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那一刻,宁瑶理智已经在燃烧,顾不上去解释什么,挂断电话后直接上前夺过他的手机,待确认无误是谢玲的手机之后,满脸恐惧的看着他,“这是玲姐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儿!”
“上回谢玲过来接人时,把手机落在这里了。”苏巍州解释。
“你撒谎!”她不再愿意相信他的每一个字。
“我为何要撒谎?”他淡定的问。
“因为你……”她不太好说明原因,只是质问他,“你是不是把谢玲怎么样了?”
“我能将她怎么样?我又为何要将她怎么样?”他皱皱眉,“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宁瑶细细的打量他的神色。
他面上的确看不出一点破绽,不过这也并不能代表他没有撒谎,作恶多端的人往往心理素质都很强大。再说了,他先前哪次骗她的时候,说的不跟真的似的,总是直到最后真相被无情的揭露,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给人耍的团团转!
“那你带我去找玲姐。”宁瑶想了想,这么说,“我们婚礼的时候,她还要给我做伴娘的。”
苏巍州托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婚礼……你心里还记得这件事吗?我还以为你的心里只有容轩呢。”
她想要扭过头避开他的注视,可他的手指却猛然收紧,“你刚才电话里头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你在害怕什么?害怕失去他?”
“放手,你弄疼我了!”她去掰开他的手指,掰不动,她就气急败坏的在他身边乱打一通,“你这个六亲不认的凶手,杀人成瘾的恶魔!”
“我没有杀谢玲!”
“你要我怎么信你?”
“区区一个谢玲而已,杀了就杀了,我还怕告诉你吗?”
直到说到这个份上,宁瑶才勉强有几分相信,“那你发誓……用你最珍贵的东西起誓!”
苏巍州面无表情的举起三根手指,“我苏巍州发誓,如果我杀了谢玲,我家小瑶不得好死!”
她秀眉猛蹙!这话听得怎么……这么不吉利!
“你可信了?”他慢声道,又补充,“你若是嫌这个誓言不够狠,我还可以说得更恶毒一些。”
“不用了……”她咬牙切齿道,“已经很恶毒了!”
“你信了?”
“信……我信。”宁瑶心里的迷雾总算散了些,可隐隐还是有些不安……
如他所说,他现在在她面前已经不需要顾及太多,杀了一个谢玲便杀了,对他这种人而言,杀谢玲就好比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他根本没必要避讳她。
所以谢玲大概是安全的……可是,那个人呢?
宁瑶顾不得想太多,苏巍州就把她迷茫的小脸再次扭过来,“既然你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那么现在该轮到你来为我答疑解惑。”
她一愣,对上他的眼。
他那双眼,幽深而淡漠,声音压得极低,“你又爱上了容轩,对吗?”
宁瑶下意识的反驳,宁可当一个骗子,也不愿被苏巍州知晓此事,“没有。”
“那你也来发誓,”他握着她的手指,替她举起,唇畔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冷静,“就用容轩来起誓。”
气氛里陡然下降了好几度,院子里枯黄的落叶被秋风吹得飘飘洒洒的落在,几片落在她的身上,透着一股子颓废衰败之意。
宁瑶怔了很久后,终于轻轻开口,“我不发誓。因为你这分明是个陷阱。”
“方才我叫你发誓时,让你用你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来起誓,可现在,你却直接让我用容轩来起誓。你这不是挖坑给我跳吗?这话只要我说出口,就是在承认了我爱上了容轩。”她抚了一下身上的落叶,又念着他名字,“苏巍州……”
她平静的看着他,“你身体上的病虽然好了,可你心里的病还没有好……有时候过分在乎对手,将他当成假想敌,被一些不必要的负面情绪所控制,其实也是一种失败的表现。”
“你是说我不如他?”他冷清的眼中腾起丝丝煞气。
宁瑶并没有害怕,异常冷静的回答,“论脸皮,论自我调节能力,你的确不如他。”
说完这话她就离开了,徒留苏巍州一个人在棵树下站了很久……
回过神时,身上已经覆盖了许多凄凉枯卷的落叶。
苏巍州晚上又去了那间密室,看了眼架子上摆放的二十四件刑具每一样都沾着新鲜的血液,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什么也没说,盯着被残忍的钉在墙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看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知道今日为什么对你加重了刑吗?”
那人没有回答,当然,他也无法回答,
“因为她今天夸你了。”苏巍州唇角扯了一抹非常淡漠的笑容,“她说我拿你当假想敌……说我的心态不如你……我很生气,可又舍不得动她,只能委屈你来承受我的怒火了。”
“其实总是这样也挺没劲,就好比不停的碾着一只蚂蚁……我准备换个玩法了。”
苏巍州仿佛在拿他当一个树洞,尽情的倾诉自己的心声与愤怒,并不需要任何回应。
待淡淡的吐露完毕,他意兴阑珊的站起来,对两个人吩咐,“这几天就不需要给他用刑了,把钉子也取下来,将他身上的伤治好……至于后面怎么做,听我的命令。”
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墙后那抹人影悄然无声的挪开了自己……
宁瑶今晚入睡前又闻到一股异香。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这股诡异又古怪的味道已经迷倒她两次,再加上最近她一直待在苏巍州身旁的缘故,防备心比以往都要重。
这一回,在嗅到那股味道之后,她立即屏住了呼吸,装成昏昏欲睡的模样,想要看看苏巍州搞什么鬼。
结果的确令她瞠目结舌。
密室……她每日都要站在跟前照一照的穿衣镜后头,居然有一间密室。
于是她等苏巍州离开十分钟左右后,自己学着刚才偷瞄到的动作,掰动镜子,也一并进去了。
里头如她所想的一样,密不透风,暗不见光。
楼梯蜿蜒往下延伸,宁瑶扶着厚实的壁垒,小心翼翼的往下走去,越往下心跳的越厉害,有种窥探秘密的紧张与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