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边的天,四合院门前的槐树都挂起了冰梭子,随便呼口气都能看见白雾,外头的温度可想而知。
此时的刘光福瑟缩着身子靠在墙角,抬头看了一眼许大茂,张着冻得发紫的嘴唇颤巍巍的道,
“大茂哥,是傻柱将我跟解旷的衣服给扒了,将我俩赶到这门口让人看笑话呢!”
许大茂看了一眼刘光,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明知故问的大声嚷嚷道,
“你俩是不是得罪傻柱了?可就算你俩跟他有过节,这大冬天的将你俩的衣服扒了,赶到门口挨冻,冻坏了怎么办?院里的三位大爷就不管管吗?”
“大茂哥,还不是因为棒梗自己去厂里偷东西被抓住了,傻柱就把责任推到了我跟解旷身上了,说要不是我俩欺负了棒梗,哪至于闹出后面这些事来?这明明就是棒梗自己不学好,被抓了也是活该,怪的了谁呢?”
刘光福隐晦的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显然是没将徐大茂这个老六给拱出来,存的自然是回头私底下找许大茂要好处的想法,等跟许大茂解释完了事情的经过后,刘光福随后又把目光看向苏诚希冀道,
“苏诚哥,你能帮我跟傻柱求求情吗?让他放了我吧,这大冷天的我实在受不了了!”
一旁的阎解旷闻言,也是跟着附和道,
“苏诚哥,这大院儿也就你能治傻柱了,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苏诚瞥了一眼许大茂,情知这事多半是许大茂这个老六在背后使坏,故意恶心傻柱的。
此时听到刘光福跟阎解旷的求助,却是摇了摇头道,
“光福、解旷,这院里的事都是三位大爷做主,哪轮得到我管啊?要我说啊,你俩这也是活该,就算你们平日里跟傻柱有过节,也不能这么下作吧,当着众人的面给棒梗挂了双破鞋在脖子上,侮辱傻柱跟秦淮茹搞破鞋,这得是多大的仇啊?”
苏诚说完,又瞥了一眼许大茂,一语双关的道,
“大茂,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虽然傻柱嘴巴是损了点,可也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对吧?”
许大茂闻言,眼神闪躲,随后便面不改色的道,
“可不是嘛,都是一个大院的,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呢?”
苏诚见许大茂这副模样,也是懒得再多说什么,当即就跨过大院的门槛,准备回后院去。
却不想漆红的半边大门后头,傻柱正拉了张凳子坐在门后,一脸冷漠的瞥了一眼苏诚,随后便把目光看向许大茂冷笑道,
“许大茂,你给我站住!今儿个你必须好好给我解释下棒梗被挂破鞋是怎么一回事!”
许大茂没想到傻柱原来一直守在门后边偷听呢,想着幸好刚跟刘光福交谈的时候没露馅,不由微微松了口气,此时见傻柱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也是一点都不虚的反驳道,
“傻柱,你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扯,我这好端端的,你想我给你解释什么?”
傻柱目光紧紧的盯着许大茂,试图看出许大茂的异样,毕竟棒梗被挂破鞋的事太蹊跷了。
或许刘光福平日里跟他有些不对付,可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拿出两块钱给阎解旷替他教训棒梗吧,而且教训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当着众人的面扯上他跟秦淮茹的事呢?
这些不合理的地方,容不得傻柱不多想,可之前他也逼问过了刘光福,这小子嘴巴严实,硬是说平日里看不惯傻柱的臭嘴,单纯的想要报复他罢了。
此时傻柱见许大茂没有任何心虚的模样,原本还笃定这背后就是许大茂在搞鬼的想法也是开始有点动摇了,可面上却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诈道,
“许大茂,教训棒梗,当众诋毁我跟秦淮茹搞破鞋这种阴损招,也就只有你这龟孙子能做得出来,刘光福他都已经承认了,是你在背后使坏,故意报复上次我在大领导家打了你的仇!”
许大茂听到傻柱的话,一时也不知道傻柱这话里有几分真,可想着刚跟刘光福说话的时候,这小子话里话外都没有透露出已经将他卖了的意思在里头,况且自己让刘光福做事的尾款都还没付呢,刘光福应该不至于出卖他的!
