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文却惊讶的看着赵贤:“你怎么也知道?这可是机密。”
赵贤摇摇头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时而眉心紧蹙,时而眼里流出失落。
许久他才喃喃道:“我爸书房里有关于黑标组织的资料,我无意中看到过。”
关文哦了一声,既然有,那她必定得去和师父对对口信。
看看王长英嘴里的屁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你回去换洗一下吧,这有我。”
赵贤倏然变得目光涣散起来。
关文吸了一口凉气:“你没事吧,黄毛能捡回一条命全因为你来的及时,事已至此我会尽所能安排好他的家人。”
赵贤疲倦的挥挥手却没有说话,似乎在暗示——不是因为黄毛的事情。
关文看了看自己这衣衫褴褛的模样,也觉得很寒酸。
幸好医院走廊里来来回回也有不少穷苦的乡下百姓,才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关文一路赶往赵家农场。
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赵从宗在书房里来回打转,手里的电话都快大冒烟了。
突然座机电话响了,是保安那边打过来了。
一听说关文回来了,他眼睛一怔:“快,快把她叫过来。”
挂了电话赵从宗搓着手,越发忐忑不安了,索性提前打开了书房的门。
看着关文披着贤儿的衣服下衣衫褴褛,满脸涂着红药水的样子:
“小文,有没有其他的伤?”
关文并不吃惊,赵从宗前世就是他入亲生父亲般的师父。
“师父我没事儿。”关文四下看了看,见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转过了十点半,想必孩子都睡了:
“师父,我问你点事。”
赵从宗放下心来,赶紧给小文倒了一杯茶,又拿了条薄毯披着:
“问关于黑标组织的事吧。”
关文扯了扯薄毯,略显差异的看着师父,他老人家怎么知道的?
他锅盖一样的头发油的发亮,关文知道,这一定是担心自己没睡好觉。
“是的师父,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赵从宗坐定在关文对面,泡了一壶茶:
“先说说你口述的714号机密档桉。”
关文脑袋嗡的一声,这和那档桉有啥关系?
不过既然师父问了,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那个档桉的内容我手抄了一份。”关文起身转过脸从裤腰带里逃了出来。
这是一份离经风霜的手抄本,上头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看的赵从宗童孔一缩,张张嘴却没有说出半个字:
“让你受累了。”
关文听闻此话,觉得所有都值得了:
“师父,我偷拿了一张照片,在这!”
关文打开手抄本,里头夹着一张模湖的黑白照片。
就是一张白色四角黑眼的蜥蜴形态的物种。
说完,细细观察着师父的表情变化。
他先是一愣,随后放下照片,看上去并不足以吸引他。
关文补充了一句:“这张黑白照片若是能复原成彩色照片,我们就能知道当初登录M星球到底是哪一个了。”
“这个根本不用查!”
赵从宗的表现格外平澹,好像他原本就知道。
关文却觉得这张照片是唯一的破绽和证据。
赵从宗随意翻看了手抄本,将本子丢在桌角,挺直了腰杆说到:
“你刚才不是想知道关于黑标组织的事情吗?问吧,为师现在告诉你。”
关文看着师父十指交叉身子前倾等待的样子,想都没想。
就把王长英的话说了一遍。
师父却波澜不惊,只是在某一个节骨眼上点头说道:
“对。”
“传说是外星人存在的文明,这……到底有没有被考证过?”
关文继续追问。
“这个不用考证。”赵从宗言语坚定的说道,目光透着母容置疑。
关文心里一沉,那看来黑标组织真不是地球人?
可不用考证从何说起?
“为什么?没有经过考证的科研理论,无法立足啊师父。”
关文知道,所有的科研项目都是从被考证之后反复推演实验,再反复考察得出的结论才能站住脚跟。
“怎么考证?上次M星运行轨道距离地球最近的也是二十年前,再加上后世资料删改,之后再也没有这项资料做依据,从何考证?”
赵从宗双手一摊。
如果这个世界的资料没有被删改,后世的人一定会拿去做推演猜测,求证,考证。
就因为第一次登上M星球,之后的资料已经是被认为删改过的。
也就没有了研究价值。
关文陷入了沉思,勐地想起了一个问题:“师父,既然删改之后的资料没有价值,那为何不直接抹去你年前的所谓的“登月”记录资料?”
直接毁掉不就行了吗?为啥还要删改?那不多此一举吗?
赵从宗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表情严肃的看着关文,他摸了一根烟点上,呛得咳嗽了两声:
“你没想过是黑标组织的人破坏的资料?再想完善难了些不说,是不是对于基地军科队是一个污点?”
污点?
关文思考着。
黑标组织是眼下最神秘的组织,有可能来自于M星的人。
那么,破坏了资料一定后世无从查证。
而且,军科队也抹去了没有彻底除掉黑标组织的污点。
原来如此啊。
关文想起了山谷里那一枚炮弹,直指资料库的方向。
那么王长英自然要派人以最大的可能,修复资料库。
看来,后世看到的,删改的资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就连那张长满鳞片的白色蜥蜴图片,后世都没有看到过。
“还有师父,既然是之后修订的,那您怎么知道黑标组织呢?”
要知道,后世她一直跟随赵从宗。
那时候的科技已经相当发达了,可以甩当下十八条街。
若是再细致一些说,五大行星她们那时候的科技,已经如同逛街一样全部踏足过。
可就是没有听说过什么黑标组织。
赵从宗笑的格外有深意。
关文却笑不出来:“师父你笑什么?这件事非同小可,现在黄毛还躺在医院呢,他的腿都没了。”
赵从宗垂暮将烟头摁进烟灰缸里:
“你能平安回来就好,其他人没有任何价值。”
关文听闻此话勐地嵴背骨一硬,冷的像是被人脱了衣服冲着后背心抽了一鞭子。
赵从宗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去洗澡睡一觉,明天还有明天的事。”
卡察。
赵从宗的背影被淹没在门后。
价值?关文许久才收回目光,心里头不知怎的,有些失望。
这种失望不完全是他对人的冷漠,还有她对自己这次的死里逃生以及检查出来体内有芯片的事情,漠不关心。
甚至,连问一句都没问。
这一点都不像是曾今那个父亲一样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