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瑶猛然睁开眼,就看见苏巍州神色复杂的望着她,呆滞了一瞬,她眉眼泄出一丝惶恐。
很显然,她不愿意了。
他们之间除了三观不合,还有欺骗、背叛、伤害,以及小伶无辜的生命横在中间,
他们已经隔着千山万水,一亿光年。
经历了这么多事,宁瑶打消了能够彻底改变他的那种天真想法。她对他不至于说有多恨,却终是做不到割肉喂鹰,以身饲虎的地步。
心里是这么想,可面子上总得顾着,特别是此时此刻,她已沦为囚徒。
宁瑶艰涩的笑了笑,声音平缓道,“苏大哥,我们……就算了吧。我上次说过的,有时候到此为止不失为一种浪漫,人生就像一辆列车,目的地不同的乘客迟早会分开,我们短暂的陪伴过彼此就够了。”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苏巍州将她所有的神色尽收眼底后,牵扯起一边的唇角,低低笑起来,“说这么多,都是推辞之言,你不愿意再跟我一起了,我知道的……”
他的清冷的笑声带着许些癫狂的意味,飘荡在幽静的屋子内,格外阴戾瘆人。
宁瑶不自觉的往后缩了几步。
就在这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又上来了,宁瑶内心骂了一句脏话……
特么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她惊慌的退至角落,用力的抱紧自己,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折磨,频频倒吸着凉气。
“怎么,已经开始了?”苏巍州看了出来,唇畔挂着几缕笑,淡漠自持的凝着她,“小瑶,不必忍得这么难受,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宁瑶咬着唇,“苏大哥……你说过的……你说你永远不会逼我……你说我……永远有拒绝你的权利……”
“没错。”
“那你……快离开……”
“我为什么要离开?”他把玩着的手中枪支,慢悠悠的说道,“我是不会强迫你,但是我允许你强迫我。”
宁瑶听见这话,面上笼了一层羞愤之色,“这瘾发作时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不肯离开……就是在等我……”
后面的话她难以启齿……
“等你什么?”他问。
宁瑶第一次觉得原来苏巍州无耻起来,丝毫不逊色容轩……
宁瑶拢在袖子中的手紧捏成拳,片刻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慢慢松弛下来,缓缓朝他伸出手,拽着他的衣襟,将他拉至自己身边。
“又想要找我的枪?”他这么问。虽然他知道她此刻尚且理智,还没到失控的份上,可他依旧很配合。
她仰头看着他,杏眼微阖,眼波流转,竟是带了魅惑之态,鼻尖与他的鼻尖距离不过分毫。
“苏大哥,你为什么总是随身带枪啊……”
“是不是因为……”她手指往下滑,猛然握着他逆鳞之处,报复性的泄出一丝狠劲的说道,“你的这只枪不行,所以……只能带别的枪啊?”
对于这件事,宁瑶从来都是心中有愧,可这些愧意现在已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毫不留情的羞辱他。
他之前装受伤的时候,没少听见类似的鄙夷。红罂粟的那些风尘女子,贪图他的皮相和家世,迫不及待想贴他,待发现他毫无反应又大失所望,慢慢的,背后嚼舌根的人就多了。
对此,他没有太大感觉,甚至还希望那些声音越多越好,传进苏天鹤的耳朵里,一定可以把他气得半死。
但是现在,他没有那么淡定了。
果然,只有最心爱的人扎下的刀才会疼。
苏巍州神情骤然一沉,眸色幽深如渊,危险的盯着她,“现在可是嫌弃了?”
她一边忍耐着身体的异样,一边毫不退缩的盯着他,用世间最锋利的刀,狠狠地扎进他的心里,“一直都嫌弃……以前不说,是因为可怜你,现在看来……你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可怜……同情……”他面色苍白如纸,眼神愈发狠戾,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
他伸手,很想掐住她的脖子,问她怎么可以这么跟他说话……
可最后……放弃了。
她也就现在硬气一会儿,待会儿还不是还会不能自持的缠上来……
天色已晚,连唯一的小窗户都透不出亮光来,室内又没有灯。苏巍州忍下锋芒毕露的恼意,吩咐人拿来烛火点亮这里。
摇曳的火光下,他可以将她的神色看得更为清晰。
宁瑶浑身抖如筛糠,双手绵软无力的握紧冰凉的铁栅栏,咬紧齿关,生怕泄出一点不堪的声音。
期间,苏巍州一言未发,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仿佛在等待她卸下所有的傲骨与硬气。
终于,她忍不住了,开始胡乱褪下自己碍事的衣料……
他唇角不动声色的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
不过见了她下一刻的动作,苏巍州唇角的弧度凝住了……
她居然……想要自己亲自动手……
他捏紧拳,再也人忍不住的站起身,箍着她的手腕,阻止她用这种方法。
“放……开我!”宁瑶一字一顿的吐出这几字。
“不放。放开你,你就不会来求我了。”
竟没想到她能做到这个份上,意外之余,他怒气更盛。
“有什么区别吗?”她眼角眉梢都是轻蔑,“你来……和我自己来,又没有什么区别……又何苦去劳烦你。”
这话着实气到了他,屋内当下就死一般的沉寂。
大概过了几分钟,苏巍州缓缓松开了手……宁瑶还以为他会恼羞的拂袖离去,却不想下一刻,他将她的双腕锁住,固定在铁栅栏之上。
“没有什么区别是吗?”他捻着双指,脸色忽暗忽明,“那好吧,我给你寻点不一样的过来。”
宁瑶一怔,不太明白,却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一片混沌中,她听见苏巍州打电话的声音,“谢玲,在会所挑几个最优质的男人送到我这儿来……”
说着,他看着苦不堪言的宁瑶一眼,又对着电话补充道,“记着,速度要快,已经有人等不及了。”
宁瑶长吸一口气,使出浑身的劲抬头看着他,双眼噙着不可置信的绝望,“苏巍州……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