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文都看愣了。
啪!
袁明林松开手肘,从口袋里掏出叠成方块的纸摔在了桌上:
“王曹军,你可以出去了!”
王曹军怎么会不怕?他怕袁明林打死了人:
“特派员,您悠着点!”
说着,还是出去了,这颗心终归是放不下的。
随着门关上。
室内这才传来宋翠玲压抑在喉咙里的呜呜声: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话没说完,宋翠玲脸色发白嘴唇颤抖。
“二位别激动,他不会死的!”袁明林冷冷的说道,头也不回。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被一胳膊肘捣在后背心,半晌提不起一口气的张振业脸上:
“这是生死协议,好啊张振业,你处心积虑的弄我家人,就是冲着我来的吧,不过,就凭着这一张纸,你就可以死了。”
关文迟钝的站起身来。
“死……为什么?”张彩惊恐的摇头,眼里的清明之色全都被恐惧覆盖。
宋翠玲恍忽的眼神移到女儿身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晕了过去。
关文反而顿时清醒了:“因为你爸不是你爸!”
“什么意思?”张彩慌了。
袁明林叹了一口气,年纪大了就不要作了,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多好?
何必搞得妻离子散?就为了当棋子?
“张凯,刘全峰!”袁明林看着半天没爬起来的张振业,心里不由叹息。
“有!”
两位特殊人员进了房间,看到血色眼皮都没垂一下。
“把张振业带回军机处问话。”袁明林也不避讳了,指了指那张生死令。
接着,张振业被两人架着胳膊拎起来的时候,一口血噗了出来,里头还有一颗后槽牙。
“袁明林,算你小子狠,你放心,就算你能活,也是你老婆和你儿子的命换来的。”
含湖不清合着学沫子的声音带着血腥味。
“噗通!”
张彩这才回过神来,竟然跪在了地上:
“明林,你不要那么狠心好不好?你饶了他吧。”
关文勐地眉头一怔,看了看张彩,好家伙,不装傻了?
那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男人?
再看看自己的老爷们,那眼珠子怎么会有纠结之色?
关文一脚踹开椅子转身拉开房门出去了。
袁明林这才把那一缕精神抽回来,快步跟了出去。
“明林,我求你了……那么多年的情分,你就真的从来没在乎过一丁点吗?要不,要不我说实话?真的,明林……东西是我偷的!”
袁明林眼里那一点点的苦痛之色随着转身摔门而出,被淹没了。
张彩匍匐着爬了几步,却发现椅子上还有个昏死的亲生母亲:
“妈……妈,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无能的妈?”
…………
关文脚步飞快。
袁明林漫步一般甩着大长腿慢条斯理的跟在后头。
“你吃醋了?”
“滚!我才不会吃醋!”
关文重生以来,第一次一天之内受了这么大委屈,好像是攒在一起的一样。
包括人心,包括这个社会,她的三观全毁了。
“好好,你没吃醋,那你告诉你,你走那么快干嘛?”
袁明林看着那跟自己身高对比之下的小短腿,小胳膊甩的跟船桨似的,也没见跑多快。
“我就是不想和你说话!”
这当然看得出来:“我就喜欢看你为我吃醋生气的样子!”
关文一听这话,当即整个人的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了,突然逐步,反手跳起来就是一巴掌。
袁明林似笑非笑的舔了舔嘴角:“你打的一点都不疼!”
关文憋得脸红脖子粗,勐地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那抱着膝盖把脑袋埋在臂弯里的丫头,身子骨像个球一样,一颤一颤的。
袁明林的心突然疼了,他蹲下来把那个缩成肉球的女人揽入怀里:
“我以后不气你了,看着你哭,我心里头疼!”
疼?我疼你大爷,关文扬起满脸是泪面颊:
“你疼?我不信,你看张彩的时候才叫心疼,你要是心疼,一定不会气我!”关文呜呜咽咽的说完,又把脸埋进臂弯之中,再不愿意把头抬起来。
看张彩的眼神?
袁明林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这女人是侦察兵吗?一个眼神都被她计较上了?
伸开双臂直接把不愿意抬头的肉蛋抱起来,你不愿意抬头就这么着吧。
像啥啊?乌龟抱蛋?
“我只是瞬间觉得不认识她了,她以前不是晓燕的朋友吗?那时候她十多岁,还很单纯!”
关文一听,又是她,这是回忆上了呀,天呀,这个大猪蹄子,要气死她吗?
她回到家绝对把给他扯的棉袄撕烂,当柴火烧。
“后来她就变了,之后我在部队就留意到他爸了,说白了,我早就知道张彩不是张振业的亲生女儿!”
袁明林如同说闲话一样说着。
关文这个肉蛋子突然松开了膝盖,跳了下来:
“你早就知道了?”
“嗯,我给你说说这事儿,你就当个故事听!”袁明林也打算说个故事哄哄媳妇儿。
不然还以为他真的爱过张彩。
整个故事表面上是这样的,张振业在没结婚之前是个老好人,所以他的事业有很多人支持。
原因是,在二十年前,那时候还是贱年间,就是闹饥荒的年代。
张振业看在眼里,买了所有的家当去了南方,因为北方人啃树皮的很多,饿死的太多了,张振业心肠好。
南方的稻子一年两季,所以他就打算从南方进购大米来解决这边的问题。
要是没有他,文昌县这一代在二十年前就要全饿死了。
文昌县是第一个北方水稻种植的地方,产量虽然不如南方高,但是能保证不会饿死。
可就在张振业要谈婚论嫁的时候,各路媒婆给介绍对象时,还就真相中了一位姑娘。
很吃苦耐劳,有文化,就是张彩的母亲宋翠玲。
处的时候都挺好,宋翠玲也很吃苦耐劳,经常跟着下地干活,和村妇没有区别。
结婚那天,有左邻右舍传言说是家里闹贼了。
之后张振业就大变样。
“闹贼了?”关文插话反问。
“动静很大,还有惨叫声,听人说是人被杀死钱的叫声。”
袁明林解释:“这都是当年的事情了,后来,乡亲们都不敢去看,第二天清晨发现郑振业和媳妇并无异样。”
之后就没有多想,一晃过去了二十多年,大家也就把那晚的事情忘了。
“你的意思是!”
“对,真正的张振业在结婚的那天晚上就死了,而且被现在的张振业,一个秘密组织的人取代。”
袁明林补充道。
“这和张彩有什么关系。”关文觉得他讲故事讲偏了,可不要转移话题。
“张彩十四岁之前还是很单纯的,十四岁的那天之后就变了,有一天晚上她突然找到我说,她不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