许大茂在心里琢磨了下,觉得傻柱这大概率是在诈他,不屑的瞥了一眼傻柱嘲讽道,
“傻柱,你说是我在背后使坏,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光福承认什么了,你别张嘴就来,我许大茂行得正坐得正,这没有的事你甭想赖上我!”
傻柱见许大茂大言不惭的模样,心里的想法又再次被动摇了,只是没等傻柱开口,一旁的苏诚却是懒得看这两人在门口撕扯,指不定要浪费多少时间呢,当即就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对许大茂道,
“大茂,你俩的事我就不掺合了,老太太还在等我回去呢,我就先走了!”
许大茂见苏诚竟然这么没有义气,这不帮自己说两句也就算了,还要撇下他先回后院,顿时就忍不住埋怨道,
“诚子,别介啊,我这辛辛苦苦陪你去了一趟王府井,可不带你这样的啊?等我一下会死啊?”
苏诚闻言,顿住了脚步,颇为无语的回头看了一眼许大茂道,
“那你倒是跟上来啊?,”
许大茂见状,正要抽身跟上苏诚,却不想被傻柱挡在了身前,当即就不满的看向傻柱道,
“傻柱,你到底要干嘛?”
傻柱看着许大茂,却是一副无赖模样道,
“许大茂,你想走也可以,但咱俩先把话说清楚了再走也不迟!”
说清楚了,你怕是要扒了我的皮!
许大茂心里腹诽着,也知道傻柱的性格,今儿个要是不留下来跟傻柱掰扯两下,还真别想走了,当即也只能无奈的看向苏诚道,
“诚子,要不你还是先走吧!”
苏诚闻言,点了点头,便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对于许大茂跟傻柱的那破烂事,苏诚不会管,也不愿意去管,况且中午的时候就跟傻柱明说了不来往,自己又何必上去自找无趣呢?
至于许大茂最后会不会暴露了他老六的身份,苏诚也懒得去关心,实在是许大茂对付傻柱这招太阴损了,就算自己跟许大茂的关系还不错,也还没到包庇对方的程度。
而最后结果会怎样,苏诚也是失去了吃瓜群众的心思了,才回来这四合院不到两个月,隔三岔五的就闹幺蛾子,苏诚此时也是有点心累了,毕竟经常吃瓜,也是会感到腻的!
苏诚提着油纸包,路过中院的时候,碰到了院里的长辈便顿足寒暄了两句,很快就来到了后院的家门前。
此时已是饭点,透过毛玻璃的门窗,能看到屋里已经亮起了灯火。
没等苏诚进屋,何雨水便好像有心电感应一般,掀开了门口的布帘子,看到门口站着的苏诚,脸上当即就挂满了盈盈笑意道,
“苏诚哥,外头冷,快进屋吧!”
苏诚闻言,跟着走进了屋里,随后看了一眼厨房旁边的方桌上早已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笑道,
“雨水,以后要是我晚回来你跟老太太先吃就行,没必要等我的。”
何雨水接过苏诚手里的东西放在客厅的高桌上,随后又替苏诚脱下了身上的大袄子挂在一旁的衣架上,一边柔声道,
“苏诚哥,你是当家的,当家的都没回来,我跟奶奶怎么吃得下饭?”
苏诚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稍微收拾了下,便坐在了方桌旁,跟一旁的老太太寒暄了两句,等雨水也落座后,三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一边吃饭一边聊些家常,虽然都是些院里或者工作上的琐事,倒也其乐融融。
老太太因为年事已大,吃了几口饭菜便没了胃口,便放下快子,乐呵的看着正在吃饭的苏诚跟雨水,随后又无意的瞥到了放在客厅墙角的带着包装的缝纫机,于是便对苏诚道,
“诚子,今儿个下午,傻柱给咱家送了台缝纫机过来,说是给雨水准备的嫁妆。”
苏诚将嘴里的馒头咽了下去,有点诧异的看向老太太问道,
“奶奶,那您收了吗?”
