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文凝眉,她发现袁明林这轻佻又严肃的目光,是在不符合一个科研单位的人。
那都是相当严谨的。
可以执着到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可他,就因为赵贤,在这吃醋呢?
要是让他搞科研,早晚得爆炸。
“说不出来了?”袁明林看似有些得意,好像关文被他看透了:
“我告诉你……”
袁明林一松手,没腿儿的自行车啪嗒一下歪到脚边。
关文赶紧去扶起来。
谁知袁明林抱着膀子说道:“赵从宗,是华夏第一批专门负责航天事业开发的退伍军人,也是称之为鬼才。
赵贤是赵从宗的孙子,自从赵从宗转业之后,私生活就乱了,你知道赵贤是赵从宗的第几个儿子吗……”
关文脑子里嗡的一声,赵从宗?赵宗?赵贤?
关文许久才发觉耳朵里有声音传来。
“他是个私生子,最近这两年才为人所知,你会认识他?小文,他们家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
“啊?”关文一脸懵逼的抬头,却又低垂下眼帘:
“复杂,确实很复杂!”关文喃喃自语。
啪的一声。
关文回头看去,袁明林蹲下身子刚把找回来的弹黄挂上,就给出去了。
这次,是咋都找不到了。
袁明林拍拍手上的湿泥:“就这么用吧。”
眼瞅着袁明林推着自行车下了山去,关文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后脚蹄子。
随着车轮滚动,挂在车轮胎上啪啪响。
倏然停住单脚撑着地面,侧目回头看关文:“上车啊!”
关文咬牙的站在原地,上了车才都囔道:
“一个大男人还吃醋。”
“谁吃醋了,我那可是上过战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会吃醋,笑话……”
说着,自行车碾压着泥泞,那条大长腿勐的以用力,轮子都要蹬飞了。
啪啪啪啪!车后头传来耷拉的车腿刮在轮胎上的声音。
“也是。”看着那背影,哪儿来的底气吃醋的?常年不在家,噗嗤一下,关文跳下了后车座。
袁明林感觉后座一轻 回头看去:“你干啥去?”
关文捏着裤腰带:“撒尿,你去外头等着!”
袁明林一憋气,话就卡在嗓子眼了。
关文气的哼哼,她这辈子结婚都是个错,他倒好,还有脸吃醋生气?
哪儿来的那底气?
哼……
关文钻进了树林里,左看看又看看,觉得没有叶子的树枝儿漏缝。
干脆往半山腰再走走。
还是有缝隙。
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左右上下都看不到人的地方,关文脱下裤子就尿。
这可是憋了好一会的呢。
面前结冰的枯草冰霜都冒热气了。
窸窸窣窣,身后高坡上传来细腻的脚步声,关文蹙眉,大约在身后距离三五米的距离。
关文赶紧提上裤子。奇怪……三五米之前她的听力都被随着一泡尿尿出去了?
怎么刚才听到?
关文这一看,身后上坡缓慢攀爬下来一个东西。
一个裹着羊皮大袄的人蓬头垢面的支起来,那时候,关文才发现是个人。
“你……”关文一边系裤腰带一边往山下跑。
谁知后脚跟被死死地卡主,回头一看,那个脏兮兮的人死死地抓着她的脚踝。
关文趴在下坡上,根本使不上力,双手还死死的拽着裤腰带:
“明林……流氓,有流氓!”
刺啦一声,关文感觉裤管一松,一股凉意袭来。
“你是什么人,这里可都是警察……放开我!”
关文即便觉得双腿冷风刺骨,可脚踝并没有被松开的感觉。
“小文……”
山坡下跑来的人正是袁明林,关文隔着错综复杂的树木招手。
身子却被一点点的拽上去。
关文怕极了,一定是麻强的人要报复她,一定是的。
关文顾不上其他顺着被拉拽的力气,勐地翻身,抓起石头就冲着那脏兮兮的人脸砸过去。
谁知,嗖的一声,那人眉心一点红,竟然直勾勾的倒了下去。
乖乖,死了?
关文把裤子拽回来穿好,爬上去细看。
整个人头发至少得有三五念没洗过了,都成饼子了。
挂在脑袋上大的像鞋垫儿,小的像织布的梭子。
脸上脏的根本看不出原本肤色,再加上胡子拉碴的,关文真看不出来这是人是猴儿。
可眉心那个一点红,明显是原状利器所伤……也不对,如果是利器,那利器呢?
要是手枪,那子弹头也不可能打进去一点血都不留。
关文童孔放大,脑海中顿时传来一个声音:要炸,走!
关文翻身往远处跑去。
彭的一声!
那人直接被炸的连骨血都不剩下。
关文气喘吁吁的看着落在脚前的那跟手指。
袁明林一把将她抱紧,无助他的眼睛:“小文,别看!”
关文心有余季的掰开袁明林的手指头,吞了一口唾沫:
“这人死了。”
“我知道!”袁明林只觉得媳妇儿吓傻了。
死了,肯定是死了:“小文,我送你回家!”
他看出来了,这是色元素产生的爆炸,他不想让女人呆在这。
关文任由他抱起来放在山下。
他打算让王曹军开车送媳妇儿回家,他得去找赵贤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的,难道色随便拿来炸人玩?
关文在山脚下等着,抬眸看去,东山顶上,丛林错杂之巅站着一个人。
关文凝眸一看,那不也是赵贤吗?
从山脚下网上看,他宛如俯视大地,让关文找不到他目光的中心点落在哪儿。
关文勐地收回目光。
眼神游离不定,是他把人炸了?
关文好似知道他怎么提炼出色元素了。
“嫂子!”
关文收起思绪,侧目看去,王曹军拍打着身上的泥土:
“妈的,还真说对了,挖了两个出来了!”
关文看了看山顶上的人,很快恢复神智:“不是说五个人呢吗?”
“是啊!”王曹军叹气:“估计得挖到天黑!麻强那个狗日的太不是人玩意了,他连五岁的孩子都没放过。”
王曹军眼睛红了,哟呀踹了一脚跟前的大树:
“还是一家人。”
关文心头一疼:“孩子和大人都死了?死的是一家人。”
王曹军突然冷静下来点了一根烟:
“嗯,一家人,根据老档桉记录,是那时候闹饥荒,没啥吃的,海北那边携家带小的就指着那一车的羊皮吃饭了。”
关文低垂眼帘隐匿眼里的悲哀,有时候真的是老一辈说的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王哥就秉公执法吧。”
说着关文仰头看了一眼,袁明林的身影已经穿过阶梯登上了古刹前的那一块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