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睛,意味什么,你清楚吧?”
许友面带微笑,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盯着陈浩北的眼睛看,盯得陈浩北毛毛的。
“啊,好了好了,别盯着看了,也没什么好看的,不就是眼睛变色了。”
陈浩北摆摆手,便往屋子里走去,许友还喋喋不休道。
“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态?”
“什么状态?我怎么知道。”
许友玩味地一笑,然后压低声音。
“我没跟他们说脑核的事,你做打算,是说还是不说吧。”
陈浩北没理会,略略点头,继续往里走。
这大概是一间监狱的岗哨保安亭,也就是二十来平方大,走过狭短的通道,里头有些许亮光。
陈浩北走在前方,而许友跟在后头,有几分随从的感觉。
再加上二哈在旁,陈浩北莫名感觉自己,像是个什么恶人指挥官。
走完过道,一间四面皆有窗户的茶水间,便展露在陈浩北面前。
苏父坐在房间中间,而苏夏就躺在一旁地上的棉垫上,看起来睡得正香,呼吸略显沉重。
整个房间的照明,则是用着微弱的蜡烛烛光维持,苏父的表情并不是很容易看清。
“你还真醒了?”
苏父低声说着,似乎并不想惊扰旁边的女儿,同时用眼神示意,让陈浩北坐到他跟前的折凳上。
语气听起来,比最初刚见面时,稍显和缓些。
陈浩北便坐到苏父跟前,整个房间也就两张凳子。
这回,许友只能和二哈,靠在墙边。
“……嗯,今年多大了?”
苏父沉吟一会儿,抬头问了问。
陈浩北不急不慌地答道。
“二十三了吧,孤儿烂命一条,没细算过年纪。”
“嗯,你跟我女儿,怎么认识的?”
“她的出租屋,在我隔壁,发生危机一周后,我在楼里找资源,本想撬开她的房门,结果她就出来……”
“你没对她做什么吧?”
陈浩北抿抿嘴,抬头看了看,但在微弱的烛光下,他完全看不清苏父的表情,但对方的气息、行动,就像是被他摸得清清楚楚。
像是能预判对方,下一秒能做出什么动作似的。
这个感觉……
陈浩北肯定,这是吃了脑核之后,才有的特殊能力,并不是系统赐予他的能力。
兽王类的脑核,到底有什么作用?
“不敢说?那就是有?”
苏父见陈浩北许久没有反应,语气突然一颓,变得有些责备起来似的。
面对这样的语气,陈浩北也没有怯弱,同时选择大大方方承认。
“是,我跟你女儿,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好啊你!”
苏父突然发难,伸手摸到腰间,拔出枪来……
就在这一瞬间,许友也端起枪来,作势要瞄准苏父!
但二人的速度,都没有陈浩北快,在苏父的手摸到腰间取枪时……
陈浩北屁股往前一挪,直接伸长右腿,朝苏父腰间的枪袋踢了一脚。
瞬间便将枪给提到了空中,然后非常自然地站起身来,接住半空中的枪。
再以极快的速度,将枪给分解成一个个零件,拍到了桌上。
苏父只是刚感觉手被踢中,下一秒便看见,自己的枪给拆散摊在桌子上,长吸了一口气。
“你……你是什么来历?竟然有这幅身手?”
“我?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外卖员罢了。”
陈浩北语气平淡自然,像是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将枪的零件都放在桌上后,又坐回了座位上。
“苏父……对不起,是我的错误选择,导致了苏夏成为今日的模样,但详细过程,我一无所知。”
被陈浩北身手再次震撼的苏父,这时的语气,又稍稍和缓些。
“知道,关于那个乌鸦的事情,我已经听过了。”
“嗯,有一件事,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那是关于你的妻子……”
“我老婆?我老婆怎么了?”
“你知道复兴战线的事情吗?”
“刚刚那个许……许友跟我说过一些,怎么了?”
“你妻子是复兴战线的倡导组织者之一,她也被乌鸦给玷污饿死了。”
陈浩北没有带任何情感地,将这个消息转述给了苏父,整间屋子里头,顿时都沉寂了下来。
尽管看不清苏父的表情,但陈浩北能察觉到对方胸腔大幅上下,搭在膝盖上的两只手,又抓紧了些许。
半晌,苏父才重新问道。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老婆,你见过她?”
“我在苏夏房间,看过全家福。”
“是这张吗?”
苏父的手,从胸口的夹层口袋里,取出一封信来,在摇曳的烛光中,他的手看似微微抖颤。
陈浩北接过全家福,仅粗粗看了一眼,便确定了上头的女人,就是在那座监仓里面,不着一物的女人。
“很遗憾,是的。”
“唉……”
苏父长叹一气。
“病毒爆发前,我跟同事们过来押送犯人,才跟我老婆道别,结果就这么天人永隔了。”
“不过,老天爷也算对我不薄,还给我留了个女儿。”
说到此处,陈浩北便忍不住问道。
“请问你是在哪里重遇苏夏的?”
“广场大火那时,我们就在附近收集资源,当时怎么回事,有一只丧尸身上背着个人,朝我们走过来。”
苏父回忆着当时的场景,陈浩北立马提起精神来,仔细听着。
“那只丧尸,看着是刚从活人转化过来的,身上完全没有腐烂,而背上背着的,就是苏夏。”
丧尸……背着苏夏?
陈浩北眉头紧皱,实在想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是乌鸦弄的,还是苏夏自救什么的?那为什么苏夏会变成痴痴傻傻的模样?
那许友的读心术,能读苏夏的心吗?
陈浩北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许友,与许友交换眼神,然而许友耸耸肩,做出无奈的表情。
看来,是没有办法。
在陈浩北深思时,苏父又开口问道。
“你有什么打算啊?”
“我?嗯……暂时没有,我原本的目标是找苏夏,苏夏找到了……”
“苏夏,有我照顾着,不劳你费心,你该干嘛就干嘛吧。”
苏父的语气并不和睦,有种责怪和驱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