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马车声响起,牧轩亦带着赶车人往回走去,庙宇中接应的都是王子安排的人,并没什么可担忧的,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不能露馅,不然,三王子可就危险了。
“曼瑶姐姐!你没事吧?”哭声娇嫩甜腻,柔软动听:“曼瑶姐姐,可有哪儿受伤么?这么多天,可真是苦了你!霜儿真没用,什么忙也帮不上。”
不用抬头她也猜得到是谁——林霜,她抬起头,只是,眼中再没了柔软和疼惜。
那一夜的销魂蛊是林霜亲自给的,在神殿,能接触到神蛊的便只有自己和她,可是药蛊却突然死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她,可每次看到柔柔弱弱的她,她就会放下心底的疑问,然而,林丞相的那句谢谢却彻底地让她明白了。
她的所作所为,爹爹的死,都做了林丞相升官的垫脚石,这,是一个阴谋,是林丞相升官的阴谋。
而自己,便活活做了那颗棋子,至于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她,也不是个干净的东西!
她冷眸直视着眼前的柔弱女子,语气不再温和:“林霜,我生平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害我?”
亲人都死了,最爱的人和最好的朋友都背叛了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她又做错了什么?
“曼瑶姐姐说的什么话?霜儿听不懂!”林霜一脸的无辜,然而眼光却是闪烁逃避的。
“霜儿真的不懂吗?”钱曼瑶步步紧逼,眼眸一动不动地直视着她的眼,然而却泛着痛心之色。
千算万算她都没有想到,这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友居然如此出卖她。
夜,黑黢黢的,连山中的虫鸟都噤了声,只剩破庙中的柴火噼啪燃烧着,微微的火光四处散发,火星无甚忧愁的跳跃着。
钱曼瑶步步紧逼,林霜却是步步后退。
眸中是闪躲,是惧怕。
“为什么?”钱曼瑶厉声而问。
她脸上所表达的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那些,真的都是她做的,可她真的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如此,难道,就是为了他父亲的官爵吗?
“因为你不配!”林霜定住脚,柔软的声音第一次发出了尖锐的呐喊,从心底呐喊而出的声音震破了寂静的夜。
不配?什么不配?凝眉,她依旧狠厉得直视着她的眼眸,等她接着说下去。
“你不配,你根本就不配得到辰哥哥的爱,你不配,你懂吗?”林霜哭了,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流了下来。
“你不配得到辰哥哥的爱!”她依旧呢喃着这句话:“你心中明明喜欢着那个南阳人,可还是要霸占着我的辰哥哥,我恨你,你懂吗?”
她呐喊着,似是不甘,可谁又知道她心中的痛,爱而不能所得,那种揪心的痛是没有人能够明白的。
“我从小就喜欢辰哥哥,可你呢!呵!总是要跟我抢他,我真不明白你有哪点能胜过我,圣女之选,要不是辰哥哥,你能选上吗?”林霜一边哭一边笑着,有着从没有过的疯狂。
“可为什么,为什么辰哥哥却总是要被你迷惑?”她斜眼睨视着钱曼瑶,那是透彻骨髓的恨:“他得到什么好的东西,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你,他想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也总是第一个想到你,可我呢?我总是个多余的东西,还傻傻的以为灯会上他带来的礼物是给我的,原来,我永远都只是在为你做嫁衣裳。”
她哭笑着,决绝而疯狂:“凭什么,凭什么我是个多余的,而你却是他的全部,我不允许,绝不!”
“你喜欢辰哥哥?”钱曼瑶皱眉,原来如此,怪不得以前她匆忙离开都让人感觉怪怪的,缘由竟是这样!
夜风呼啸,吹的破庙中帷幔缠绵飘摇,就像相互缭绕的情丝,解不开的红尘结,最终,都会带来心死般的堕落。
“钱曼瑶,你根本就不配辰哥哥的爱,你人都是那个人的了,不清不白,可为何还要跟我来抢辰哥哥!”林霜的眼中恨意更甚,她厉声质问着眼前的女子。
“这么说,销魂蛊是你兑进去的?神龛上的药蛊是你杀的?”垂眸,要是说以前不了解她的痛,可现在,她能理解她。
“没错!”林霜回答的很干脆:“这都是我向爹爹献的策,爹爹想做第一大臣,而我,只要辰哥哥!”顿了顿,她又笑道:“呵呵……其实,还有一件好玩的事你没猜到!”
“什么?”她凝眉而问。
“南疆的瘟疫!难道,你就从没想过这件事会是如此巧合吗?”林霜笑看着她,那是胜利者的笑。
“南疆的瘟疫难道也是你们引起的?”她脱口而问,早就觉得这场瘟疫来的不寻常,原来,果真是人为的,怪不得,怪不得王上会突然要神蛊,这,怕也是林大丞相献的计吧!
如此,原来如此!自己竟生生跳入了别人的圈套,害死了全族四百多口人。
“那你今天来,是想让我死的?”忽而,钱曼瑶看着眼前的女子笑了,杀气,她已经感觉到了林霜身上发出的杀气,虽没有内力,可那杀气却依旧强烈的很。
但如今,想杀她可没那么容易,她一定要活着,她要去问伊玄秋为什么要骗她,还有全族四百多口人的血债,她一定要亲手从林丞相身上讨回来!
“没错!我还安排了人刺杀你,真是可惜,居然让你给逃脱了。”林霜也笑,泪流满面的笑脸看起来是那么的阴森而诡异:“如果你死了,辰哥哥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你是个妖女,我决不能让你再继续迷惑辰哥哥。”
火光摇曳中,林霜缓缓举起了右臂,手自袖中伸出,正拽着一个银色的器具,火光中,正泛着冷冷的寒光。
林霜抚摸着银色的器具道:“这是南阳的暴雨梨花针!你不是很喜欢那个南阳人么,这样的话,死在它手下你也可以安心了,而且会让你死的很快不会痛的。”她大声地笑着,甚是得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