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江和曾巧巧幸福地颠龙倒凤之时,谁也没有想到,暗夜风雷的柳原,此时黑白两道正发疯一样到处寻找着俩人。
风雨交加的黑夜,三江省省城滨州市,高级住宅小区“九龙华庭”独立别墅008号内,灯火通明,一个穿着睡衣高大威猛的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正背着手在地面烦躁地不断踱步,旁边磨砂鳄鱼皮的沙发上,一位华装美妇抱着一只价格巨万的白色小犬,抚着身子嘤嘤哭泣。
“好了,别特么哭了,让人心烦意乱!巧巧不会有什么事!有了事,你哭也没用!”男人正是曾巧巧的父亲,滨州市黑道赫赫有名的九龙帮帮主,不过现在改名叫九龙集团的董事长曾树人。
“都怪你,支持巧巧去创业,一个女孩子跑来跑去,我们挣的钱,孩子们几辈子都花不完,你等着!要是出了事儿,我决饶不了你!”华装美妇名叫吴丽烟,眉眼和曾巧巧极像,滨州九龙房地产公司老总,此时正用恨恨的眼光盯着曾树人。
“哼,妇人之见。我曾树人的子女,怎么能是坐吃山空的懒虫?儿子已经让你惯坏了,你看看都成了什么样子?女儿再不让她干点喜欢的事情,早晚她们会后悔的。”男人停止了脚步,回头不满道,手臂狠狠挥动着,发泄着心中的火气。
吴丽烟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望着外面暴雨雷鸣的天气,心中塞满了担心和各种不堪的后果,再也没有心思和自己的男人吵,螓首一低,重新埋头痛哭起来。
一阵紧急的电话铃声响起,伴着外面轰隆隆的雷声,显得那么惊心动魄。
曾树人急忙跑了几步,看了看来电,迫不及待地抓起电话:
“喂,我是树人,孙大哥啊,孩子还是没信儿,什么?您亲自出面找了柳原书记李万建?那太好了,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孩子找到,我一定带着她登门致谢!”
放下了电话,又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他收敛了笑容,接了起来:
“小范儿,情况怎么样,我知道了,你做的不错,记住,先不是报仇的时候,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找到巧巧!”曾树人放下了电话,抽出一根烟,慢慢点着,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给我联系风之杀手,准备悬赏花红,准备00万美元。”
……
柳原市委书记一个电话,大批没有值班的干警纷纷从温热的被窝爬起来,匆匆坐上各种交通工具,冒着大雨,向各自岗位赶去。
柳原公安局办公大楼灯火通明,市局办公会伴着越来越响的雷雨,正在烟气腾腾的气氛中艰难地召开。
万书记和高局在外地出差,副局长尹几尤代替局长主持这个难受的会议。市局班子成员、刑侦支队长、信息中心主任、案件发生地柳花区分局郝贵分局长等等头头脑脑二十几人,正在梳理案情,确定侦破方向。
尹局正在做动员讲话:
“同志们,市委主要领导,市局万书记对起绑架案件非常关心,这是市政法委发动百日会战以来的第一案,是对我们公安干警赤果果的挑衅啊!更是对市委市政府招商引资工作的蓄意破坏。被绑架人曾巧巧,是省级美容连锁公司的董事长,在国内、国际美容业都有着很大的影响力,领导指示我们……”
一名机要干警急匆匆进了会议室,递给尹局一份刚刚收到的简报。
简报迅速在班子内部传阅着,大家议论着刚刚收到的消息,在柳东县和柳花区交界的风车乡位置,发现了被枪车辆,不过已经烧成了废铁。
办公会临时改成了案情分析会,不久,会议围绕新发现的证据,形成了共识,制定了侦破方向,建立了承办临时指挥机构,一时间,警笛大作,一辆辆警车连夜冲出了市局,向黑沉沉的雷雨中开去。
……
柳原江心岛别墅区,暴雨如注,雷声阵阵,银色闪电疯狂在夜空中肆虐,电光开合间,映照出一间宽大的别墅会客厅内,两拨人马正在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一波人六七个左右,个个持刀拿枪,紧张瞄准对方,他们身上胡乱穿着睡衣、短袖、长裤,什么样式衣服都有,显然事发突然,来不及更换衣服,一个头发花白眼光锐利的中年汉子穿着半套睡衣,居中而坐,破口大骂:
“干你老母的范大嘴,我老潘哪点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值得你半夜杀上门,你他妈还让不让我睡觉?”
