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完了,自己全毁了,宋仵这个王八蛋把自己名声毁了。其实这倒是冤枉宋仵了,他也没想着要这样,他的原意就只是问张爱玲要钱,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谁知道张爱玲想象力那么丰富,非要这么说来着。
抓好了药方上最后一味草药,周若拿着宋仵单独写的一个药方,上边只有一味药——钩吻。
呢喃道:“这个药,为什么只有宋仵的学生才能弄到呢?”
钩吻,是华夏古时候的一味超强毒药,属于断肠草的一种,听名字便可知这药乃是绝毒。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钩吻形似茶叶,外号叫大茶叶,此类草本植物分类并不广泛,格外稀少,先不说它的毒性,它在医学上的医用价值极其之大。
钩吻毒素,可以治疗神经痛,尤其是三叉神经痛,以及急性脊髓灰白质炎,和阿莫西林合用还可以成为镇痛剂。
但比较要命的是,用起钩吻,会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因为这个量非常非常的不好控制,少了没效果,多一点点,都会让人身中剧毒。有时候为了治病使用钩吻,还反而被钩吻夺去了性命。
这主要归结于钩吻的中毒症状实在是太可怕了,这不是一种神经性的毒素,也不是血液毒素,笼统的来说,它应该是作用于脊髓运动神经元上的毒素。
因为中毒后,人的心跳会先快后慢,呼吸阻塞、缺氧,上吐下泻、肌肉萎缩、无力、麻痹,眼花复视、消化道灼烧疼痛、虚脱。
中毒时间只有几个小时,人就会死亡,属于急性烈毒。
之所以只有张军儒能搞得到,这便是因为钩吻太烈了,稍不注意就会死亡。一般的药店根本就禁止出售,也根本不可能卖给普通人。
张军儒乃是中心医院中医部的瓢把子,自然是不属于普通人的范畴了。
当张军儒接到一个女孩的电话时,还是比较意外的,因为那个女孩说他是自己师傅的女朋友。张军儒就奇怪了,师傅他老人家都八九十岁了,哪来的女朋友啊?一解释才明白,哦,小师傅的女朋友,小师傅是宋仵。
张军儒相当崇拜宋仵,听说是他的女朋友约见自己,感到又意外又好奇又高兴。
二人在中心医院的门口相见,张军儒眼前一亮,心里赞叹道:小师傅就是有眼光,女朋友这么漂亮。
“您就是张先生吧?”
“对是我,你是宋仵的女朋友吧?”
张军儒惊讶,其实周若更惊讶,她本来就挺意外宋仵还有学生的,没想到宋仵的学生这么大一把年龄了,看样子比自己的外公也小不了几岁。
周若点点头,说:“张先生,宋仵让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我一定办到。”
周若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边写了钩吻还有数量。
张军儒接过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惊呼道:“钩吻?他想害谁呀?”
周若从张军儒的表情推断出,这一定不是一味普通的草药,连忙解释道:“别误会别误会,他不是想害谁,而是要自己用。”
“啊?自己用?这可是绝毒啊,没听说有什么能够和它中和的。他的药方我研究过,里边虽然也是du/yao,可是那都有中和药物的,而钩吻,完全没有中和的药物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懂这些,那张先生会帮他这个忙么?宋仵说过,这有大用,您知道他一向喜欢记恩的。”
张军儒沉默良久,道:“算了,我冒险帮了这个忙了,但是你能告诉我,他自己用,怎么用么?”
周若闻言,松了一口气,想是先将这老头忽悠住再说吧,信口雌黄的道:“宋仵说,身上有某种隐疾,需要用这味药来治疗,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张军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暗自揣测,也许是这样吧,宋仵车祸有内伤,这是自己知道的。那清淤药虽然神奇,可也许没有治本呢,估计就是身上留下了什么后遗症需要治疗吧。也是,用毒入药,这一向是他的作风,没假了。
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嘿嘿,我有一个请求哈。”
“但说无妨!”
“事后,可不可以请他老人家给我讲讲,这钩吻如何入药,还有它的药理好不好?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能够纯粹的使用它的药性,而摒弃毒性。”
“没问题,我替他答应了。”
“恩,最后一个请求。”
“您说!”
“他新电话买了没有啊?可不可以把他老人家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呢?”
对于张军儒一口一个他老人家,周若感觉真的很难以接受,同时,心里也有些自豪,很矛盾。
道:“刚才给你打电话的号码你记下,那是我的电话,你有事可以给我打,我每天都和他在一起的。他还没有电话,不好意思啊!”
“行行,能联系到就不错了,我这就去给你抓药。”
言罢,张军儒郑重的道:“我看你也不懂,现在严肃的告诉你,这个药你不要拿手去碰,不要闻,更不要尝,我用塑料袋装好,你原封不动的装进包里,就不要管了。”
听张军儒说的如此郑重,周若心里开始担忧了起来,天呐,宋仵要用它泡澡,这怎么了得?
咬着牙说道:“张先生,我也不瞒你了,宋仵要用这个泡澡,你告诉我,这是不是很危险?”
张军儒惊愕的张了张嘴巴,苦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神仙手段,可以化毒入药,他的医术比我高明,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不敢妄加评论。”
“那张先生可不可以跟我一起回去,我根本不懂这些,我怕宋仵出现什么意外。”
正合我意,唉呀妈呀,刚好求之不得呢,张军儒连忙激动的点头:“没问题没问题,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他老人家出意外,你放心,你等着等着,我去抓药,不用你拿了,我也不放心你拿,还是我亲自拿去比较好。等着啊,我马上出来。”
说着,一把老骨头的张军儒风一样的冲进了医院,急急火火的就去抓药了。
在他想来,这完全就是一个求之不得的机会嘛,自己恨不得天天都待在宋仵身边呢,如今又有机会可以近距离观察他用药,又能亲耳听到他给自己讲药理、医理了,如何能够放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