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调整后,张辽带着众人略显轻松地走在道路上,还故意放慢了一点速度,等待着后面的人。
看得出来,通往山上的沿途两边原本种植了成排的松柏树木,估计是贼人占领了此山后,将这些道边树砍伐了不少,用来制作兵器和所需的器械。
放眼望去,道路两边多是新被砍出的树桩,还有些被砍倒但大约不合用的树木,就被随意地被丢弃在路边,有的歪倒在路边的田野中,压在长出还没多高的青苗上边。
一路走来,路过了几个亭乡,几个亭的亭舍中都是空无一人,有的大门被取走了,有的院墙被推塌了,从亭外走过时,有些院中隐隐还能看到血迹,甚至还有几具伏尸,伏倒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下,树上蹲着几只乌鸦,见有人走近,便“呱呱”叫着振翅飞走了。
赵满说道:“此必是贼兵下山劫掠时,亭中吏卒反抗不成,反被杀戮。”
他现在虽然被孙策安排到了张辽的手下,但毕竟曾经做过军侯,眼力劲还是有一些的,看到亭中伏尸,便猜到了大致原因。
几个亭里都没有人,路过的几个乡里中也是空空荡荡,基本不见有人出入,偶尔遇到一两个人,看见他们手拿武器,也都像见了鬼似的,忙不迭地奔逃躲闪。
张辽叹道:“以前我来雒阳时,曾路过弘农,当时这里人烟密集,路上尽是行人,乡亭内外不时有乡民出入,没想到如今却萧条破败成这个样子!唉,校尉大人说杨器纵兵四掠,道上无人、乡里空荡、乡民见到吾等如见鬼怪,想必就是因此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路上不再空旷,开始出现一群群的人。诸人接连遇到了两三股。这些人大多褴褛衣衫,也有穿着不合身的丝衣绸服的,乃至有穿女子衣裳的。
张辽与赵满对视一眼,心中皆知:“此等必是贼兵了!”
他不动声色地压下了众人前进的步伐,不愿自作主张的他准备等孙策到来之后再做打算,于是他小声地对找赵满说道:“叔盈,快到贼人老窝了,前边接连遇到贼兵,你赶紧去通报校尉知晓。”
赵满应道:“好!”
等到赵满离开去找孙策汇报后,张辽突然发觉前方有动静,他立马亲自拿着指挥旗帜对士兵们打起了旗语,原先二百多人立马匍匐了一大半,整个队伍看起来只剩不到八十人。
这时,张辽忙往前看,却是有三十多贼人朝他们走来,这三十多人以一个穿着铁甲之人为首,此人披着黑甲,提着一支长矛,坐下还有坐骑,不过不是马而是牛。
张辽冲身边的人使个眼色,示意他们小心行事,,一面让众人呆在原地不要动,一面小声叮嘱经过的那些士兵:“不要紧张,不要紧张!看我号令行事。”
那些贼人刚开始看到张辽他们的时候还不甚在意,毕竟离得远,看不清楚,他们还以为是哪个小帅的人马,不过在走近了之后,他们在看清了数量后,立马走上来询问起他们的来历。
张辽把之前孙策给他编好的假话拿出,说道:“我等是徐帅的部众,此前遇到了兵败,吾等与徐帅失散了,本欲归家去,路过弘农郡时正好听到有兄台说起徐帅的名字,还言明了在此处,便赶来投靠。”
“我家大帅大名杨器,不是什么徐帅,你确定弄清楚了吗?就带人往这儿来。”
“确定,哦~对了,徐帅名晃,以他的本领你们也该认识才对。”
那骑着牛的贼人打量了张辽几眼,又看了看其身后的人马,问道:“你们认识徐晃先生?”
张辽陪笑说道:“是。”
“徐晃先生先前的部众?”
“是。”
“先生都在我们这儿好多天了,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贼人中很少有人知道徐晃的底细,这才让这些贼人拿不准主意,若是面前的这些人真的是来投靠的,绝对算得上一股大助力,要是被他们赶跑了,那估计得人头不保,他们可不敢承担这种责任。
张辽无需思索便迅速答道:“得到消息太晚!来的时候又要经过好几个郡,如今朝廷还派了人马来讨伐我们,他一路上在不断地扫荡各乡,路着实不好走,吾等也是夜行晓宿,走了好几天,今日才到了这里。”
这个骑牛的贼人被张辽所说的“讨伐”二字吸引到了注意力,他按住牛的犄角,倾身问道:“你们在路上遇见孙策了?”
“没有,不过遇到他手下的士兵了。”
“这样吗?看来你们遇到的人马应该不多,不然要是你们面对数量够多的,连杨大帅和徐晃先生都十分忌惮的孙策兵马,那估计你们应该就来不了这里了。”
那名骑牛的贼人一番话说完后眼珠子打转,像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随即他继续说道:“不瞒你们说,徐晃先生如今在我们杨大帅的手下做事,已经不带兵了,你们这些人想要投靠他可不容易,若是真的走投无路,不如就投靠我吧!”
张辽等人听到这话,心中已经乐开了花,但还是强忍住,没表现在脸上,张辽还适时地配合问了一句:“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骑牛贼人竟然一脸自傲地说道:“我的名字你们肯定听说过,我姓邢,名道,绰号——邢大牛。”
张辽心道:“一个小小蟊贼,吾如何能知你名号?”心中虽然这样想,嘴上却巴结奉承着:“原来阁下便是邢大牛!久仰,久仰。”
“哈哈哈~看来你们果然也听闻过我的名号,前几日下山劫掠,我可是骑着胯下牛儿多次击杀不服之人,前后死在我手下的有七八个!连大帅都亲自嘉奖我为勇士。”
很显然,邢大牛这是对他的“光辉事迹”越说越来劲,或许他也是故意借此向张辽展示他的能力,从而收服张辽等人吧。
不过,邢大牛不知道的是,他要招揽的对象选错了,此刻他面前的这些人,在听说先前来的路上那些屠杀有邢大牛一份后,纷纷对其动了杀心。
就在这时,张辽看到了孙策等人也到了,于是他一声令下,他手下的二百多人纷纷冲上前,将邢大牛等贼人迅速拿下。
“终于抵达贼人门口了,嗯~文远,这些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