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185 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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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房间里的IFY一拳砸上了屏幕里的女孩,“看来,这次还是发泄的不够啊……”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死死地盯着那个正颤抖地捂着嘴巴,到处寻找着什么的女孩,“好像,她还有其他等着‘救治’的亲人是不是?……是爸爸?还是妈妈?”仿佛想到了什么非常令人愉快的事,他的嘴角开始越发上挑,“好像接下来,会发生非常有趣的事情呢……”

接着,他捂住嘴巴,趴在显示屏上,开始病态地笑起来。

这一头。

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原来那条机械手臂爆炸的地方,那一堆杂乱的东西早已经全部都被清理掉了,什么痕迹都没剩下,令我无比的心慌意乱。

所以弟弟现在到底在哪儿?……

我不仅弄丢了爸爸妈妈,连弟弟也被我弄丢了……

果然,一开始我就不该抱有想要别人来帮我寻找亲人的想法。这种事,本来就应该由我们自己来做不是吗?不管要花费多少时间,多少精力,都应该由我们自己亲自来尽心尽力完成,不是吗……?!为什么我会想要走捷径呢?为什么我会以为这里会有什么捷径存在呢?!为什么我要等到报应降临到自己身上了,才知道反省和后悔呢?!!……

强大的昏眩感、虚弱的体力和崩溃的内心令我一下子跪在当场,眼前已经完全花白一片看不见了,耳边也响起了严重的耳鸣。我却什么都不想再去思考了,只是呆呆地跪在那里,渐渐地开始抽噎起来,任凭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最终变得嚎啕大哭起来。

在我哭得快要昏过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但我此刻眼前已经基本失去视觉功能了,同时心底也早已心灰意冷,所以根本没想着要躲,只是继续跪在那里不断地呜咽着抹眼泪。

“哎,你这个女人……明明一下子被你们炸掉两条手臂的我才更想要哭啊好吗……”那个声音见我居然连躲都懒得躲他了,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在哪里?!”我一边哭一边含糊地低着头问道。

“你说你弟?我怎么知道……等清洁队的人过来之后,就什么都被清理掉了……我能要回来的,就只有极小一部分仍然可以使用的零件。至于你弟弟……”他在我身边坐下来,语气听起来有一丝说不出的情绪,“他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但因为你,大概还有一丝利用价值,所以这时候应该在冷冻间里被单独放着吧?……一旦确认没有用之后,就会被移回垃圾房了。”说道最后,他的声音里有一丝冷漠。

“为什么你们都可以这么轻松地说这些事呢?”我边哭边非常不能理解地说道,“你们觉得别人的感受对你们来说都不重要是吗?”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对着我点了点头。

虽然没看到,但是我大概猜到了他的回答,于是凄然一笑道:“……我明白了。”然后狠狠抹了一把眼泪,使劲眨了眨眼睛,让自己眼前清晰一点,“可以告诉我冷冻间在哪里吗?……我保证就看一眼,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只要看了那一眼,我就会做出决定……好吗?拜托你了。”我颤抖着声音,一边努力让自己恢复视觉,一边因为判断不出方向,所以只能对着空气哀求道。

他没有搭话,看着我滴在地上的眼泪的痕迹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我又开始哭起来,一边喃喃地重复着:“拜托……拜托……”一边不停地抹着眼泪。

他叹了口气:“……好吧,我直接带你去吧。但是你不许再给我惹麻烦了。”

我愣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道:“……你可以只是告诉我冷冻间在哪里吗?我自己去。”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明白过来什么,苦笑了一下道:“放心吧,我跟IFY那个家伙不一样,不会害你的——早知道你这么天真,一开始就应该告诉你要提防他的。我忘记那时候营地里大家都出去‘紧急加班’了,只剩他和小不点双胞胎在,我也有责任——再说了你现在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让我害了吧?”

我想了想,脑子有点混乱,实在是无法思考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来得及听到“你现在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让我害了吧?”这句,便轻轻点点头。他看我点头,以为是我同意了,便拉着我,带我小心地走到一个钢制托盘上。

我感受到托盘开始上升起来,并且带着我开始向前滑动起来。

我紧紧攥着他拉着我的手,嘴唇不住地哆嗦着,身体的精力其实早已到了极限了,但我仍然强撑着,一心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弟弟了”“马上就可以确认他的安危了”,便垂着头努力保持着自己的体力,死命不让自己再度晕过去。

“我们到了。”托盘在某处停了下来。Ray拉我下来,将我带入一间明显温度下降了不少的房间里。

“喏。你面前的就是你弟弟了。”他将我带到一个地方,对我如是说。

我使劲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想要强迫自己看到点什么,可是无济于事。我唯有颤抖着伸出手,摸向前方——入手的是一副冰冷的身躯,身上黏黏腻腻的有许多潮湿软硬的伤口,大概是爆炸时留下的,摸起来一大片皮肤都没一处好的。明显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温度和寂静的心跳让我的脑袋“哄”地一声炸开。

弟弟真的已经……不在了。

我终于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这回我又做了一个梦。还是原来那个女人,不过这回弟弟不在,只有她一个人。她正对着镜子梳着头发,一边梳着,一边心情很好地哼着什么曲子。

不过我还是听不见她的声音。

她一边梳着头发,一边伸出舌头来舔着嘴唇。

她越舔,嘴唇上的颜色就越发鲜明。

仿佛将要滴落的人血,有种奇异的魅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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