一点点跳动,跳的越来越高,将刘二甲给淹没。
角落的白蔹如同粽子被捆着,动也不能动,他双眼微眯,静静的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不由陷入了沉思。
我是不是下一个啊?
唉,不得不说生活真是调皮呢。
这些年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在我的意料之外。
当我觉得找到身世的时候,却被困到鬼宅,当我出了鬼宅后却又让段妙妙离我而去。
当我来到涟漪教会的时候,却没想到运气这么差,正好来到这里。
如今,就要死了……还死的这么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