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失望的!
南章失望,南君言失望,陈末也失望。
伍六一没失望,桌上一壶热腾的茶水他很喜欢,茶叶带着灵气,一看就不是南章师弟舍得买的。
他有些好奇,刚才谁来了。但又很机智的没去问,如今宗门似乎在进行一个转变,具体转变哪里他又看不出来,所以他觉得做好自己就行。
站在宗门门口的传话伙计就给南章说了一句话:重水见,越快越好。
本想一个人立刻就去,但刚刚又天的话让南章心很不踏实,索性唤上了大蓝死狗,他俩坐在死狗身上,自己骑在大蓝身上,三个人往重水敢去。
又天站在山尖上,看着南章远去的背景,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很有灵气的小姑娘!”
“白家村的遗孤,当时外门弟子几乎都按照宗门的命令有过领养,现在有不少成家的,也有过不去那个坎病死的,总的来说活下来的遗孤在宗门内活的不错。”何修看了看师兄的脸色,试探道:“要不趁哪日他不在家我去给师兄掳过来!”
“你打得过序白么?”
何修不知道师兄为何跳过那个话题,闻言老实道:“应该是打不过,听说他要进长身境了!”
“他打的过,用的还是咱们宗门的滴水剑诀,说实话得知消息那一刻我一点也不信,但有人录下了蜃影,我看了,是真的!”又天看着何修淡淡道:“看了之后我立刻去借阅了滴水剑诀,我如今也会,可我领悟不到他那种剑意,更达不到他那种高度。”
又天颇觉得有些酸涩,内心不止一次的叩问自己差在哪里。
“这个和你看中的那个小姑娘有关系吗?”
又天忍不住捂住了额头,然后拍了怕何修的肩膀,认真道:“只要你是做的,他只要发现,他会打死你!”
何修看了看手中的剑,傲然道:“上一次我大意了,这一次我不信我打不过他。”
“收起你的心思,认输不丢人!”说完,又天就离开了,只留下神色不定的作何修站在原地看着远方。
他心里其实早都认了,只不过嘴上不认罢了。
这是两个孩子第一次走出上清宗。
所以,一路上看什么都觉得稀奇,看什么都觉得好玩,一路上叽叽喳喳聊得格外的开心。
死狗在南章的示意下放缓了步子,南章也从大蓝背上下来小跑的跟着死狗一路同行。
他害怕孩子们玩得欢掉了下来。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原本不觉得的景色美丽南章,在孩子们的叽叽喳喳声中也看出了几分不同的感觉。陈末稳重些,他一直在护着南君言,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南君言的衣角。
“哥哥,我们会去你说的那个全是修士的大大大大的集市么?”南君言伸出手臂夸张的比试着,好像要把它拥入怀里。
“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当初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在里面还迷路了,转悠了很久我才走出来,那时候我腿都酸了,看到入口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就地上做了一宿,太晚了,回不去,也不敢回去。”南章笑呵呵的讲着当初的窘迫,谁也不知道当初那一宿他是多么的孤独和害怕。
“今天哥哥要带我们去看看么?那么我们还会迷路吗?”南君言睁着大眼睛,好奇道。
南章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会呢?我如今对那里可熟悉了,怎么走都不会迷路了!”
“今天我们能多看一会么,虽然我中午和陈末都没睡午觉,但那也不能怪我,而是你的师兄来找你,太吵了我们睡不着!”南君言板起笑脸,认真的解释道。
“可以,你和陈末看中什么都可以去买!”南章显得极为大方,毕竟孩子们头一次来,南章不想让他们失望。
“我要买刻刀和一把小剑!你呢,陈末哥哥?”
陈末想了一会儿:“我先看看丹炉,也想要一把小剑,南章哥说可以修剑了,但是我更希望能有一个丹炉,我总感觉我的辟谷丹就差一点就能练成!”
“哥哥偏心!”南君言气鼓鼓的冷哼一声:“我好几次都看到他在偷偷给你讲剑道注解!”
陈末一把捂住南君言言的嘴巴,赶紧道:“那是上清宗经阁的东西,我不是给你说了吗,不能给在外面讲的!”
南君言后怕的拍了拍肚子:“我会记住的,你信我!哥哥说你不打算成为上清宗弟子,他问了你好几次了,哥哥的话你都不听。”
陈末看了眼南章,低下了头目光变得深沉起来:“以前我们也是一个村子,只不过我们村子属于另一个宗门,村子里面有个很厉害的人。。。。”
“有哥哥厉害么?”
