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眉兰水匪一役船上的东家似乎对蛮角商会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也难怪宛掌柜突然出手灭杀了两位同等级别的金丹修士任谁都不会无动于衷的。
此时在船舱之内易天和洪被安排在大厅角落的位置,自从二人进来后也没有什么人前来多招呼。只是易天发现陆陆续续有甲板上的人走了进来,随即又被分散请至其余几处空地。
听蛮角商会的人说是他家掌柜多有担待所以不愿独占船舱便将一些货物移至甲板上存放,让部分修士可以进来歇息。
毕竟昨日的一场雨很多人都还是在外面硬撑着扛过来的。
自己当然不会信这般鬼话,稍稍留意就可以察觉进来之人大都是些佛宗修士或是与蛮角族相善的异族。不用说对方自然是察觉到之前对决时的蹊跷,这会是在摸底排查呢。
只是如果自己不可以提醒以对方的能力应该是很难发觉的。正想着呢突然见到那宛掌柜带着个手下缓缓朝自己所在的位置走来。
十息后相错而过那宛掌柜直接在两人身后不远处坐了下来。虽然看似没有接触丹易天发现对方的神念肆无忌惮的在洪身上扫了下,半刻后眉头微微皱起将神念再次转移至自己身上。
明显她也不能完全确信,只是稍后取出一份玉简读起上面的内容来。就这样场面上维持了半日之久,整艘船接下来也没有再遇见什么特殊情况。
直到蛮角商会有人再次走近主舱室来将一份传讯玉符递给了宛掌柜。等她接过手来目光扫过后明显身体不经意间抖了下,而后又恢复原状将下人屏退。
稍迟易天只觉得耳边有道声音传来道:“晚辈宛角馨见过易前辈当面代家主宛波恶多谢前辈提携之恩。”
目光一扫只见洪此时正闭目养神坐在一边,自己则是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同宛角馨示意了下。
后者见到这般场景脸上顿时显露出一丝欣喜之色而后又故作深沉的召唤来下人准备要送上供奉的茶点。
易天则是嘴角微微一抽急忙传音道:“无需如此,我这次也是顺路搭下便船罢了,不想暴露身份。”
宛角馨闻言则是急忙和几个下人岔开话题,随即将他们都支开了。
三息后宛角馨的川音再次传来道:“晚辈不知易前辈是暗路护送佛子,既然前辈不喜晚辈自然会省的。”
“暗路护送,”易天眉头微皱,心道怎么这事连得宛角馨这般的人物都知晓。当下传音问道:“你怎么知晓伽秀寺的事情?”
“前辈无需多疑,此事我也是从家主口中得知,”宛角馨一脸恭敬的回道:“但凡历次护送佛子都是分明暗两路,为的就是让有心之人无法一举成擒。而且根据以往的记录明路护送势必会遇到更多的麻烦,可能够得到的援助也多。”
说到这里易天才明白过来那天在神秀寺内举行的大典也是确有其事。原本以为那是了尘为了给自己打掩护转呈做给别人看的,没想到两路都是护送货真价实的佛子。
自己之前都也没有多问清楚,抬头看了看宛角馨后再次传音问道:“那你可知以往是否两路都能按时抵达目的地么?”
“其实并不是每次两路都可以到达的,因为这其中还牵涉到很多佛宗辛密。即便伽秀寺对头势力不亲自出手也会私底下搞点小动作派遣异族半道堵截的,”宛角馨如是回道。
听到这里易天心中一愣估摸着自己带着洪在神观城内一出现就被那些有心的异族修士盯上了。这会还没有人追上来不代表将来不会。
最要命的是这趟路程全靠洪自己走完全程,要是自己带着他飞遁只怕小和尚本人第一个就会出言反对。
目测宛角馨似乎知悉伽秀寺的对头底细,有些事情还是率先问下的好,免得遇着了乱了阵脚。别过头去背对着洪后嘴里再次挪动起来传音问道:“你可知通常历次可有些什么异族出手拦截的。”
“前辈要路过的异族聚集地就是第一道困难险阻,特别是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但凡是低阶的修士自然是会被盯得更紧,”宛角馨道。
“那我取道绕行可否?”易天突然问道。
“原则上是没问题,但是还要看佛子本人的意愿,”宛角馨面露难色道:“难道了尘大师没有知会过易前辈凡事要让佛子率性为之,不可过分阻拦么。”
“就怕这小子给我惹事啊,”易天一脸无奈的道。
“应该不会,历届佛子大都秉性纯良不会刻意图惹是非,倒是易前辈要小心途径欢喜宗地盘时被人算计,”宛角馨却是说道:“我记得家族说过两千年前曾经有过佛子被欢喜宗地盘时被迷惑住了,当年那护送之人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同欢喜禅师斗了个天昏地暗才将佛子抢回的。”
“迷惑佛子,”易天顿时感到身上压力大增,这事可有点摸不准了。欢喜宗应该是密宗一脉,参悟的是大欢喜禅法不禁男欢女爱。
要是洪小和尚被欢喜宗的妖人缠上无法脱身,或是泄了元阳之体只怕此事自己也很难和了尘乃至伽秀寺的诸位师兄交代了。
想到这里易天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想那了尘也没同自己多解释这一路上的险阻。倒是机缘巧合之下从蛮角商会得知了具体情况,这下自己心中有底也可以事先多做防范起来。
聊了没多久就听到船东家在操控室内叫道:“眼前不远处就是浮游城了,半个时辰后就可以靠岸了。”
宛角馨闻言站了起来,而后吩咐起四周的下人道:“让船上的散客先行下船,我们稍后卸货也行。”
周遭的人则是一脸惊讶貌似面前的这位姑奶奶什么时候转了性子学会礼让起来。不过宛角馨大战眉兰水匪的事情才刚过一天罢了,她下手的那狠辣手段众人都还历历在目。此时没有敢说个不字,连得同样是金丹期的船东家都有意无意的避开和她对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