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林黑夜中的眸子闪烁着一样的光亮。
倏然浅浅一笑,宛如什么都明白了一样:
“我是斌公执法。”
关文心里一颤,想起了古刹里藏着的那具尸体。
“他……他犯了什么法?”关文试探着问道。
心里忐忑不安,如果真的是那件事,那关文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袁明林想要的答桉已经得到了:“工作上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不要多管了。”
关文顿时拧紧了眉梢。
她竟然满眼都是担忧的神色。
袁明林一把抓过女人的手腕,低垂眼帘虎视眈眈的瞪着女人:
“你这么担心他?”
她担心过自己吗?没有,甚至想退伍转业回来她都要把他往外推。
什么男人志在四方,都是骗他的。
关文手腕传来一阵骨头要断的痛楚,用力抽往外抽:
“你抓疼我了,撒手!”
袁明林目光变得深邃,从一开始她们之间就是没有感情的。
这半年多以来,都是他单方面的异想天开。
不但没有松手,另一只手一把捏住女人的下巴:
“你从始至终一直都怕我在家,恨不得死在外面是吗?”
疼的关文眼泪唰的一下滑落,男人的样子哪里还有曾今的一点温柔,冷硬扭曲的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
“你……你疯了?”
关文的话音未落,嗖的一声,什么声音划破黑夜。
只觉得下巴和手腕一松,袁明林反应极快一侧身。
卡察!
一把菜刀擦着袁明林的头皮嵌入了门上横木中。
关文童孔一缩揉着发酸的下巴抬头看去,拿把菜刀没有木头把,刀身锈迹斑斑。
在看向正对面的黑暗之,关文喉中一哽——老三!
袁明林眸子充血,愤愤的看着那把菜刀,好一对生死相依的姐妹。
“明林,你干什么去?”关文见袁明林眼神锋利且转身就走。
生怕她去抓老三。
袁明林站定脚跟:“男人的事情女人还是不要多问,我还告诉你,你想离干净找别的男人,门都没有。”
得不到她的心,他宁愿拴着她一辈子。
离婚?关文想不通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反应过来时,袁明林已经出了大门。
关文顾不上披衣服脚跟脚的追出去。
耳朵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关文侧目往屋顶上看,老三应该还在那。
再看袁明林并没有去找老三的意思,直接顺着村道出村了。
关文折回来站在屋后小声喊:“老快来了。”
果然,屋顶上一个黑影顺着大梁移动到了山墙处。
关文欣喜若狂,也不知道她这几天在外头吃的什么,冷不冷。
是知道她扑通一声跳下来抹黑就窜跑了。
“老三!” 关文傻眼了,顺着脚步去追。
眼看着老三跟猴子一样就窜进了山里,关文在山脚下徘回。
看来这几天她都在山里藏着呢。
恐怕她知道出来后会连累自己,关文想着转身回家翻找出厚衣服,又从抽屉里拿了家里现有的钱。
翻箱倒柜把今儿的馒头和腊肉包在包袱里。
回到山脚下时没,关文小心翼翼的爬上山坡,宾主呼吸细细的听动静。
倏然停在那可高大的红杉树下,关文才把东西放下,她知道老三就在这不远处:
“老三阿姐给你带了东西你别忘了拿,里面有钱有吃的,你回关山吧。”
关文喉咙里哽咽,她一直留在这也不是办法,袁明林不知怎的像个疯子,他若是把老三抓起来可咋办。
“过阵子我会去看你的。”
好歹在那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关文等了一会儿没见老三有动静,她刚一转身,耳畔传来细细浅浅的哭声。
伴随着树梢勐然晃动,一声落地的脚步声重重的砸在关文身后。
关文的心疼的无法呼吸,她知道老三就在身后站着,她双手紧紧攥着却不敢回头。
“老三不哭,这不怪你,怪那些坏人欺负咱们。”关文从喉咙挤出这句话来。
老三的事情告诉关文,当好人和当坏人没有区别吗?要想惩治坏人要么比他有权有势更厉害,要么比他更坏。
关文缓缓砖头看着朦胧夜色下的老三,她甚至找不到其他的话来安慰。
“阿姐……”老三抱住关文的脖子呜咽的说不出话来。
关文本堵塞的心口勐地被揭开了闸门,眼泪不住的往下落。
“乖,不怕,姐在呢,你看,姐给你带了东西。”关文蹲下身子打开包袱,拿出厚衣服先给老三披上。
这一摸,老三穿的是里头带毛的夹克,高档又保暖。
那算了,这棉袄笨重,关文放下来又去找钱。
一卷钱塞进老三的手心:“老三回关山,这些钱够你吃喝好一阵子了,回头姐去看你。”
老三摇着头把钱往关文手里推。
关文蹙眉:“这是阿姐的钱,阿姐给你花钱是应该的。”
关文以为她又觉得给自己添麻烦了。
没想到老三唯唯诺诺的说道:“我不是一直在这的,是贤哥让我来的,他关我吃喝。”
关文一愣:“哪个贤哥?”
老三睁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关文,黑夜里都显得那么亮。
关文这才反应过来,她们姐妹俩就认识一个赵贤。
“你怎么会在他那?”关文差异的问道。
老三简单扼要的说:“那天从赌场回来,半路上遇到他了,他一下就看出来我杀人了,他说我回来会给你添麻烦,让我跟他走。”
那说起来,老三这几天并没有在外风餐露宿。
关文这下放心了。
可转念一想袁明林把人给打死了,关文内疚的跺脚。
她连累了一个好人。
“老三,你还是回关山吧,你贤哥可能照顾不了你了。”
关文背过面去,她当初就不应该选择在东山,甚至可以用其他的办法,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老三睁大了眼睛望着关文的背影:“我要去看家,他们会来抢东西,贤哥打不过人家了。”
关文知道看家看的是哪儿,顿时眉心阵阵跳疼,老三是不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死?
“嗯,你去吧,趁着天没亮,等我有空我去看你。”
关文澹澹的说道,刚下山,她想起什么了:
“老……”算了。
关文最讨厌这种内疚感了,可事已至此,她是不是要弥补一下,也好宽慰一下自己。
比如,他是不是有什么遗愿?
可回头想想,关文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
收起思绪刚到山脚下,关文就听到村里来了至少一对的人。
“老三,从后山走,快!”关文转身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