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玉竹苑。
李玉竹内心十分忐忑,他完全没有预料到,董卓居然会找上他,而且还来的这么突然。
这个时候,董卓也看到了李玉竹,便向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李玉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不管怎么样,来者是客,即便他是一个历史上罪大恶极、残暴无比的人。
李玉竹这时便走了过去,恭敬地说道:“不知大人驾到,未曾远迎,还望见谅。里面请,小子这就去为您备茶。”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董卓也不客气,径直走了进去,而他身旁的陈贵则是留在了门外。
片刻之后,李玉竹准备好茶水,来到董卓的身旁,不紧不慢地为他倒茶。
“这院子不错,你建的?”董卓突然问了一句。
李玉竹连忙答道:“是的,小子也是前不久才新生灵感,觉得这样的格局更加的别具一格。”
“嗯。”董卓点了点头:“你这家玉竹苑,营业多久了?”
“今天是第三天。”李玉竹不敢隐瞒,直接说道。
“才第三天啊?”董卓思索了片刻:“之前可有多少人来过?”
这是在审问,李玉竹想到。可是他为什么要来审问我呢?我得罪他了?他应该不认识我才对吧!
李玉竹想了一会,不能不说,但也不能多说,不然小命不保啊!
于是他说道:“来过两人。”
“何人?”董卓几乎没有犹豫的问道。
“抱歉!”李玉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不太好告诉您,毕竟来我玉竹苑的人,享受的是清净,来人不管身处地位有多高,手中权力有多大,家中钱帛有多丰厚,来到这里,只不过是一闲人而已!外界的任何纷纷扰扰,都与我玉竹苑无关,还请大人恕在下无可奉告!”
闻言,董卓皱了皱眉,带着一丝不屑的说道:“你可知我是谁?”
“不知。”李玉竹这个时候也不敢犹豫,直接撒谎道。
“你猜猜?”董卓笑了笑。
“不猜。”李玉竹其实现在内心慌得一批,但也只能装着很淡定的模样:“我说了,这里是玉竹苑,与外界无关!”
“呵呵呵……”董卓笑了笑:“你很有趣。”
李玉竹不再说话,鬼稀罕你这么夸我?李玉竹一直在忍,一直再装。
“我叫董卓,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而我今天来这儿,只是因为这玉竹苑之前来过的两个客人,与我有些关系。”董卓也不管李玉竹什么表情,他饮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不会为难你,但我要告诉你,每天你这儿来了多少人,来的是谁,只要我想知道,就能知道。我也不知道你之前的那两位客人与你有着什么关系,但是,不要想着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一些于我不利的东西,如若不然,我决留不得你。”
李玉竹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慌乱,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
随后,董卓又说道:“当然,你也要知道,我是想保护你,才跟你说这些警告的言语,如果是其他人,我也懒得说。”
李玉竹心里顿时一阵无语,难道你警告我,威胁我,我还要对你心存感激?果然是董卓啊!不愧于你这个遗臭万年的名字了。
说完,董卓捏了捏手中的茶杯,又说道:“相比于茶,我还是更喜欢酒,也罢,既然来了,就喝完吧!”
董卓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喝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李玉竹也是耐心的将董卓送到门口,眼看着董卓正准备离去,李玉竹冒着头便将他喊住:“董大人,您还未给钱!”
董卓一愣,而他旁边的陈贵就直接呵斥道:“我家老爷来你这儿喝茶是看得起你,你还敢要钱?”说着,陈贵便想要动手,却被董卓拦住了。
“你确定你打算向我要钱?”董卓直视着李玉竹,脸上也没有生气,但依旧有一种强势的意味。
李玉竹为了掩饰自己的骇然,就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微笑。他微笑这说道:“之前来过的两位大人,都给了钱的。”
闻言,董卓停顿了片刻,然后转过头来对着陈贵说道:“给吧!”
说完,陈贵便拿出一袋钱币,扔给
了李玉竹,这比司徒王允和太尉张温给的钱多得多。
李玉竹大喜,果然是有钱人啊!已经全然忘记之前的忐忑不安,果然,钱能使人高兴,使人心安。
……
下午的时候,任红昌来了!