陈末无奈道:“应该是没哥哥厉害!”
“那你应该说是一个一般厉害的人!”南君言认真道。
“嗯,村子有一个一般厉害的人,他也会修行,对村子人又好,每天晚上他都会坐在村里那棵大枣树下给孩子们讲山野趣闻精怪修者,当时我没出生,听我父亲讲他的认字都是这个人教的,很多人都喜欢他哩!
可好景不长,当时上清宗吞并了他的宗门,而他呢在反抗的的时候打伤死一个弟子,因为他是我们村的,上清宗惩罚我们,我们这一村子的人都成为矿奴。
那么深的矿洞就是我们挖出来的,当时我们村听说有很多很多人,最后累死的就剩你看到的那么几个人了!”
这次陈末头一次敞开心扉,不光是在说给南君言听,也在说给南章听,末了,他微微叹了口气:“不是我不听哥哥的话,而是我觉得成为他们的外门弟子也一定没有哥哥教我教的好。而且,你知道,西瓜哥哥他。。。。。。”
南君言垂下了头,在当初的几个哥哥里面,西瓜是最疼她的,那几个月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她整天趴在西瓜的背上,抓虫子,下河玩水,烤鱼,所有的一切美好都与西瓜有关。
“而且说,我对他们一丁点都不喜欢!”陈末重重的补充道。
南章不喜欢一个少年人不苟言笑,揉了揉陈末的头,笑道:“有些地方终归是驿站,过去后我们就不必回首!我们要做的就是不断的武装自己,变强自己,要让他们听我的,而不是听他们的!”
“所以我要变强,我把小甜瓜他们都接走都带走,南章哥,到时候你还教他们好不好?”
南章重重的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少年人又重新的振作起来,眼睛绽放出从未有过的光亮。
进了重水,人潮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原本大喊着要多看看的南君言这时候却有些害怕,更多是的腼腆,她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人,也从未听过如此大嗓门招揽生意的顾客。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打量着,别人看她一样,她就像个受惊的鸟雀一样赶紧缩回去了脑袋。
南章已经跟孩子们说好先去忙一个事儿,等事儿忙完后在去逛逛。
两个孩子很懂事的赞同。
刘主管已经在门口站了一天了,原本几个为了过关而写成奴仆的人如今摇身一变,正气势森然大马金刀的做在屋里等候,哪怕服务的仆役已经换了好几道茶,但屋里的几个人却一口未喝,他们的眼神永远定在门口。
定在了刘掌柜身上。
小百虽然对奴仆摇身一变成为主人这件事儿很疑惑,但他还是很是自觉的不去看,不去问,不去想。
刘主管见那些人都得弯腰,毕恭毕敬,那地位可想而知的高了,毕竟左非面前刘主管也没这么毕恭毕敬过。
这里是一个小院落,平日是作为库房和休憩两用地,只有一间房,没有隔室,也没有临靠街道,虽只有屁大点地方,但在在寸土寸金的重水,这里每年的给灵宗缴纳的租金也是极其高昂的。
院子里面连棵树都没有,只有墙角阴暗处发绿的青苔。
就在天色将暗的时候,一个脑袋先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是一个俊秀的年轻人,再往下看又出来一个人头,在往下看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头。
南章晃着手里的死狗木雕,疑惑道:“是你们约我到这里吗?”
原本纹丝不动的几个人,腾的一下站起,几乎是小跑的冲到门前,十分恭敬道:“请问您是南章前辈吗?”
前辈?您?
南章当场就被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道:“我是南章,但不是什么前辈!”
“这两位小祖宗可是南君言和陈末?”他又问道。
霎那间南章似乎有些明白这些人的身份,点点头:“她是小祖宗,这个是陈末,是启明叫你们来的嘛?”
这几人头颅弯下一埋,不敢接话,其中一人,恭敬拿出一枚玉简,恭谨的递给了南章:“这是家长给您的信,你亲自看。”
玉简里面就两三句话:
重水不稳,速走,南君言陈末和安心交给阿鬼,我照顾。
我想你了!
我在格泽界。
霎那间,南章就呆在了原地,一股暖意从心口散发,一直扩散到全身每一个毛孔。
这一呆,时间有些长,毕竟原本的点点滴滴又开始迸发新的活力,在脑海盘旋,回味,就像是一场场动画,再一次从眼前划过,它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让人回忆。
几个人就在那里弯腰站着,不敢打扰,也不敢抬头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