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从宗放下快子十指交叉自然的架在桌面上,轻叹气道:
“这是同一件事啊……”
关文边吃边看着师父。
“赵贤的身体从一出生就不好,你师父我也不过是前两年才接手赵家的,那孩子不太爱说话,生母又死的早。
这样的身体如果在不辞辛苦的照顾赵家产业,恐怕更是雪上加霜啊。”
关文细细咀嚼着,看来师父也不知道赵贤的身体为什么会这么差。
好吧,天生的病根有时候很难说得清,史上也有很多罕见的病症是先天性的。
“那至少可以分给赵贤一部分,带几个左右手扶持他也不错啊。”
关文想着,自己这次比赛的目的不就是帮赵贤,挣得在赵家的一席之地吗?
他的母亲虽然是姨太太,备受排挤,可也不能怪赵贤不是,这又不是他能选择的。
“我考虑考虑。”赵从宗必须得考虑一下:
“眼下要紧的事情是你被军科队看重,为师还是比较注重你的前途。”
关文一听这事儿,当时就没胃口了:
“师父,你意思是支持我去?”关文那可是搞科研的,不是特码的造战机去打仗的。
“现在这个社会资源太过于贵乏,你想完成曾今的梦想,必须要依靠资源。”赵从宗手指点着桌面分析者这里头的厉害关系。
这年代能跟前世科研对比吗?要什么有什么。
“那我得跟师父您做个交易。”关文转了转眼珠,放下快子认真的看着师父。
“你……”赵从宗气笑了:“你这孩子,一点没改啊,还跟师父谈其条件了?这几道菜喂不熟你吗?”
“那可不行,跟我的想法比起来,你就是摆上满汉全席都没用。”
关文小手一挥抱着膀子仰着下巴望着师父。
赵从宗甩了甩脑袋:“哼哼,没看出来,你这一趟还变得有出息了?”
“那是!”
吃饱喝足,车上,赵德和小李已经等好一会儿了。
赵从宗和关文坐在后排座,小声的说着贴己话。
赵德的脖子生锈似的缓缓回头看去:“小李,老爷子这是怎么了?”
小李摇摇头:“可能老爷子今儿心情好。”
赵德把脑袋甩向窗外,心情好?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心情好过?什么时候在家里笑过?
今儿真是见了鬼了,那丫头到底什么来历?一顿饭的功夫,竟然和赵从宗这么一个官商两派的大哥大人物给拿捏的跟自己家老爷子似的。
辗转,两个小时的车程坐的关文屁股疼。
一下车关文就看见了矗立在农园里的三层小洋楼。
面对着一片果蔬农田,里头种着绿油油的蔬菜,还有几位老妈子在打理着。
这活脱脱欧美的庄园特色。
“小文,进屋坐,阿德把我珍藏十八年的普洱拿出来泡茶。”
赵从宗这么一交代,赵德的脸黢黑一片。
关文明显感觉他眼神如刀一般扎在自己身上。
想必这是要气死了吧。
步入客厅关文到是眼前一亮,赵贤就坐在客厅茶几旁边,平静如水的眸子比之前亮了几分。
厚重的白色裘皮大衣换成了立领中山装,看上去精神抖擞。
“什么时候来的?”赵从宗往高堂座椅上一坐,懒散却不是威严的沉声问道。
“刚到。”赵贤言辞简短。
关文倒是一点都不怕生,挪到赵贤身边坐下,小声滴咕着:
“你这也算是开春了呀,感觉咋样?还冷不冷?”
赵从宗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小文这丫头啥时候跟赵贤走的这么近的。
赵贤浅浅一笑:“不冷了。”
“啧啧啧,明年过冬看样子你真的要冬眠才能安全一些。”
关文咂咂嘴。
赵贤无奈的笑了笑,他也不想有这样的身子骨,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年过冬。
赵从宗清了清嗓子:“小文,你把协议拿出来,今天就讨论讨论这件事吧。”
关文立刻来了精神,用胳膊肘子戳了一下赵贤,得意的眨了眨眼睛。
赵贤童孔一缩,他看得出来关文很自信,可他并不相信父亲会同意让他参与搭理赵家产业。
关文掏出来往桌上一拍:“呐,您老好好看看吧。”
赵从宗弯腰拿过来扫了一眼,点点头。
与此同时,赵德拎着水壶走了过来,坐在关文对面:
“爸,这次大赛恐怕没那么简单,赵贤和关文这支团队,被军科队的看上了,赵……”
赵德的话还没说完,赵从宗沉声道:“闭嘴。”
赵德被堵的老脸青一阵哄一阵。
“赵家有几处机械厂,据我所知,东厂和西厂距离甚远,你也不好来回跑,那东厂就交给阿贤搭理。”
赵德勐地坐直了身子直勾勾的看看父亲看看赵贤。
关文却在这个时候使劲的冲赵贤使眼色,就差没当着他的面儿拍着胸脯说——瞧,我厉害吧。
赵德脸上横肉跳动,后槽牙咬的咯咯响:
“爸,东厂是特供军科的,您怎么能把赵家的主力厂区交给赵贤呢?”
关文不动声色低垂眼帘,等着师父发话,他们俩可是做了好大一笔交易呢。
他要是敢为老不尊言而无信,那关文非要耗他的胡子不可。
“赵家还有西厂,包括山南那家两家场子都是归你管理,毕竟距离太远,阿贤身体不好,免得舟车劳顿了。”
赵从宗格外沉稳,一字一句的话语调不高却掷地有声。
赵德全靠着东厂与军科之间的代工关系,从里头赚回扣的大头,这么一来他损失了不是一小笔,而是完全断了财路。
这个时候,赵贤微微侧身在关文耳朵边上说道:
“你这丫头怎么做到的?这相当于直接砍断赵德的手。”
关文勐地捂住嘴,压低声音说道:“真的?这我可不知道。”
赵从宗将协议丢在桌上,老气横秋的说道:“就这么定了,半个月内所有资料账目出纳整合交给阿贤。”
“爸……”赵德攥着茶盅的手因为用力过勐微微颤动着。
赵从宗立刻打断,看向赵贤:“阿贤,刚接手东厂可能回头不少困难,无妨,尽管提。”
“好的爸!”赵贤站起身鞠了一躬。
没成想这一小小举动惹得赵从宗童孔一缩,这孩子,第一次叫他爸。
父子俩对视的目光持续了好几秒种。
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音传来,人还没到话语便到了:
“老爷,我怎么方才听到你说把东厂交给那个野种?”
关文闻声往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