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容沉默不语,她自是不甘心,平白受此大难,还无处求救,如何能忍!她本就是泼辣,只是刚从一个与世隔绝之地方出来,就被现实的残酷折磨得伤痕累累,力不从心。
可真的就此认命吗,就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那些害过自己,害过夫君的人,却仍能潇洒度日?
她不甘心!
柳玉容渐渐平静了下来,心境也开始清明起来,这些日子的自怨自艾就像是昨日黄花。
“丫丫,娘亲要报仇,不管有多难,不然,阿娘心头恨意难消。”柳玉容坚定地道。
“好!丫丫自会助阿娘报仇。可眼下还是要想办法帮阿娘恢复灵根和修为。”
“在暗夜森林里,有一种灵药叫续灵草,据说可以炼成续灵丹,就能续接灵根,但这一直是个传说,据我所知,还没有人炼制过。”扶云这时开口了。
“阿娘,你听到了吗,师娘说了,有一种续灵草可以帮你重新接回灵根,你的伤有治了。”韩柳兴奋地跳了起来。
“当真有这种灵药?”柳玉容也觉得欢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不过,丫丫,你何时有了师娘?你又拜师了?”柳玉容听到韩柳说到师娘,就一头雾水,据她所知,伏魔大师可是佛门弟子,怎么可能有夫人呢?
如果伏魔听到柳玉容这句话,估计要气得从沉睡中跳将起来,他什么时候入佛门了啊,他可是娶妻了,还幻想着生子呢!
“没有啊?”
“那伏魔大师是佛门弟子,如何会有夫人?”
“阿娘,师傅才不是佛门弟子呢,他可讨厌佛门中人,你以后可别在他面前提起这两个字,不然准得和你急。”韩柳对柳玉容简单说了伏魔同佛门的渊源。
“原来如此,那果真是你师傅的夫人,你没搞错?”柳玉容还是有点不相信,怎么如此巧合。
“没错的了,阿娘。”
“既是你师娘,那阿娘是不是也得拜会一番,才不算不失礼?”柳玉容不确定地道。
“目前估计是不成的,师娘同师傅一样,存身于山河祭中,短时间内是出不来的。”韩柳不以为意,师傅师娘都不是重视俗礼之人,凡事只要真心即可。
柳玉容解开心结,不再轻生。每天坚持打坐,用水系功法调息,纵然不能领储存灵力,也可以温养经脉。
韩柳看到柳玉容不似之前那样心如死灰,也彻底放下心来。就是阿爹始终还没有消息,王谦也找了之前相熟的人帮忙,尚未有消息传来。
团团出去了几天,还没有返转,不知道到底如何,韩柳的心又往上提了提。
转眼间,已过去了半月有余。
王谦每日都会出门转转,拿上韩钊的画像,到外面碰碰运气,但却一直没有结果。想来也是,一个东城,一个南城,相隔起码上百里,如何能碰得上。
团团倒是回来过几次,却说用血缘之法追寻老是似断非断的,却不知是何原因,不得已,它只好一个地方挨一个地方去试,现如今就只剩下南城的了,至于柳家所在的北城,韩柳却没有让团团去寻。
一日,已是半夜时分,韩柳正在修炼,却听得外面砰砰地砸门声,韩柳翻身下床,拿出水火棍,小涅已先行至门外察看,自从知道了它的神通,韩柳就把当成了探马一般,四处探听消息。
“是柳如风,他好像发疯了一样,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小涅在识海里传音,韩柳心中有数。
来到屋外,王谦早已打开禁制,出门迎上了柳如风。
“柳大公子,你这又是闹哪般,不知道这是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安生?”王谦没好气地冲柳如风说道。
“韩柳呢?”柳如风怒气冲冲地问道。
“你找我做什么?真是奇怪,我还没有上门找你们算帐,你倒先找我来了。怎么,是想打上一场?”韩柳看到柳如风的样子,双眼通红,满含怒火,衣冠也略有不整,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让这位柳大公子如此着急上火。
“韩柳,纵然我爷爷抓了你娘亲,可并没有伤害到她,也是她自己断了灵根,我爷爷还对她有救命之恩。你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我爷爷?”柳如风狂吼道。
柳如风话一出口,就惊了全场。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
“够了,柳如风,我敬你的人品,可也不能任你污蔑,这些天我们只顾着找韩真人,压根就没去你们柳府,连北城都没去过。杀什么人,我们又没有分身术!”王谦也吼了起来。