此时李玉竹正在房间内数钱,在汉朝,通用的钱币是五铢钱,这个年代的五铢钱,是非常珍惜的,这三日,玉竹苑也是每天都来客人,而且都是有钱人,可把李玉竹给乐坏了,以至于任红昌悄悄的走进房间都不知道。
看着李玉竹数钱的那傻乎乎的样子,任红昌不禁一笑:“没想到李公子竟然也会为财而如此兴奋啊!”
“额……”李玉竹这才发现任红昌就在自己面前,不由得尴尬的摸了摸脑门,笑道:“任小姐说笑了!你来的时候也不提前说一声,李某也好出门迎接。”
“谁稀罕呢!”任红昌娇嗔道,随后将她那温玉般的手伸向了李玉竹:“拿来!”
李玉竹以为是要钱,不禁有些不舍的说道:“虽然答应了你会分红,但是这才三天,咱们挣得也不多。”
“你……”任红昌有些抓狂,将那精致娇嫩的脸皮一翘,红润的嘴唇一嘟,埋怨道:“我说的是你前天写的那首诗,我要看看原版的。”
闻言,李玉竹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要诗啊!我就说嘛,你也不差钱。
李玉竹只好将他那写的字迹很渣渣很渣渣的诗给了她,而这位任大美女一拿到手,便坐到一旁仔细读着。
李玉竹把钱仔细收好,然后看向任红昌。说起来,认真看书的女人很美,那么认真读书的美女,那自然是美中之美。
任红昌不愧是历史上的四大美女之一,她是那种天生的美,一副绝美精致的容颜,肌肤白雪无暇宛若碧玉,娇嫩的小脸如凝脂,朱唇微启,皓齿微露,而此时李玉竹的眼中,更美丽的还是她那近乎完美曲线的婀娜身姿,她那正坐着看诗的娇躯俨然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这首诗……”任红昌读了许久,抬起头来正准备夸赞李玉竹一番,却是迎来了他那眼红的目光,俏脸一红,连忙撇过头去:“李公子为何如此无礼的看着人家。”
也不知是从何开始,任红昌早已不对着李玉竹自称妾身了,要么自称我,要么自称人家。
“额……咕噜……”李玉竹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不由得微笑道:“不好意思。”
顿时,屋内变得安静了。
李玉竹与任红昌皆是沉闷着,虽然两人都已经意识到这一刻的尴尬情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知怎地,两人皆是知道此情此景,实为不妥,但谁都不愿打破这样一个……一个暧昧的空间。
李玉竹不敢再盯着任红昌,任红昌也不敢看向李玉竹。此刻的任红昌,心如乱麻,注意力已经完全离开了手中的诗中。
片刻之后。
“咳……”李玉竹回过神来,硬着头皮说道:“刚刚任小姐想要说些什么来着?”
任红昌这时也反应过来,但却是已经忘了自己刚刚想要问啥,犹豫了一会儿,便直接说道:“本来这次前来,是想请李公子明日上午前来司徒府。”
“额……去干嘛?”李玉竹问道。
“我的一个好姐妹要来我家做客,她家……”任红昌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她家家教极严,未出阁的女子是很少出门的,不像我这般……当然,我也只是经常来玉竹苑罢了。”任红昌红着脸解释道。
“我这姐妹从小琴棋书画着实了得,而且她与我一样,酷爱诗文,有一次我去他家,不小心将你的那首《将进酒》的诗文透露给了她,所以……所以她就非常想见一见李公子,所以好不容易她才有机会出来找我一次,她便特别让我来邀请你一下,还希望到时候你能去。”
“额……”李玉竹不禁失笑道:“没想到我居然也有粉丝?”可是那些事根本就不是我写的啊!
“粉丝?”任红昌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个词,不禁疑惑道:“不知,李公子所言的‘粉丝’为何物?”
