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卿心负我,我必屠尽天下负心之人,以慰吾心。
夜如幕,已是两更,然而客栈二楼一房间内的灯却依旧在燃烧着。
伊月倚着窗台望着灰蒙蒙的空际回味着那句话,忘忧!忘记忧愁!恐怕,这忘忧宫主也是历经过一番痛彻心扉的人吧!不然,怎的疼痛如此,选择了忘忧,选择了屠尽天下负心之人来当做报复。
“柔儿!你可听说过一个叫曼瑶的人?”思虑良久,伊月还是问了出来,如果忘忧城不能解火蛊之毒,那到底还是要去找这个人。
“没有!”夏琴柔答的很干脆,依旧低头捣鼓着漆盒中的蛊虫,片刻后又接口道:“你还要找人?”
伊月摇了摇头:“只是因为她可能也会解这种蛊毒罢了!”
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般,夏琴柔关上了漆盒安慰道:“月儿你就放心吧,我姑姑一定会帮你拿到解药的。”
正当此时,一只漆黑的小虫子从窗外飞了进来,见此,她立即笑着伸出了手指道:“看,小讯蛊回来了呢!看来姑姑也该来了。”
看到漆黑的小虫子,伊月又不自然的后退了几步,连忙将眼光移到了窗外,这种东西,她看着还是会觉得全身不舒服。
“哈哈……”夏琴柔却又笑了起来:“小蛊蛊,我们月儿姑娘很嫌弃你呢!”
“柔儿!”窗外,熟悉的呼唤声传了进来,夏琴柔立即收了调皮的笑,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奔至窗边道:“姑姑!是我呢!进来罢,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窗外,夜如幕,没有月更没有星光,微弱的烛光从房中投射了出去,映的那站在梧桐树上的白衣翩飞,姿态窈窕的女人仿若天外飞仙。
随之,只见她往枝上一点,瞬间便翩翩然飞进了窗来,落地无声,显然是屈指可数的轻功高手。
然而,虽下半边脸为白纱所覆,但眼角还是留下了的岁月痕迹。
“姑姑!”夏琴柔一见白衣妇女落了地,就冲过去撒娇般的抱着不放。
“都有外人在也这么没大没小的。”看着揽着自己的夏琴柔,白衣妇人嗔怪:“今日怎么来这儿了?难道又是游山玩水来的?”她的眼神温柔可亲,丝毫不像责怪。
“柔儿才不是游山玩水来的呢!”夏琴柔终于松开了揽着白衣妇女的手,拉着她至桌边道:“来,姑姑先坐!”
白衣妇人依言坐了下来,却看着房中的另外两人道:“你们不是苗疆之人?”语气肯定的几乎不带任何疑问。
她一进来就看到了自顾品酒的安芷和站在窗边的伊月,都是那样的风云不惊,傲然而立,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寻常人。
“姑姑猜的没错,我们的确不是苗疆之人。”
“那你们来苗疆是为何?”接过夏琴柔递过来的茶,白衣妇人吹着浮叶问。
“姑姑好厉害,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啊!”夏琴柔谄媚的笑着道:“他们是好人,还救过老族长一命呢!”
“我在问他们呢!你打什么岔!”白衣妇女又何尝不知道夏琴柔的这点小把戏。
“他们来其实是想拜托姑姑一点小事的!”夏琴柔却依旧不依不饶的说着。
“哦?什么小事?”白衣妇人这话却是看着伊月说的。
“不瞒姑姑,我们是为求药而来的。”伊月坦然道,安芷却依旧静静地喝着酒,也不说话,似乎,酒已经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了。
吮了一口茶,白衣妇女看着伊月道:“求药?求什么药?难道你们中原竟没有药不成?”
“姑姑说的没错,这种药,我们中原的确是没有,所以还望姑姑能帮帮忙!”这,还是伊月平生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地求着人。
“那你可以拿什么来报答我呢?”白衣女子却依旧不依不饶地问。
“咚!”瓷杯重重放下的声音沉沉地传了过来,窗下小几上,白瓷杯已经裂成了两片,空气也顿时冷结了起来。
“姑姑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伊月抢着说了出来,好像生怕下一秒安芷就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来一般匆忙而仓促。
“呵!可是,这位公子好像不答应呢!”白衣妇女却冷笑了起来。
“姑姑!你就帮柔儿这回吧!”却没想到,夏琴柔突地跪了下来。
“柔儿!这样,值吗?”看着跪在眼前的绿装女子,白衣妇女略带心疼地问。
白衣妇女见过了多少的恩恩怨怨,又何尝不知夏琴柔的一片心思,若不是在乎那边的人,她又何必这么跪在自己面前央求自己,可是,那男子显然是向着那红衣女子的,这样,她的付出又有什么用!值得吗?
“他们都是柔儿的朋友,柔儿当然觉得值!姑姑就帮帮柔儿吧!”看着白衣若仙的妇女,夏琴柔继续央求道。
看着跪立于地的夏琴柔,白衣妇女摇摇头,终是看着伊月道:“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夏琴柔顺着白衣妇女的搀扶站了起来,笑着揽住她的脖子道:“就知道姑姑最好最疼柔儿了,其实他们只是想要一种解药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呢!”
白衣妇女看着伊月道:“哦!什么解药?”眼神已经不似当初那般冷漠了。
伊月回道:“火蛊的解药?”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什么!”却没想到,白衣妇女豁的站了起来:“你说火蛊?”
“嗯!”伊月点点头。
不过瞬间,白衣妇女的脸神便又恢复如初,好似刚刚的激动都只是一场错觉,她肯定地道:“没有,整个南疆我就没有听说过什么火蛊,你们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早些走吧!”
“姑姑在仔细想想,难道真的就没有听说过火蛊吗?”伊月向前走了两步,依旧不死心的问。
夏琴柔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会这样,也不甘心地道:“姑姑真的就没有听说过吗?”
“姑姑可曾骗过你?”然而,白衣妇女没有丝毫犹豫地话语打破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夏琴柔摇了摇头,姑姑对自己一向如同己出,连一身的绝学都毫无保留的传给了自己,她又怎么会骗自己呢,但转瞬,她又满是希冀的问道:“可是姑姑曾说过忘忧宫主养蛊天下无双,会不会她知道?”
“我都说了南疆没有这种蛊毒,既然是没有的,那宫主又怎么会知道!”看着夏琴柔,白衣妇女耐心地解释着,接着又拍了拍她的肩道:“好了,姑姑今日出来也有些时候了,也该回去了,你也早些离开这儿,可别乱闯,知道吗?”
夏琴柔有些木然的点了点头,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随即,只见白衣妇女朝窗口一跃,轻如蝴蝶般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夜色如幕,世事如谜,蒙迷地让人看不到尽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