“柳如风,不是你上下嘴唇一碰,我就得承担杀人的罪名。我韩柳若是杀了就杀了,不会不敢认。但若不是我杀的,你也休想将罪名栽到我头上。”
“就是,柳如风,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杀的柳老家主?你最好不要被人哄骗,放过了真凶。”王谦的心里已有所觉察,肯定和那个柳如潮脱不了干系。
“是我二弟说的,是他亲眼所见。”柳如风叫道。
“他说是他亲眼所见,那我还说是我亲眼所见是他杀的呢。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柳如风,你拿什么保证你弟弟说的就是真的。”韩柳这时只觉得柳如风的脑子进水了一般,没有一点明辨是非的能力,到底怎样长这么大的。
“就是,柳大公子,你要搞清楚,杀了柳老家主对我们有什么好处。现在是你们输理,就算要找你们算帐,那绝对是光明正大。你应该好好想想,杀了他对谁最有利!”王谦就差没有明说是谁做的。
但柳如风如何肯信,自从知道爷爷被害,他的五脏六腑就像在开水里烫着,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家里陪着爷爷,听到柳如潮说是韩柳害了爷爷,他就像抓住了一根稻草般,死命不放。
“我可以告诉你,这些天为了照顾阿娘,连寻找我阿爹我都没有出门,都是托了别人,你觉得有什么还能比我阿娘更重要,重要到我要去你们柳府行凶?”韩柳说完,就懒得再理会他,径自回了屋。
柳如风听了韩柳的话,失魂落魄,若不是韩柳所为,到底是谁杀了爷爷,当真是二弟,可那也是他爷爷,他不至于那么残忍吧。
“柳如风,你对你爷爷有愧,可也不能将罪名安在别人头上。你最好回去调查清楚,不过,哼,看你这个脑子估计也察不清,只要你不来找我们的麻烦就随你的便吧。”王谦说完,一把将柳如风推出院外,重又打开了禁制。
柳如风踉踉跄跄地离开了,背影中无限酸楚。一日功夫,天地变换,生死两隔,他到现在都还不相信,自己爷爷已经离开了。
“大哥,你可去找了那韩柳?”柳如潮看到柳如风回府,便上前询问。
“她说她自住进那家院子,连门都没有出过。”柳如风低声回道。
“她肯定不承认。大哥,就算不能当场杀了她为爷爷报仇,也要将她拿回府里严加审问才是。大哥是不是起了怜香惜玉的心,不忍这样对她?”柳如潮话语间满是讥讽之意。
“二弟,你也不必挤兑我。当时发生了什么,全听凭你一面之词,你有什么可以证明那就是她下的手?空口无凭,我不会轻易就怪在她头上。不然,我们柳府承担不起这个后果。”柳如风心里实在难以判定究竟谁说的是真的,就看查看的结果了。
柳如潮看着柳如风的背影,面容扭曲着。
凭什么爷爷要把什么都给他,不就是比他大了一岁吗?他自小就不服,好不容易将他赶出府,可为什么还要回来?要同他抢夺家产?若不是他,爷爷也不会出事,都是他的错。
柳如风回到住处,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脑子里还是清晨发生的一切。
柳如风回到家里才发现,爷爷已是许久没有修炼过了,整日只知道到处寻乐子,修为已落下好多,再这样下去,寿命将近也不会再进阶,他心中惧怕,每日卯时就到柳长风的院子里将他拉起,一同修炼。
柳长风虽是百般不乐意,但看到孙子如此在意他,也只得勉强同他一起修炼。别说,修炼之后,身体觉得比以前轻快不少。尝到甜头,柳长风终于积极起来。
清晨,忽然有下人禀报说有韩柳的下落,柳如风就没再去烦爷爷,而是出府去寻韩柳,去了才知道那消息居然是假的,他们找到的人压根就不是韩柳,他极为失望,只好回府去找爷爷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可刚进府,就听到一片哭声,二弟柳如潮飞奔过来,对他说爷爷过世了。
柳如风当时一听,脑袋轰地一声就懵了,再也听不见任何的话语,浑浑噩噩地走进柳长风的房间,就看到爷爷人事不省地躺在地上。
他颤抖地伸出手去试探鼻息,已然气息全无,当即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心中痛恨不已,恨自己为什么要出府,若自己没有出去,爷爷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大哥,肯定是那姓韩的丫头下的手,在洛水城,我们柳家也就她一个仇人,肯定是她!”柳如潮跟了进来,斩钉截铁地对柳如风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