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看上去还挺帅,剑眉大眼,脸型刚硬有型,唉,可惜啊,是个千古渣男。
想到这里,关文咣当一声关上门。
袁明林顺着响声看去,那是关文吗?他那个老实巴交从不喜欢说话的媳妇儿?
今儿怎么看上去长脾气了?
“二哥你看啊,关文把咱娘气晕了,这才刚提上来一口气。”
袁晓燕拽着二哥,指着地上气若游丝哭哭啼啼的张翠兰。
“怎么回事?”袁明林这一看童孔收缩,关文给气的?她现在的脾气可不像进门时候的样子。
屋里的关文听到男人的声音冷硬的很,沙哑之中带着阴鸷的寒气。
管你脾气有多大?关文从枕头下拿出一张信纸,细细检查了一遍。
“就是关文给气的,二哥,这次你回来了,你赶紧把她赶走!”
袁晓燕咬牙切齿的抓着二哥的胳膊不放,目光狠狠地瞪着西屋。
关文,你等着吧,这次你不光要把孩子留下,还得滚蛋,这两天的憋屈日子总算熬到头了。
男人竖起眉头看向西屋紧闭的房门,这次不就是回来离婚的吗。
可关文在家的这一年到底和自己母亲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必须得先了解了解情况。
他把张翠兰横抱起来大步走进了堂屋,将张翠兰搁在床上时,被她死死地拽住胳膊。
“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张翠兰浑浊的眸子里流出泪来,满心的委屈拧的她脸上褶子深了几分。
“晓燕去给咱妈倒杯茶来。”袁明林看着母亲这么绝望的样子心里揪着疼:
“妈,你慢慢说。”
张翠兰咬牙一针见血:“你要是再不回来,这个恶毒的女人就要把娘的老命拿了去幼,天底下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儿媳妇。”
儿子现在回来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撵走她留下孙子,张翠兰压根用不着又是下跪又是热脸贴冷屁股的去讨好。
袁明林眉心促成了川字纹,他虽然和关文同房后在家与她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几天,可她是个闷葫芦,走路也不抬头,很能干。
胆子小的很,怎么会要了娘的命?
袁晓燕见二哥的表情明显不信,将茶缸塞给张翠兰补充着:
“二哥,娘说嗯对,关文真不能留了,她嫁进袁家开始就好吃懒做,不把饭菜端到她面前,她根本不吃。”
“今天炖了一上午的老母鸡,让她一个人给独吞了,还不让咱娘抱孩子,娘就被她气晕了。”
“还有还有,二哥,她生完孩子就出去找男人,村里人都看见了,这样不要脸的老婆你要了干嘛?”
说这话的时候,袁晓燕细细品着二哥的表情,没想到他竟然波澜不惊。
难道这件事还不够大吗?袁晓燕最不放心的就是关文怀里的孩子,到时候拿孩子威胁二哥,这事儿就完了:
“娘让我给你写信就是叫你回来离这个婚的。”
男人的眉心竖起,好吧,就算当初刚入门的那几天,关文是装的,可这事儿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参与:“这不是娘你给我找的媳妇吗?”
此话一出,堂屋娘俩顿时陷入寂静。
张翠兰母女对视了一眼,袁晓燕使了使眼色,张翠兰配合的哭唱起来:
“老天爷啊,我这老婆子想让儿子早些成家立业有错吗?我啥都不舍得吃都留给她,石头心也暖热乎了幼,现在反倒成了我的错。”
袁晓燕抬了抬眼皮打量二哥的表情,见他眼里尽是对母亲的疼惜,心里头放心了不少:
“二哥,咱妈说的对,人心隔肚皮,她又不是能掐会算,哪里看得出来着关文那么恶毒?”
“袁明林,你出来一下,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
外头前堂传来关文干脆利索的声音,让袁明林目光一亮,好像说话的人根本不是关文。
不过,解决什么他们之间的事?
“哥,这婚离了咱家就清净了。”袁晓燕拉着袁明林往外推,不忘补充着:“哥,你可万万不能留她了。”
堂屋里有两间偏房,正堂两侧一个东屋一个西屋,东屋是张翠兰的屋,西边那挂着半截破布帘子的,是袁晓燕的闺房。
关文就坐在堂屋那张破旧的看不出原本漆色的八仙桌跟前,目光的澹然又决绝的看着门帘。
袁明林撩开布帘,眼里的寒气对上关文若无其事的目光,这让袁明林愣了一下。
他记得一年前母亲把她带回家时,眼里满是唯诺和害怕。
他在家逗留五六天的时间里,没听到她说过一句话,更不敢与他对视,所以这种澹然的眼神他从没见过。
“离吧,证明我都写好了,明天一早找妇联的给签个字盖个章就行!”
关文将手里提前准备好的申请信拍在桌面上。
袁明林差异的看向桌角叠起来的那张信纸。
袁明林走到桌前没坐下,拿起那折起来的信纸打开看了看。
越看,那剑眉竖的越直。
这个山里的丫头会写字,而且写的格外好看不说,申请信的内容也条条是道,还顺便批了一把当下社会女人没地位的见解。
即便他是妇女主任,挑都挑不出来不批的理由。
可见她的文化程度不低,思想境界也很前卫,这哪里像是一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女人?
袁明林拉了一张凳子坐下来,将那张纸按在桌角:
“为什么没写直接的原因?”换句话说:你难道不应该先承认自己的错误吗?
这申请信上只字未提她如何苛待婆婆的事情,也没有提自己的主观意念,整封信一直在劝导这个社会对女人的不公平。
关文看了一眼他:“这还用写上去吗?你刚才不是听你妹和你妈说了吗?是我为人妻为人媳做的不够好,难道我都要写上?”
关文嫌弃的很,她现在的目的就一个,离。
没有写婆媳之间的关系和丈夫的关系,那是她不屑于写,
袁明林点点头:“好,明天去离。”可她这么干脆,是不是真的外面有了别的男人?
袁明林脑子里刚冒出这个疑问,便拍了回去,不就是离嘛,他怎么还想起了这档子事儿。
关文抱着火箭努努嘴:“你先签字。”免得夜长梦多,明天早上再变卦了怎么办。
袁明林摸了摸口袋,从屁兜里摸出来一只英雄钢笔,当即就签了字。
看来这个女人对这个家是因为没有感情,所以才对他母亲和妹妹如此不待见。
这样的女人要了着实祸害全家。
一直贴在门帘后偷听的袁晓燕转身到了张翠兰床前,表情格外震惊:
“娘,那个贱货竟然主动开口提离的事情,还写了什么申请信,娘,她玩真的。”
张翠兰这么一听双手撑着床框做起来,眼珠子瞪得熘圆:
“真的?那娃儿呢?我的大孙子呢?他可不能被那贱皮子给带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