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告诉孙策,西园军再过两个月,也就是五月初就会开始招募士兵,等到士兵选拔完毕后,就会正式任命八名校尉。
等刘宏兴奋地说完这件事后,孙策让全柔给刘宏介绍了一下此次缴获的那些战利品,当然这是排除了孙策等人私藏了些后之外的。
不过孙策献给刘宏的那些,的确也是战利品最好的那部分,所以在全柔拿着记录好的简子,一条一条地念给刘宏听,然后又有人将对应的东西亮出来给他看一眼。
这时,刘宏那眼神暗澹的双眼竟然没一会儿就明亮了起来,孙策用余光瞥到了刘宏的反应,不由地在心里感叹着刘宏果真是贪财,听到有进账,他连精神状态都可以得到提升。
没等全柔宣读完,刘宏就迫不及待地对其招手,让全柔把记录的竹简送上去,自己开始浏览了起来,刘宏看得十分仔细,但献上去的东西毕竟数量有限,没过多长时间,他就给全部看完了一遍。
刘宏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好~好啊!伯符带兵果真是与那些老将不同,不但剿贼的速度迅速,连缴获后献上来的战利品也更加贵重。”
经过与全柔、秦松的商议,孙策接受了秦松的意见:“贼兵中多有父子、兄弟皆从贼者,可从中选壮士出来,父子皆在者选其父,兄弟皆在者选其兄,将之编为死士,然后将其子、其弟送去阳翟看管。战时,驱父、兄死士赴前,用甲士监阵在后,若有巡梭不前的,立斩之,并将其送去阳翟的子、弟也斩之。如此,父念子,兄念弟,必能死战。”
秦松的选法很有讲究,为何不选子、弟为死士,而选父、兄呢?虎毒不食子,为父者肯定慈爱儿子,但做儿子的不一定会孝顺父亲,所以选父为死士,留子为人质。长兄为父,做兄长的通常会照顾弟弟,而做弟弟的不一定会照顾兄长,所以选兄为死士,留弟为人质。
全柔闻言,大为赞叹,说道:“此策可行。”
全柔、秦松虽皆为智谋之士,但两人有不同。全柔比较“正”,秦松比较“奇”。这和他俩的成长环境、接受的教育有关。全柔是士族子弟,族中长辈多是被天下士子交口称赞、深深佩服的“君子”,生长在“君子”之家,受家教影响,光明正大,能行“堂堂正正正之策”,不擅“奇诡偏锐之计”。秦松是寒家子弟,在重族姓的当世,为了能出人头地,剑走偏锋也是正常。
孙策笑道:“这个办法不错,但俘虏中也有许多是一人从贼的。对这些人,志才,你又有何奇策啊?”
秦松说道:“一人从贼,死则死矣,没什么牵挂的。对这些人我就没办法了。”
孙策做出决定,说道:“既如此,那就把他们也送去阳翟。”
说实话,孙策是不太情愿把这些俘虏送走的。波才留在两县留守的兵卒多为精壮,数千俘虏就是数千精壮!若能收编,自家的实力足能扩大一倍还多。只是可惜,目前的条件不允许这么做。
他遗憾的砸了砸嘴。
议定此事,还有一事。
即是父城的现状。
既已决定南下救援父城,也定下了诱敌伏兵之计,那对父城的现状就要了如指掌,方能知己知彼。打下襄城、搜捕完县中的残余敌士卒后,孙策就派了不少哨探潜渡汝水,去父城附近打探消息。从上午起,哨探络绎归来,到下午为止,已得了十几道情报,勾勒出了父城的现状。
波才、何曼到了城下后,将数万众分为三部。
一部两千余人,巡弋汝水南岸。
全柔说道:“这显是在防吾等南下。”
一部四五千人,停驻在父城东南二十里外的巾车乡。巾车乡在父城和昆阳之间,光武皇帝当年在昆阳战后,略地颍川,攻打过父城,但没打下,曾退到此地屯驻,在这里得了“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父城人大树将军冯异。
全柔说道:“波才分兵屯驻此地,应是为了防备昆阳等县援助父城。”汝水南岸的五个县,父城在最西边,次之昆阳,次之舞阳,次之定陵,次之郾县。
此两部兵马之外就是波才、何曼亲率的主力了,共有六七万人。
这六七万人只是一个估计出来的概数。敌军建制混乱,旗帜不一,扎的营地也不规范,东一块、西一块,乱七八糟,很难通过观察得出他们具体的兵力,只能估算出一个数字。莫说孙策的探马难以探出他们的兵力人数,便是波才、何曼恐怕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有多少兵卒。
这六七万人又分为两部。
一部由何曼统率,主攻父城的东面城墙,此部约有一万多人。另一部由波才统带,包围了父城其余的三面城墙。波才、何曼之所以把主攻的方向选在了父城的东面是有原因的:父城县外西北方地形崎区,不宜排兵布阵,难为主攻方向,南面不远有个大湖,林木茂盛,也不宜为主攻方向,只有东边,不但地形平坦,能把人马拉开,而且没什么湖泊、林木,适合主攻。
据探马回报,何曼对父城的进攻甚是勐烈,他亲自带人冲锋,并在攻城队伍的阵后布置了监阵官,凡有后退的兵卒,当场砍头。在襄城、郏停驻期间,波才吸取上次攻打阳翟不克的教训,令人砍伐树木,制作了不少攻城器械。这些攻城器械也都用在了这次攻城中。
探马从远处望去,只见父城东城下“贼兵”如潮,一次十几架云梯竖到城墙上,若有被摧毁或推倒不能再用的,立刻有新的云梯补上,成千上万的敌军士卒前赴后继,杀声震天。探马伏在数里外都能听到喊杀声,可以感觉到因为大批士卒前进而产生的地面震动。
这些探马皆参加过阳翟之战,报告完敌情后几乎都会加上一句:“波才率十万众攻阳翟时也没这个声势,父城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在听到探马异口同声说出了这句话后,全柔说道:“当日波才攻阳翟乃是新起之贼,士气正高,现在他攻父城是在接连大败、损兵折将后,但声势却胜过当时,这说明他在攻阳翟中学到了些攻城的经验并加以了运用,并且他应已知吾等克复了襄城、郏,自觉没了后路,故奋力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