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会说那“礼物”就是苏倾和那个什么空虚道长……
若是说了,顾承礼一定会咬她。
不过,顾承礼还是好哄的,他听说有礼物,脸上的怒意减去,松开了苏浅言。
“是什么礼物?”他好奇地问。
以苏浅言的个性,她怎么会那么细心给他备礼物?
苏浅言还未答话,便听到外头有太监传话:“陛下驾到!”
苏浅言一听,连忙推开他,从床上跳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衫。
顾承礼也颇为不自在地坐起来,理了理衣襟。
“渊儿啊!”齐佑的声音逐渐近了,他推开门,脸上挂着藏不住的笑意,“渊儿啊,父皇忙完了,现在过来陪你啊!”
他看到苏浅言站在床边,便朝她挥挥手让她走,苏浅言欠身行了个礼,迈着小碎步离开了房间。
这齐佑真是她的救星,不然顾承礼那般盯着她,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苏浅言轻轻拍了拍脸,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顾承礼屋内,齐佑高兴地来到榻边,说道:“父皇想了想,这些时日你在宫中颇为无趣,朕又得上朝忙于朝政,只有夜间有时间来与你聊一聊!今后啊,父皇在你成婚前,每日都来陪你,可好?”
看着齐佑那真挚的目光,顾承礼点了点头。
说是陪,但二人面对面坐着,也不知道聊些什么,齐佑觉得颇为尴尬。
他看向顾承礼,道:“渊儿,你今夜用膳可香啊?”
“嗯。”顾承礼点点头。
齐佑尴尬一笑,道:“那你这被子,还暖吗?”
“嗯。”
已是接近夏至,陛下怎么问被子暖不暖?不应该问屋里凉不凉爽吗?站在一旁的太监都要急死了。
齐佑左右看看,道:“方才你与那南宫浅言在屋里做什么啊?”
这话一出来,顾承礼愣了一下,他能说,他把她压在床上了吗?
好像不行。
“在聊天。”顾承礼道。
“哦,聊天,聊天好,聊天好。”齐佑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他第一次上朝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二人尬聊了许久,顾承礼看出他的难处,便说道:“父皇,夜深了,不如,您先回去歇息吧。”
齐佑一听,便站起来,笑道:“也好也好,待明日朕再过来看你啊!”
“嗯,恭送父皇。”
齐佑擦着汗,急急地走出了寝殿。
跟在他身后的王公公小声地说道:“陛下,您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朕方才,已经尽力找话题了,但渊儿他不大善言辞啊!”
“陛下,方才您来之前,御南王在与四公主闲聊,不如您去问问她,是聊些什么?该如何聊啊?眼下这宫里,最熟悉御南王的,也就只有四公主了。”王公公提议道。
这个提议令齐佑眼前一亮:“好你个老王,不错啊!你不早说!明日宣四公主来一趟御书房!”
“是!”
翌日,苏浅言一早便被叫去了御书房。
进了御书房,齐佑便将宫人都遣走,御书房内,只剩下他和苏浅言。
“陛下一早召浅言来,可是有什么急事?”苏浅言好奇地问。
齐佑让他坐到自己旁边来,他盯着苏浅言的脸看了看,问道:“你跟在御南王身边多久了?”
苏浅言回想了一下,“就这几个月。”
这几个月算得上是真正意义地待在顾承礼身边照顾他。
之前在北源城的时候,算不得“跟”吧?
齐佑一听,觉得十分吃惊,仅仅几个月,便让顾承礼对她魂牵梦绕!
“朕其实早有个疑问,想听听你的说法,如今你知道他是御南王,但朕似乎听闻你还是称呼他‘顾承礼’啊?这是为何?”
苏浅言见齐佑神色凌厉,便解释道:“陛下,我只是叫习惯了,没改过来罢了……”
“朕好不容易找回儿子,他姓齐,不姓顾,他是朕心爱的儿子,不是魏国顾侯府家的小侯爷!这一点,朕希望你明白!今后,莫要再叫他顾承礼了!免得惹来他的伤心事!”
“浅言知道了。”苏浅言点点头,其实她真的只是叫习惯了而已。
齐蔺渊,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有些陌生。
不过齐佑说的有道理,既然他已经下决心要做齐蔺渊,不做顾承礼了,那她今后还是注意些吧。
这样一来,也不必让他想起魏国之事,免得他老想着魏国,还要回去报仇什么的,书中的他可是得知顾侯府被株连九族之后便黑化了,最后地结局就是一个“死”字。
见苏浅言还算乖巧,齐佑便说道:“好了,朕也不是责怪你,只是提醒你而已。对了,朕还有一事要问你,你若答得好,朕有奖励。”
“陛下请问吧?”
“你平日里,都与御南王闲聊些什么啊?”齐佑十分好奇的问。
苏浅言想了想,道:“平日里就是斗斗嘴……"
“斗嘴?”齐佑眉头一蹙。
“啊,不是不是……”苏浅言摆摆手,道,“陛下您是否想着,找些什么话题与他聊?”
“对对对!朕昨夜去了,渊儿不知是否还沉浸在失去腿脚的悲伤之中,朕总感觉,与他很难亲近。”齐佑叹了一口气。
苏浅言安慰道:“陛下,这不是您的问题,御南王自幼在顾侯府便备受言语折磨,他那个爹,顾泰和,不会教儿子,三句不离教导,四句不离训斥,是以他养成了这样一个性格。”
“竟是如此?”齐佑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浅言,“朕的儿子如此优秀,他竟舍得训斥?”
“是啊,我只是在顾侯府呆了一日,便觉得憋屈,更不用提他呆了那么多年。所以陛下,他不大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也没感受过亲情,您要体谅他,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再说了,他原本以为墨靳庭是他可以信任之人,却没有想到,那唯一值得相信的兄弟却派人来杀他,还杀了他自幼一起长大的护卫,陛下,您说,他这心里的创伤,是不是很大啊?”
听苏浅言这么一说,齐佑心里可伤心了,他连连叹气:“那朕应该怎么办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