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有些多,南章拉不下脸面,拉起贼子就躲到一个人少稍显僻静的地方。
他又跪了下来,恳求道:“前辈,还请您看在生活在妖域的水深火热的数十万修士的脸面上手下留情,利益之争,我们不做他想,我们只想抓着这唯一的一次希望,好好教导两个孩子,我现在发誓会永远跟随他们,永远护佑他们平安,求前辈行行好,好让我们生活在那里的诸多后辈多些喘息机会,多些对未来的期望!”
南章听闻后冷笑道:“把两个孩子作为筹码,利用启明对他们的信任和喜爱,好开展你们的计划么?看看你说的什么狗屁话,好好教导他们,跟随他们,是不是在加一句好好的利用他们,把两个孩子教导成你们心里所想的样子,去骗,去杀,去搞计谋,然后跑回修士的地盘,逢人就说:看啊,我们历经千百年终于回到这里,啊,故土的空气真甜啊。
造就一副苦心人的功臣模样来达成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越想越气,南章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真不要脸,真不要脸啊,打着高高在上的旗子标榜自己,啊,看啊,我们是正义的,我们是卧薪尝胆者,呵呵,知道有句话怎么说嘛,你想听吗?
来来我告诉你,有句俗语叫做: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说的就是你们这样的道貌岸然之徒,你们都是狗屁,狗屁,虽然我不知道过往,但我就说你们就是狗屁,大大的狗屁!”
“前辈也是人,难道就忍心看着受苦受难的同族不管不顾吗?”贼子依旧没放弃,他决定还是要说通眼前这人,他觉得从孩子入手触犯了他的底线,那就换个方式从大义入手。
南站斜着眼,冷笑道:“关我屁事!老子不忍心看着你们受苦受难,老子难道忍心看着启明因为你们而痛不欲生么?”
“妖是邪恶的,他们杀人,前辈试想,如果前辈有亲人正在妖族深受苦难,前辈难道也会跟当日一样无动于衷么?”
“人也是邪恶的,他们杀人也杀妖,我的亲人,呵呵,你看到了,我的亲人能够成为妖族的座上宾,为什么要受苦受难?”南章恢复了淡然,继续道:“从一开始知道你们打算利用孩子开始,你的任何话都打不动我了,我不忍心看着人受苦受难,我也不忍心看着启明因为你们不可高人的目的而苦不堪言!”
言罢,南章把录制好的玉缺放到贼子怀里,他蹲下身子,看着贼子道:“带回去给启明,好好的教导,不要搞你们那洗脑恶心的一套!”
“我愿意用连山剑诀交换!不世剑诀,连山族亿万年最出彩的剑诀。。。。”贼子抬起头,抛出了他认为任何修士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南章转头一笑,拍了拍手腕的核桃,笑道:“用我的东西来换?”
贼子再次面如死灰,呐呐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灵力激发,剑身人形虚影变动,在加上你说的话,我猜的!”南章黑了贼子重重的一击。
贼子嘴角淌出黑血,在计谋和心力的交锋,看似稳操胜券,实则败得一塌糊涂,眼前的这个人太邪了,他的想法和观念没有正邪,好像只有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没有是非观,只有这种自私狭隘的个人好恶。
孩子满载而归,最好的刻刀买了几十把,这玩意很便宜,一个一品就能买很不错的,店家是个很有脑子的生意人,见到孩子身后跟着的扈从,很贴心的在刻刀上刻上了祝福的话语,原本只准备买一个的,南君言一口气买了几十把。
陈末买了很多种子,还买了丹炉,虽然品级不高只有区区的二品,但他都已经很开心了,他熟知南章哥哥的过往,所以他打算以种植来磨练心境,虽然他还不是很懂心境具体是什么。
但他已经决定改怎么去做,也明白修行这条该怎么去走。
衣服是买的最多的,春夏秋冬,每一个样式都很多。
随行而来几个人人中,有一个长着老鼠脸的瘦小精悍汉子,他不光给买了百十来套春夏秋冬换洗换季衣衫,他还把买了七岁孩童到成人这个年龄段所有的衣服,从里到外,样式不同,颜色不同,足足的装满一个须弥。
他寸步不离两个孩子,只要孩子不在视线内,他就会立刻出现在孩子的视线内。
总共六个人,他跟其余五个是不一样的。
他的靴子永远别着两把更像是匕首的小剑,没事的时候拿在手上刻石头刻木头,有事的时候会藏在袖筒里面,绝对安全且无聊的时候会插在靴子里面,他开口闭口永远的都是小主子小主子。
极其的市侩谄媚却让人生不出厌恶之感,这样的人对人心的把握比贼子这个老头强。
自从几人购物回来,五个人时不时碰头嘀咕几句,原本不皱头的几个人也被贼子说的愁眉不展,这样的人在队伍虽能时刻操心,但也负能量满满,怪不得一张脸总能时刻露出好似别人欠了多少钱的感觉来。
老鼠脸汉子名字叫做牧风,人很丑,名字却很好听。
南章倚着门框,看着瘦的像个棍儿一样的小百,笑着打趣道:“不是说富态些好么,你这下了多狠的心,你看着瘦的,看着让人害怕。”
小百拍了拍脑袋,指了指脑袋笑道:“那你以为我想瘦啊,还是这里面受了点伤,茶不思饭不想的这才瘦下来的。”
“神识受伤?”南章好奇道。
小百无奈的点点头:“受了点伤,时不时的阵阵疼!”