另一波人马衣着整齐,八个人,统一的黑色半袖,冲锋裤,手里拎着一水的山寨大黑星,枪口齐刷刷对着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居中站着一位脑袋大、嘴巴大、罗圈短腿的矮个车轴汉子,一条狰狞的伤疤,从他眼眉一只顺到嘴角,正是省城连夜赶来的九龙集团保安部的范大嘴。
“睡你麻痹,老潘,咱俩认识也塔姆不是一天两天了,曾总被绑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麻痹的,我特么还没说是你干的,你就躲了,你躲什么啊?电话也不接一个,你特么越躲我特么越上门!”
范大嘴气势汹汹的说完,狠狠咳了一声,呸地把一口肮脏的浓痰吐到了锃光瓦亮的橡木地板上。
深夜被从小老婆被窝里揪出来的老潘气着了:“躲你老母,范大嘴,你少他妈污蔑我,老子要钱有钱,要逼有逼,我特么绑个小娘们来干啥?你他妈再不滚出去,信不信我调齐帮里几千弟兄灭了你?”
一个炸雷响起,范大嘴仰起短粗的脖子哈哈大笑,笑毕刷拉一声拉开黑色T桖下摆,露出里面绑在宽宽腰带上的绑扎得密密实实的一圈明晃晃的手雷:
“实话告诉你,大小姐我是看着长大的,自家亲闺女一样,如果在柳原出了什么意外,我特么也不想活了,临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另外七个九龙帮的汉子齐齐撩起衣襟下摆,露出整整齐齐的手雷,齐声道:“同生共死!”
整齐划一的声音配合着一声巨大的惊雷,吓得楼上卧室一个不大的孩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却被一个女人软绵绵的手紧紧捂住,发出了无奈的呜咽声。
潘国强软了,毕竟这别墅是给小老婆买的,上面还有自己亲生的一个三岁的胖儿子呢。也不知道的哪个狗日的走漏了消息,让范大嘴摸的这么准。
“我艹,你看你老范,你还特么来劲了不是?我说过不是我干的就不是我干的,要是我干的,我是你养的!”
范大嘴不屑地放下了衣襟,肚皮一圈吓人的手雷都是假的,大雨天,谁没事绑一圈冰凉凉的金属疙瘩玩儿?那些都是塑料橡胶的,逃宝网五块钱一个,吓唬人的,不过弟兄们腰里的却是实打实的真家伙。
黑灯瞎火的,他也不指望沙河帮老潘,这货卖白粉的逼货能帮上自己什么忙,本来想打电话讨点消息,可一连几个电话过去,不是没人接,就是被人挂断,再加上黑灯半夜实在毫无头绪,索性两车人直接向老潘老巢杀了过来。
“你少特么给我扯没用的,我老范今天就把这话放这,这事不是你干的,也特么的和你沙河帮有关系。”范大嘴一边找了壶夜茶,嘴对嘴狠狠灌进口里,一边梗着青筋暴露的脖子骂道。
潘国强也火了,当着保镖和众多弟兄们,老大的面子得绷住啊,要不没个混了,他恼怒地眼睛一翻骂了回去:“丢你老母的范大嘴,你不跟我叫真儿吗?今天我就把话放这,不是我干的你咋整?”
范大嘴头也不抬:“100万!外加个条件,赢的叫爹,输的是儿子!”老板曾树人发了狠,几百万米元都要往外扔,区区一百万人民币他能答应。再说只要找到了巧巧小姐,叫爷爷也干啊。
“好,赌了!四眼你给我滚过来。”旁边一个戴眼镜的河沙帮小弟连忙跑了过来,递给来一张刚写完的合同,上面草草写着条款。如今黑涩会也要讲法律。
被挤兑得咬牙切齿的老潘和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的范大嘴,各自紧紧地捏着陌生的笔头,低头刷刷写了几个虫子爬的难看大字,签上了各自名字。
老潘气哼哼扔了笔,一叠声指挥着:“四眼,通知社团开会,中层以上都他妈的滚过来,睡你麻痹,起来找!连夜整明白,到底这事是特么谁干的!来人,给省城来的客人整点宵夜,我塔姆比也不睡了,不蒸馒头,非要特么争口气儿不可!”
说罢对着那群拎着枪拿着刀的手下挥挥手道:“都特么给我滚犊子,各干各的,让人家摸进来也特么不知道,你等这事完的,看我不销死你们!”
……
大雨中,老苏和咪咪一辆车,阳痿和大毛一辆车,正在柳花区大同乡金山子村,沿着公路两侧,挨家翻腾着,敲门、亮照片,大毛和阳痿亮着咪咪做的假警证,反正那一脸横肉劲,和真条子也没啥区别。
可是,从南到北沿着公路一共1家商铺,包括家旅店,1家洗浴,都找遍了,也没有翻出来到底龙江说的那个金山子小店在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