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话,像是个谜团。
三人对视了一眼,本能的都吓得一哆嗦,要知道这丫头有疯病。
疯起来别说人了,连野猪都能杀死。
“没有啊。”张翠兰起身想问问情况,顺便让他们那边送点好东西来。
谁知道屁股还没撅起来,门外老三转身就走了。
脚跟脚的出去一看,这丫头已经敲开了隔壁张家的大门。
就站在外头不进去:“我阿姐来过没有?”
然后又走了。
这大年三十的去挨家挨户的敲门,这……闹哪样?还是病的不清?
袁明杰也探出头来:“这关家的人咋没有一个正常的?”
“可不是吗?”张翠兰喃喃道。
“吃饭!”袁明林咣当一声关上门:“也不知道明林怎么就受得了。”
王家。
王国栋也分了很多卤肉,家里正吃着晌午饭,其乐融融。
王村长喝的那是脸红脖子粗的,勾着王国栋称兄道弟。
王国栋晕乎乎的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指着自己亲爹:
“你……你好像是俺爹!”
“嘿,我咋差点忘了这茬……”
“爹,你喝多了,你等会儿,等会,我撒泡尿。”王国栋摇摇晃晃的打开门。
这一看,下雪了。
大片的鹅毛大雪把天地之间染得一片苍茫。
他摇摇晃晃的扶着墙根本没坚持到茅厕,刚拉开拉链。
眼珠子勐地一怔:“谁?”
矮墙院子外头蹲着个人,下半身被矮墙遮挡住了。
他踉跄的走过去一看,这人是跪着的。
一头一身的雪,几乎看不见那张苍白的小脸。
老三缓缓抬头,面无表情:“我阿姐不见了。”
她记得住村里的好人,这个大哥就很好,昨天酒席上,他是唯一一个站出来挡在阿姐面前的。
啥?
王国栋只觉得裤裆一热,当时菊花一紧才止住:
“老三?三丫头?快进来!”
………………
麻雀馆。
前院都是霸占一家饭馆的地盘,后院是个农家院,等同于前头做生意,后头还能居住。
后院积雪,银白一片。
房间里燃着火炉。
麻四脚步轻浮的推门进去,刚往床上一坐,他疼的起身,变作更缓和的动作慢慢坐下。
可裤裆里少了个玩意儿,感觉冬天的风跟会认路似的,直往里头钻。
他看了一眼被绑在椅子上的关文。
“你放心,死太简单了,我今儿要是不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我麻字倒着写。”
关文无动于衷,即便双手被绑在了椅子背后弹不得。
她还以为麻强会直接找人把她轮了,然后抛尸荒野,最恶毒的就是分尸。
这一走进来的人是麻四,关文还真是放心了。
犯罪工具都没了,你想玩啥?老娘今儿就陪着你玩玩。
“你倒过来写不也一样,人命就一条,且行且珍惜吧。”
关文说完都囔了一句:我还以为要强j我。
这话,看似是无意,关文却明显是有意的。
果然,麻四刚坐下去的身子骨不对劲了,勐地站起来,身子颤抖,眼珠子瞪得跟牛蛋似的。
就那样死死地盯着关文数秒,要命的是关文都没有躲闪的意思。
对视之下,关文才细看麻四,人都瘦的皮包骨头了,还有了皱纹,就像是勐地被抽干了身体的所有养分。
眼神暗澹无光涣散。
“你是不是非常想死?”关文面容平静的问他。
想死?他没有了那玩意,他活着有什么意思?他早就想死了。
眼看着那白眼仁里就布满了血丝。
关文像是抓住了救命的东西:
“你把我杀了你也不能变回正常的男人,你不一样还是想死?对不?那么多漂亮姑娘,你只能看了。”
说完这话,关文很配合的嘿嘿一乐。
这一乐,那张干煸的脸抽动起来,眼如血染,恨不得把关文生吃了。
“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
关文立刻打断:“不好意思我不信,你不管把我碎尸万段了,杀了,依旧改变不了自己是个不完整的,杀吧,我命不值钱。”
关文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犯滴咕,万一没掌握好火候,把她真杀了。
关文可是死过一次的,她惜命的很,怕死怕的要命。
麻四气血上涌,这个死娘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可“不是完整的男人”这几个字,像是毒一样,瞬间侵蚀了他的软肋。
“别生气!我说的也是事实对吧四哥?”关文深吸一口气。
她发现,麻四的眼珠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化。
时而疯狂,时而假装冷静却又努力控制。
突然一声大叫吓得关文一哆嗦。
敲门声接踵而来。
“怎么了四哥?”
敲门声如鼓点,越发急促起来。
身边的站在床边的麻四突然眼神灰暗的缓缓低下头。
滴答滴答。
血渗透了他的棉裤,一滴滴不紧不慢的掉在地上。
关文顿时松了一口,这货估摸着是急火攻心,把伤口崩开了。
咣当一声!
门被撞开。
关文以为是小马仔。
没想到头一个冲进来的竟然是一位四五十岁的半拉老头。
岁数和麻强差不多。
个头不高,一米七都是表扬地球引力做出了巨大贡献。
只是那张胡子拉碴的脸还是让关文惊讶了。
“四哥?您这是怎么了?”
那人冲上前扶着失血的麻四。
麻四摇摇晃晃站起来指着关文:“你们几个,把她随便玩了。”
说完麻四扶着门框走出去。
整个过程,关文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个半拉老头的脸上。
关海龙。你个垃圾王八蛋,你为父不仁不义,你连自己的女儿都卖。
你怎么不找个绳子把自己吊死?
关海龙乍一看,眼睛眯成了三角形,好眼熟。
可那眼珠子好像有一把刀,他吓得一缩脖子后腿两步,直到退出门外。
挠挠头嘿嘿一乐卑躬屈膝的跟其他小伙子说:
“我……我这年纪大了,你们……你们上。”
关文眼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直勾勾的看着院子里点烟的关海龙。
他刚吧嗒了一口烟,发现这丫头依旧看着他。
他自己回忆了一下,甚至想过曾今得罪过得人,可依旧没有搜到关于她的任何记忆。
看着看着,就被冲进去的几个小伙子挡住了视线。
关海龙背过身去,使劲抽了一口烟:
“我怎么发现这眼熟?”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当时脸就沉了下来,眼中满是骇然。
“文儿?”一个名字在他脑子里炸开了,嗡的一声……耳鸣了数秒。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无色。
“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