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藻德站在大殿中间,大义凌然的样子让文官们为之一振。
“呵!魏阁老当真如此忠君爱国?”
朱慈烺冷眼看着殿中的魏藻德,心中十分不屑。
“老臣为官一生,不愿大明天威毁于殿下之手,还望殿下收回成命!”
“望殿下收回成命!”
有了魏藻德的领头,殿中东林党所有的官员都跪在了地上。
朱慈烺闻言,大笑道:“哈哈!好!你说你要撞死在这,那你就撞给孤看看!”
魏藻德脸色大变,他没想到朱慈烺居然反将他一军。
“殿下此话有失皇家体面!魏阁老年事已高,又乃是当朝首辅,一生为国尽忠,殿下岂可这般待他!”
说话的是内阁次辅李建泰,也是东林党的核心人物。
“你们是不是都不怕死?”
朱慈烺脸色十分阴沉,龙案下的拳头捏的青筋凸起。
“为大明计!为天下计!臣等恳求殿下收回成命!”
文官们齐声说道。
终于,朱慈烺再也忍不住了。
“来人!将魏藻德、李建泰二人给孤拿下!”
可,殿外禁卫军无一人进来。
这时从未开口的兵部尚书张晋彦站了出来:“殿下,宫中禁卫皆是微臣统率,你说话可不太管用。”
朱慈烺怒极反笑:“哈哈!你们是要造反吗!”
张晋彦冷哼一声:“殿下尚且年幼,军国大事岂可儿戏?况且,京师中禁军尽皆掌于臣手中,臣若是不同意,殿下你真以为出得了京城吗?”
“臣请殿下收回成命!”
东林党文官们再次齐声喊道。
“这闯贼尚未攻入京城,大明眼下就已经不是我朱家做主了吗!”
朱慈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站起身一脚将龙案踢翻:“张晋彦你狗胆包天,你就不怕孤杀了你!”
张晋彦神色十分不屑:“哼,黄口小儿妄言朝政,大言不惭!就算是陛下也不会这般对我等这些老臣!”
“哈哈!好一个黄口小儿!那孤今天就让你看看你是怎么死在孤这个黄口小儿手里的!”
说罢,朱慈烺朝着后殿大喊道:“武威伯何在!”
“末将在!”
就在所有人都在惊讶后殿居然有人时,一阵“咔嚓咔嚓”声传来。
这声音,是步卒跑动时,身上铁甲摩擦发出来的声音。
“这……”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朱慈烺居然在后殿埋伏了一队人马。
张晋彦震惊之余,但看清是率兵之人是吴三桂后,大怒道:“吴三桂!大明律武将无旨不得进京!违者诛灭九族!这些你不知道吗!”
“奉殿下旨意!率兵捉拿反贼!任何人擅动者死!”
吴三桂没有搭理他,指挥着一队人马缴了殿外禁卫军的械,而另外一队则将东林党的文官都抓了起来。
殿外的禁卫军就这么被缴了械。
吴三桂单膝跪地,拱手对朱慈烺说道:“所有乱贼均已被捕获!请殿下发落!”
“将魏藻德、李建泰、张晋彦三人就地格杀!”
“遵旨!”
说罢吴三桂大手一挥,三个军士挥刀向三人的脖颈处砍去。
“咔嚓!”
三人甚至都来不及惨叫,几道鲜血溅射在金柱之上后,三颗血淋淋的人头便滚落在众人面前。
朱慈烺负手站在龙椅前,眼神之中寒光乍现。
一时间,整个大殿落针可闻,没人再敢发声,众人看见朱慈烺这个杀伐果断的样子,都有些背后发凉。
几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官员,看着地上的无头尸身,都被吓得脸色惨白。
“殿……殿下饶命啊!我等支持南……”
“闭嘴!阻拦孤南迁者,杀无赦!”
朱慈烺顿了顿,接着说道:“所有反对南迁之人一律抄没家产!”
在一阵哀嚎声中,殿中东林党人都被丢进了刑部大牢。
“着设立南迁筹备处,文渊阁大学士蒋德璟、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襄城伯李国祯、兵部左侍郎张凤翔四人为筹备处总理大臣,负责南迁所有事物!李东来、徐振、傅定远三人协助办理!”
“微臣领命!”
这个时候几人都恭敬无比,甚至都不敢直视朱慈烺。
“孤只给你们五天时间,一定要将朝廷重要物资全部带走!还有工匠也要带走,告诉他们,若愿随孤南下,则恢复民籍!”
蒋德璟这时一脸担忧道:“京师物资如此之多,只怕五天时间难以搬运……”
“孤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五日之后,移都南京!”
说完,朱慈烺便退了朝。
太子下旨举国南迁的消息,瞬间传遍了京师的大街小巷。
和南迁比起来,三个位高权重高官被杀的消息,自然也就显得十分渺小。
接下来的几天中,李国祯等人忙的是焦头烂额。
……
当天夜里,乾清宫内。
此刻只有朱慈烺和一个黑甲武将。
这人,便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山西总兵,周遇吉。
早在朱慈烺下旨召吴三桂进京之时,他也下了一道密旨,让周遇吉率兵进京。
至于山西,朱慈烺认为反正都准备跑路,丢了也就丢了。
“孤命你盯着吴三桂的关宁铁骑,不知他有没有什么异动?”
周遇吉躬身道:“回殿下,尚未发现吴三桂有何异动。”
朱慈烺点了点头:“非常时期切不可掉以轻心,你必须时刻盯紧吴三桂的关宁铁骑。”
“遵旨。”
时至深夜,朱慈烺依旧没有休息。
“你去传旨,让李若琏即可来见朕。”
“奴婢遵旨。”
黄大宝答应一声后,面色有些犹豫。
朱慈烺见状,皱眉道:“有话就说。”
“这几日皇后娘娘来找过您几次,可您都在忙于政务……”
“可是为了父皇的事情?”
黄大宝点了点头。
朱慈烺叹气道:“你明日告诉母后,安心照顾好父皇便是,其他事情有孤处理。”
“奴婢记下了。”
深夜,京师各处依旧是灯火通明,都在忙着收拾打包各种物资。
“臣锦衣卫指挥同知李若琏,参见殿下。”
烛火摇曳,李若琏恭敬地跪在龙案前。
李若琏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身穿飞鱼袍服,英气逼人的脸庞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
朱慈烺则黑着脸坐在龙椅之上。
“李爱卿,你可知孤成立南迁筹备处为何没有用锦衣卫?”
“微臣不知,微臣只知做臣子的,忠心侍主即可。”
“忠心侍主?那若是孤要你死呢!”
“那便死!”
李若琏毫无惧色,迎着朱慈烺阴沉的眼神正声说道。
朱慈烺盯着他好一会,突然大笑道:“好一个不惧生死的李若琏!孤果然没看错你!”
先是雷霆,再是夸赞,但李若琏没有露出一丝害怕和得意的神情。
朱慈烺对这个历史上以死殉国的李若琏十分满意。
高兴过后,朱慈烺又沉声道:“锦衣卫现如今已经烂到根里了,骆养性做下的腌臜事,孤不说,想必你也清楚。”
李若琏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你听好了,孤要你在暗中盯住你的顶头上司骆养性,他晚上说什么梦话孤都要知道。”
“臣遵旨。”
对于李若琏的沉默寡言,朱慈烺觉得很对他的胃口。
“孤料定下旨南迁之后,骆养性必定有所动作,这几日你辛苦些,一定要把他的尾巴揪出来。”
对于朱慈烺的话,李若琏有些不解,但他什么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