“哈哈哈……粉丝就是……”李玉竹想了想,还真不好解释:“就比如我非常非常的崇拜、喜欢
你唱的歌,或者跳的舞,又或者是你弹的琴等等,然后对你心生仰慕之情,这样的话,我就是你的粉丝了。”
闻言,任红昌小脸一红,低着头有些埋怨道:“李公子才不是人家的粉丝呢!当初我弹琴的时候,你老是想打瞌睡。”
“呵呵呵……”李玉竹则是尴尬一笑。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她便起身离开。
任红昌也不知怎么的,她几乎是跑着出去的,就连李玉竹想将她送到门口的机会都没有留下,她感觉今天来到玉竹苑极为糟糕,不知道以后是否该不该来了,但若是不来,她忽然心里就冒出了不舍二字。
李玉竹还没反应过来,任红昌已经离开自己的眼底了。他不禁暗自懊悔:罪过啊!自己在想些什么啊!
……
河北,袁府。
袁家是东汉名门,几代人入朝为官,其名声在河北一带极为显赫。
此时,袁府里面的一间大厅里,坐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男子衣着华丽,淡蓝色衣服紧紧有条的贴在身上,外面还披着一件长长的披风,略显英姿,意气风发。
“没想到洛阳城居然发生此等大事,来人,传我弟弟过来。”袁绍看了看手中的信函,皱了皱眉,随机吩咐道。
片刻之后,屋外进来一名与袁绍身形样貌颇为相似的男子,不过他没有戴着披风。
“哥,你找我?”袁术问道。
袁绍将手中的信递给了他:“叔父在朝中寄过来的信,你看吧!”
袁术接过来看了看,片刻之后,他便大怒的叫道:“岂有此理,张让这个死宦官,居然在洛阳为非作歹,为了让董卓拿到洛阳兵权,竟然暗地刺杀何大将军,最可恨的是,他居然掳走叔父家眷,以此胁迫叔父。”
袁绍点了点头:“叔父写此信,便是让我们为他报仇,尤其是张让,欺我袁氏族人。”
“那还等什么,哥,你从河北带兵,我回淮南带兵,杀向洛阳。”袁术此时大怒,没管那么多,这些心底话直接说出口来。
“放肆!”袁绍批评了一下袁术:“你怎么能这般做事顾头不顾尾,我们去了洛阳,那我们袁家怎么办,淮南怎么办?要是别人趁虚而入,我们袁家这么大的嘉业就毁了,更何况董卓现在手掌洛阳、凉州两地兵权,你以为我们打得过吗?”
听到袁绍的分析,袁术这才点了点头:“那我们怎么办啊?难道就让那张让欺我袁氏族人?我们就这么忍?”
“当然不能忍让。”袁绍想了想,说道:“我们不能都去洛阳,弟弟你先会淮南镇守,同时密切关注我河北袁家这边的情况,如有不测,你也好应付,我带上河北半数兵马前去洛阳。”
“半数怎够?”袁术大惊,如果全军出动,那还有能力与洛阳打上一打,但如果半数的话,必输无疑啊!
袁绍想了想,说道:“我此番前去洛阳,并非出兵,只是借势而已,我要让朝中所有人知道,我们袁家可不是任人随意拿捏的。我不与董卓对战,我只要张让的狗命。我想,以董卓的立场来看,一边是一个压制自己的宦官,另一个则是兵临城下的大将军,你觉得董卓会选谁?”
袁术听此,笑了笑:“当然是哥哥你了,如此一来,对于董卓来说,没了张让,那他在朝中岂不是更加强势,他当然愿意帮助哥哥了。”
“也不一定,不过我们也只能赌一赌了,如果赌赢了,那我袁氏之耻就可洗去,如果赌输了,那我此番前去就危险了。”袁绍想了想,说道。
“啊?”袁术大惊。
而袁绍随后笑道:“所以弟弟你一定要好好镇守我袁家,做事决不可再如今这般鲁莽了。”
“哥哥。”袁术有些感动。
兄弟俩的父亲早逝,袁术是袁绍亲自带大的,袁家也是袁绍一人独自撑着,因此,袁绍对于袁术来说,如兄如父,而此时听得哥哥此话,袁术内心不免有些感动,于是他便坚定的说道:“哥哥,如若你此番遭遇不测,那我必定带领我们袁氏一族,杀向洛阳,为哥哥你偿命。”
闻言,袁绍却是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这个弟弟还是不够稳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