“那得金丹修士出手才能有治疗之法,有联系的门路吗?”南章关切的问道。
“刘总管联系好了,这次事儿了我就离开重水,去找找看看,看看人家愿不愿意出手!”小百倒是显得极为开心,希望就在眼前,在忍忍就好了。
南章扭过头,朝着贼子努努嘴:“贼子,卖个好,这个你医不医?”
“你要是答应我早间的事儿,我就应下!”贼子狡黠的对南章笑了笑:“这不是我分内之事,要帮自然是需要利益交换的。”这时候的贼子又变成了厚脸皮。
南章冷哼一声,依着门框突然就进入了识海,娘炮依旧在荡着秋千,日子惬意。
“我能医治他的神识伤吗?”南章丝毫不墨迹,张口就问。
“有什么不可以?大爷我给你的货可是货真价实。”娘炮显得极为自信,回答起来也是一副理所当然。
“怎么医治?”南章又问。“神识进入他的识海,哪里破你就去缝补哪里,很简单,我以为你会!”
“怎么进?我不会。。。”
娘炮突然叹了口气,腿一抬,身子就出现南章身前,手指抵住南章的额头,神识细微的变化和路线霎那间就给了南章明悟:“记住了么?”
“我去试试!”
看着南章火急火燎的离开,娘炮突然叹了口气:“到底是对还是错!”
南章看了一眼贼子,接着他的话说道:“轻而易举的东西你都懒得出手,看来你已经失去了仁慈之心,也罢,且看小爷出手就是了!”
“你会?”小百语气有些哆嗦,他脑海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非金丹不可医治。
“闭嘴!搜我试试看!”说罢,他的手指抵上了小百的眉心。
形不灵而气灵,语不灵而声灵,觉不灵而梦灵,生不灵而死灵。水至清而结冰不清,神至明而结形不明。水泮返清,形散返明。能知真死者,可以游太上之京!南章在心底默念着七息纳神术,神识就是意念,意念就是神通。
很快,他感受到了一层微微的膜,像气泡,又像是手掌褪去的老皮,南章毫无阻碍的钻了进去,他看到一个微小破损的识海,此时他看到了小百,呆呆的,傻傻的,毫无灵动可言。
小百的识海是破碎的,一道狰狞的裂痕如同一道丑陋的疤痕,它们不断的在融合想触碰在一起,不断的失败,然后在不断拉扯融合。
南章不知道怎么做,他试着伸出了手,一只手抓着这一边,另一只收抓着另一边,奇怪的事情发生,裂痕还在蠕动,这次他们借着南章的身子越靠越近,直至完全贴合,然后不断的蠕动,不断的融合,似乎就好了。
一下子就好了?
想着自己识海的娘炮,南章心念一动,一棵树从脚下升起,一个秋千挂在树干上。
霎那间,南章有了新的明悟,他挥了挥手,树和秋千散去,他手中多了一把剑,在挥挥手,剑消失,南章终于明白七息纳神术的第三章-人虫者,又叫血肉之神。
退出识海,贼子依旧是刚才那刻薄尖酸的样子,时间似乎就过了一秒,也就这一刻和下一刻的功夫。
南章心念一动,神识脱体而出,一把剑,直刺贼子眉心,贼子长袖无风自动,长袍顷刻间驻满了灵力,鼓鼓囊囊,空气中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金戈交鸣。
下一秒,贼子猛退了好几步,怒道:“一言不合就动手伤人,前辈何故如此!”
南章淡淡一笑,更加明悟心中所感,面无表情的看着贼子淡淡道:“游云无质,融气以生万物。气含神,故可游太上。”
老鼠脸牧风把两个孩子紧紧的护在身后,刚才南章动手的那一刻给他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他从南章的眼里看到了万物皆为草芥冷漠,这种感觉太可怕,这么多年他也就在大公子眼里见到过一次。
那一次,三十多万修士全部成了药田的养料。
这一次,他又看到了,好在,南章又恢复了清明。
娘炮喃喃道:“问天道者,太上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