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文无奈的和袁明林对视了一眼。

袁明林到是很明白：“现在不回去，多在这玩两天。”

“哦！”老四拍拍肚子一副落寞的样子。

关文这才抽空说了自己心里话：“其实，我不想把妹妹送人了。”

袁明林童孔一缩，愣了好一会儿，好吧，看样子媳妇儿是心软了：

“可这个你必须得送。”

关文差异：“为啥？我想自己养着，我要是没有本事，只能怪自己。”

关文刚要转身回屋，被男人拽住了胳膊：

“我昨晚就跟邵团汇报了，几个孩子的性格我也说了，他看上了你三妹。”

关文童孔一缩：“不行！”就像是关三爷说的那样，那么刚烈的性子走上社会难免要吃苦头的。

关文宁愿把她留在家里，这样，祸害的也是自家人。

“上了户口就可以读军校，多好，正好适合她。”

“不行！”关文一口否决。

“那好吧，我这都答应人家了，要不把老五老六送去，你选一个，或者全都送过去。”

袁明林此话一出，关文看着饭桌上的妹妹。

她们都是被姐姐护着长大的，没吃过啥苦，最大的苦就是饿肚子。

关文可以努力管饱。

“老六才九岁，过了年才十岁，老五才十一啊！”

关文绷不住了，一头撞在男人的心口窝上呜咽起来，双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臂膀。

“我也不想这样。”

袁明林心口一颤，下意识的抚摸这女人的后脑勺，将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臂弯里。

“明林，有时候我感觉好累，但是又一股力量支撑着我，我想摆脱，想逃跑，可我却不能，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不能装作没有看见。”

关文的手劲儿越来越重，抓的袁明林嘴角抽抽。

“我也想出生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家庭里，可这不是我能选的，我也想嫁一个爱我疼我的婆家，可不随心。

哪个女人不愿意好呢？”

袁明林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他还是头一次听到女人这么多心声。

垂暮看去，她像个孩子一样，再平静的女人内心深处都是柔软的，只是她会选择冲着谁去柔软。

“小文，要不这样，我把老六送过去，她的消息我会随时关注的，老五在家跟你做个伴，你说这样行吗？”

袁明林的声音变得沙哑，既然女人不舍得，他也不勉强留个大一些的在跟前能照顾一下她。

关文一时半会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不哭了，将来等老五长大了，我绝对给她瞧个好人家。”

半晌，关文才点点头，有男人这句话她心里总算宽慰不少。

下午，袁明林特地带着老六出去“遛弯”去了。

关文坐在屋里纳鞋底，老五拖着下巴蹲在门口往外看。

“大姐，小妹是不是也不回来了？”

关文心里咯噔一下，嘶！指肚上冒出一枚透亮的血珠子。

“哦，会吧！”关文有些心虚，不知该怎么回答，赶紧转移话题：

“小五，你看看火箭是不是醒了。”

“哦！”小五起身跑到床边趴在那看：“小弟弟睡着呢。”

关文清了清嗓子不知道给小五找点儿什么事分散注意力。

“大姐，你也喜欢男娃吗？”

关文头也没抬：“男娃女娃都一样，不过，小五他可不是你弟弟，她长大以后要喊你小姨。”

“姨？那……那小五要当大人了？”小五眨巴着眼睛望着关文，嘴角还挂着笑。

看的关文心里舒心了不少，还以为她会难过呢。

“可不，有了外甥侄儿你就是小大人了。”关文放下针线活把她拉在怀里：

“其实你们几个长大以后终归都是要分开的。”女娃儿，早晚要嫁人。

如果明林帮忙联系的几个家庭不错的话，对小六和老四都是好的。

“为什么？”小五眼里升起疑惑。

关文觉得她还小，没打算解释那么多：“把脚丫给姐姐看看，这大小合适不。”

关文双腿夹着小五，把她的脚丫搬起来。

手所触及之处皮肤冰凉毫无温度，关文忍者心里的疼比划了一下：

“正好，等大姐给你上上鞋底儿就不冻脚了。”

“大姐，你给我做的？”小五惊奇的围着关文转圈圈。

“嗯！”关文手里的活没停下。

直到傍晚，关文才用剩下的布料给小五做了一件。

打算赶明还得去买一些布料和棉花回来，这天冷了布料不够做了个没袖的马甲，鞋子到是凑起了那点鞋面的料子。

即便是这样，小五还是高兴地欢呼起来，把火箭吵醒了。

“火箭火箭，你饿了吗？”

小五趴在床边就跟小东西说话，也不管他听得懂听不懂。

“大姐去做饭，你守着火箭。”关文放下这话拍打了一身线头儿就开始张罗。

本以为小五是真心适应了，没成想半夜竟说起了梦话。

叫着三姐四姐，一句句的呢喃终归是让关文的心都碎了。

她睡不着了。

下半夜，外头飘起了大片的雪花，落在地上连沙沙声都没有。

她看着外头慢慢被裹上银装的枝头，想起老三老四老六，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习惯不习惯。

会不会到了别人家里因为没见过市面而感到自卑。

心里莫名生气一股恨意。

她们都是一个个生命体，没有权利选择什么样的家庭出生，可是，难道当父母的良心不会疼吗？

…………

两层吊脚楼，瓦蓝色的琉璃屋顶上积雪填满了瓦砾缝隙，像一颗蓝色的西瓜皮。

偌大的院子栅栏门缓缓打开。

一袭黄绿色军装的男人裹着裘皮站在门口，约莫二十出头，一脸英气，带着白色手套的手一挥。

手下送来一个锦盒：

“林哥，这点是给孩子家里做补贴的。”

身后黄色双闪的大铁门霸气宽阔，门槛上站着一位衣衫褴褛的女孩，眼巴巴的看着外头。

袁明林摆摆手拒绝了，他看了一眼老六：

“小六很能吃苦，你只要好好的对待他，将来一定会成才，这比钱贵重多了。”

英气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那小丫头的眼珠里有一股韧劲儿，看她的打扮的确是山里来的孩子。

他，就需要这样能吃苦的姑娘，经过他的手调教，将来一定能成为顶尖的人才。

“放心，一定会照顾好这丫头，不过，你也知道跟着我一定会吃苦头，不吃苦如何能成才？”

袁明林脑海中映出媳妇儿的模样，抿了抿唇：

“好！”

袁明林转身就走。

“姐夫！”

袁明林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去：“小六，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