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堵得袁明林眼珠一怔,竟么有话说。
“那我出去找人喝酒去。”
人都出门了,回头看女人,没有半句留他的意思。
人家女人好歹说一句:我给你做,一个大老爷们总往外跑也不怕别人说闲话,就在家吃吧。
而这个女人根本没有这些家长里短。
男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五这才小声说道:“大姐,姐夫他好像生气了。”
关文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门外,气就气吧,谁让他气我的:
“你还小,你不懂。”
小五拖着下巴噘着嘴:“那小五还真不想长大。”
关文心里闪过季动,小时候他们几个都盼着长大,每次姐妹们堆在一个被窝里时。
都说悄悄话,最多的话题就是:等我长大了要干什么,你长大了要干什么呀。
吃了晚饭,哄睡了火箭和小五,关文打开灯在此进入状态。
粗略的设计图只是个外围框架。
内里的所有设备零件,以及发动原理,安全系统都还没有画解析图。
整个模型图画出来用了七八张的稿纸。
抬头一看,天已微微亮。
关文伸了个懒腰,这才留意到,年已经过去了,鞭炮声早就消失了好几天了。
收拾好自己,开始做早饭,这顿早饭可不简单。
关文剁肉馅加了萝卜丝儿包了一锅的肉包子。
篦子下头熬得黏湖湖的白米稀饭,特地煮了两个鸡蛋。
一个蛋黄捣碎和在稀饭里给火箭吃。
蛋白关文顺手塞进嘴里,拿着快子一个个的把滚烫的包子夹出来翻在馍篓子里。
看着小五吃了个水煮蛋,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俩包子,撑得直摸肚皮。
这边关文喂好了火箭,拿着布带装了六七个包子,用棉袄裹上就出门了。
到了东山见到老三的时候,那包子还热乎着。
关文这一路却赶得后背湿透了:
“老三快尝尝。”
老三嘴角溢出笑容,一手一个抓起来就咬了一口:
“好吃。”
“好吃就多吃几个。”关文说着关上门,用赵贤原先的火盆生了火,赶紧把棉袄脱下来。
里头只穿着一件夏天的长袖衬衫。
那棉袄往火上轻轻的一靠,水雾就腾起来了。
看的老三一愣一愣的:“阿姐,你咋了?”
关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姐怕包子凉了,蹬的飞快,这是汗,火这么一烤不就冒烟了?”
老三双手握着半截包子迟疑的嗯了一声。
一口塞进嘴里,老三从皮夹克内掏出一张纸。
关文接过来,这纸叠的四四方方的,打开一看,是公证处改了大红章的协议。
条款就是昨天她和赵德谈的,而且还甲乙方都列出了自己的家当。
比如,赵德管的是赵家产业,机械设计,研发,以及专供国家所需的机械代工厂。
能直供给国家代工的工厂屈指可数,这一点,赵贤以前提过。
赵贤这边是矿场,还有详细地址,看到这地址的时候关文吓得魂儿都飞了。
就在东山这座古刹下,看样子很多元素都是赵贤从这矿场里提炼出来的。
可那要是炸了……关文吞了一口唾沫。
兴许就是这个原因,所以赵德他们没有提炼的技术,也不敢去挖,所以不能强硬逼迫赵贤。
继续往下就是二人商议好的赌注。
看到落款赵贤签字按手印的地方,关文脑袋翁了一声。
“他不是死了吗?”关文脱口而出。
老三吃饱了的样子,蹲在火盆前抱着膝盖,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里头的炭火。
听关文这么说,她迟钝的转眸看向大姐:
“他只是睡着了。”
说着,老三从怀里掏出个长方形的私章。
关文接过来一看,赵贤?这是他的私章,刻的不是正儿八经的隶书,而是正常人签字那种行书字体。
“那这手印呢?”关文问老三。
老三直勾勾的看着关文,那眼神荡漾着迟钝和涣散,似乎很难第一时间与关文的思绪达成统一。
她发现老三现在的反应很迟钝。
她不知道是不是吃药的原因,下意识看看她的脖子,里头是个空瓶。
可她一直还带着。
“你直接带我去见赵贤。”关文一看便知。
可能真的像老三说的睡着了,而只是理解为死了。
老三起身走出屋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外头的雪吹了进来。
关文这才发现,又下雪了。
老三一声不吭的带着关文到了前院,就是正对大门的那尊看不出是什么佛像的佛像后头。
“不可以告诉姐夫。”老三指了指后头的一个老旧的大木箱子。
关文自然知道老三是什么意思。
可这大木箱子即便是装下人,那不得蜷缩在里头?
关文也不费劲问老三了,打开箱子一看,下面是个很窄的楼梯,人侧着身子才能下去。
体格稍微宽硕几分的都下不去。
关文倒抽了一口凉气,看来赵贤没死:
“老三,你在外头看着。”
关文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下去,木质楼梯也有三四米长。
到了下头,发现全是石头,而且一侧还有个黑洞。
关文一看就像是矿井,不过没有机械化的规模就是了。
里面还有一个门型的山洞,关文小心翼翼的伸着脖子往里看。
这一看,关文倒抽一口凉气。
白色的石板上坐着一个浑身布满冰霜的人,正盘腿坐着。
就像是霜降早晨路边枯草上的那种薄霜一样。
近看才发现,那人正是赵贤。
他白色带着厚重毛领的裘皮大衣生满薄霜,双手自然拱礼姿势握着置于小腹。
胸口偏偏有一大块的红色薄霜,关文抬手抹去那白霜,清晰可见衣服上浓厚的血渍。
他的眉毛眼睛头发全都布满白霜,关文的手上移,置于他鼻息下。
她勐地一缩手,又突然凑过去。
关文勐地推倒石门处,目光游离不定的看着赵贤。
她嘴角渐渐勾起一丝弧度:
“我知道你觉非常人,你不是死了对吗?你只是寒毒复发了,对吗?只要有办法治,你就不会死对吗?”
关文好像给自己良心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那张协议有了重大的意义,关文想尽办法也得拿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