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回身望去,原来是桑盈盈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看着桑盈盈手中提着的食盒,朱慈烺不解的问道:“你这是……”
“奴家是……是给皇上熬的鱼汤……”
自从上次桑盈盈得知朱慈烺乃是当今太子的身份之后,说话便不再是那么随意,眼下桑盈盈站在朱慈烺的面前显得十分拘谨。
“你有心了,那走吧,咱们一块进去。”
朱慈烺看了一眼桑盈盈手中的食盒,笑着对她说道。
“不了……您替奴家送进去即可,奴家就不进去了……”
朱慈烺眉头微皱,他虽然看出了桑盈盈在自己面前的拘束,可看桑盈盈的样子,似乎有些不情愿进去。
想到此,朱慈烺开口问道:“怎么?他们不让你进去?”
这次没等桑盈盈开口,倒是朱慈烺身后的黄大宝先出了声:“殿下您有所不知,虽然盈盈姑娘在后院住了也有些日子,但是皇爷乃是天子之躯,贸然让盈盈姑娘进去,怕是于理不合……”
朱慈烺听了黄大宝的话后,暗自点了点头,这桑盈盈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就这么贸贸然进去,的确是不太妥当。
随后朱慈烺示意黄大宝接过桑盈盈手中的食盒,又和桑盈盈说了几句后,这才打发她回了房间。
“奴婢等不知殿下驾到,还请殿下恕罪……”
朱慈烺刚进院子,几名太监宫女便立马跪倒在地,同时口中说着请罪的话。
这些太监如此表现,放在往日朱慈烺也不会说什么,可眼下崇祯得病昏迷不醒,一不小心就会流言四起。
所以朱慈烺见几人这般态度,当即脸色一沉:“这几个,每人赏二十鞭子。”
朱慈烺用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几个太监宫女,随后径直往房中走去。
后面的黄大宝赶紧追了上来:“殿下息怒,您是主子,做奴婢的说这话也是没错,要不您就饶了他们吧?”
朱慈烺停下脚步,扭头看着黄大宝:“怎么,孤做的决定,轮得到你说三道四?去,和他们一样,受二十鞭子!”
“奴婢领旨……”
黄大宝挨了朱慈烺一顿教训,只得低着头退到一旁。
“哼,孤今儿可警告过你了,再让孤听见什么,小心你的狗腿!”
朱慈烺说完,这才提着食盒进了房间。
刚进房间,就看见周皇后正坐在床头给崇祯擦拭着脸。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放下食盒后,朱慈烺便跪在地上,正儿八经的给崇祯和周皇后请安。
“皇儿,不是为娘的说你,这些太监也没犯什么大错,何必这么对他们。”
周皇后一边擦拭着崇祯的额头,一边对朱慈烺说道。
“母后,如今父皇染病,儿臣这个太子天下人都看着呢,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得个弑君篡位的名声,儿臣不得不防。”
“唉……地上凉,快起来吧。”
周皇后听后便不再说什么,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朱慈烺站起身后,便走到床前问道:“母后,近日父皇可有好转?”
周皇后将毛巾递给一旁的宫女后,摇了摇头:“这都好几天了,你父皇还是未见苏醒,太医们药倒是用了不少,可也没看见起什么效果。”
言语之间,朱慈烺明显看出了了周皇后眼中的哀伤,但他也不是大夫,只得安慰了周皇后几句。
“对了,这是盈盈姑娘给父皇熬得鱼汤,要不您费心喂父皇喝一些吧。”
朱慈烺说着将一碗鱼汤从桌上的食盒中端了出来。
可谁知周皇后只是看了一眼便冷淡的说道:“放那吧,这来路不明的东西,怎可轻易入你父皇的口。”
“母后……”
“为娘知道那个姑娘在后院住了些日子,但你身为太子,要知道这世道人心之险恶。”
朱慈烺听后只得作罢,将那碗鱼汤放在了桌上。
“儿臣谨记母后的教诲。”
朱慈烺刚听周皇后说这话时本还想辩驳几句,但转念一想,他觉得这话说的也对。
“父皇眼下重病在身,儿臣已然命人在寻访名医了,另外母后您也得注意些身子,您再倒下,儿臣可真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见儿子关心自己,周皇后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为娘知道,这里有为娘照应,你身为太子,眼下当以国事为重,快去忙你的吧,有事为娘会让人去通知你的。”
“既然如此,那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随后朱慈烺拱了拱手,便转身退出了房间。
待朱慈烺走远后,周皇后扭头冷眼看着桌上的那碗鱼汤。
“来人。”
“娘娘有何吩咐。”
周皇后对着外面轻轻喊了一声,只见一个小太监便跑了进来。
周皇后指着桌上的鱼汤说道:“将这鱼汤给王承恩送去,他知道该怎么做。”
小太监答应一声后,便端着鱼汤退出了房间。
……
又过了几天,朱慈烺派人给福王朱由崧送去的三颗人头也已经抵达了嘉兴。
“千岁,这……这是太子派人给您送来的……”
“嗯?这是何物?”
一大早,朱由崧正准备吃早饭之时,下人便端着三个盒子走了进来。
“是……是……”
朱由崧手中正端着一碗芙蓉粥正准备喝,但是见下人说话这幅模样,一时间心中生疑。
朱由崧将碗放在桌上,不悦道:“你哑巴了?本王问你这是何物!”
“回千岁的话,这里头装的是史学今三位大人的项上人头……”
下人说完便将其中一个盒子的盖子给掀开了。
只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躺在盒子中。
“什么!”
朱由崧看着眼前血淋淋的人头,吓得差点倒在地上。
“快给本王拿开!拿开!!”
一时间,朱由崧不仅没了吃早饭的胃口,差点还将刚才已经吃下去的吐了出来。
“千岁身为大明亲王,几颗人头就吓成这个样子了?”
就在朱由崧惊吓之余,突然从后堂传出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