老太太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我本来是要拒绝的,只是傻柱执意要将缝纫机留下,我拦都拦不住,只能暂时先将它放在客厅了。”
苏诚听到老太太的话,朝客厅望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一台被大纸箱包裹着的物件,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这中午刚跟傻柱说了要两家以后别有来往,他这转头就送了台缝纫机过来是闹哪样?
想到这,苏诚撇了一眼何雨水,沉吟了下对老太太道,
“奶奶,你是怎么想的?要不等我吃完饭,我把这缝纫机给他抬回去?”
老太太闻言,皱了皱眉头道,
“诚子,傻柱怎么着也是雨水的亲哥,这哪能说不来往就不来往吧?傻柱当时也说了,就是单纯的是给雨水准备的嫁妆,没其他的意思,咱现在又把东西送回去给傻柱,你让傻柱的脸往哪搁啊?”
苏诚见还有这一层缘由在里头,也是皱起了眉头看向老太太道,
“奶奶,我就怕傻柱突然来这么一出是秦淮茹在背后支招的,多半是不愿跟咱们划清界限,我之前也说了,傻柱总是这样被秦淮茹牵着鼻子走,指不定哪天咱们就得被她拉下水!所以这缝纫机我是一定要送回去的!”
坐在苏诚左手边的何雨水听到苏诚的话,却是罕见的反驳苏诚道,
“苏诚哥,这怎么说也是我哥对我的一片心意,要不咱还是把缝纫机留下吧。”
这是傻柱之前就给雨水准备好的嫁妆,不管今儿个是不是在秦淮茹的唆使下送过来的,都是傻柱对何雨水这个亲妹妹的一片心意,相当于是雨水娘家给她准备的嫁妆,苏诚没有征询雨水的同意,就执意要将东西还回去,确实有些武断了。
此时听到何雨水的话,苏诚才意识到自己有点想当然了,当即就看向雨水轻声道,
“雨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留下吧。”
随后苏诚想了想又看向老太太道,
“奶奶,既然傻柱把缝纫机送了过来,就相当于是雨水的嫁妆了,你看咱们是不是也该准备点什么东西作为回礼?”
苏诚跟雨水的事经过这么多波折,已经是笔湖涂账了。
苏诚本来的打算是按照习俗,等雨水退婚的影响过去后,便按照习俗,给傻柱下礼,然后摆酒席领证结婚。
可现在都乱套了,先是老太太急切的想要让雨水过门,只能先把证领了,想着等后面有时间再补办宴席。
随后又遭二大妈在背后嚼人舌根,闹的满院风雨。
最后又因为棒梗的事跟傻柱彻底闹掰。
以至于现在因为这台缝纫机的事,苏诚开始犯难了。
老太太听到苏诚的话,微微沉吟了下,随后便道,
“诚子,咱就照以往大户人家的规矩,先给傻柱下聘礼,回头再挑个日子,风风火火的把你跟雨水的婚事给办了,这点上你可不能委屈了雨水,知道吗?”
瞧这架势,老太太这是要闹大动静啊!
若不是特殊时期,我也希望风风光光的将雨水娶过门啊!
只是现在是真的不行啊,这不是把刀子递给别人吗?
苏诚听到老太太的话,摇了摇头道,
“奶奶,您这太招摇了,我觉得两家人简简单单的吃顿饭就成了!”
随后苏诚又看了一眼正撕着馒头,一小口一小口放进嘴里的何雨水,担心雨水会有一些误解,当即就拉过何雨水的一只手解释道,
“雨水,不是我不想把你风风光光的娶过门,只是现在情况有点特殊,上面的风向有要走阶级对立的趋势,希望你能明白!等特殊时期过了,我一定还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都是如花的年纪,那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将她娶过门呢?
雨水就算再怎么喜欢苏诚,但对于婚礼总是会有一些期待的,此时听到苏诚的解释,虽然有点失落,但想到也是事出有因,顿时就露出如花的笑颜道,
“苏诚哥,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可以了,其她的我都不在乎!”
哪个少女不怀春!
苏诚自然能知道雨水这话多少有些宽慰他的意思,苏诚只能在心里暗下决心以后再补偿她了,也没在这事情上多做纠结,琢磨了下看着雨水道,
“雨水,咱家里应该还有接近八百块的积蓄吧?待会儿你从家里拿四百块钱送去给你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