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裴家,几乎可以用死气沉沉来形容。
白若琳与裴国豪相对无言,听着裴佳琪不停的咒骂着裴安楠。
至于为何会在裴家别墅里这么肆无忌惮,理由也很简单。
在前一天,裴老爷子突然主动提出搬出这里,返回了老宅居住。
既然裴老爷子不在这里,那裴佳琪就更不用对裴安楠的恶意藏着掖着了。
在骂了好一通之后,大概是累得嗓子都有些痛了,裴佳琪这才消停下来,喝了一口水后,神情疲惫的问道:“爸妈,那个小贱人是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咱家人的?”
“这我怎么知道!”白若琳气急败坏的回了一句,“裴国豪,该不会是你说漏嘴的吧?”
“你怀疑我?”
“不是怀疑,只是猜测。”白若琳紧盯着裴国豪,“再怎么说,这么多年你顶着渣男的名头抚养裴安楠,也算是委屈,说不定……”
“屁话!”裴国豪气得拍案而起,“秦熠那边明里暗里打压着咱家呢,在这时候我爆出裴安楠不是我女儿,这不是等着让人变本加厉的收拾裴氏?你当我傻吗?”
“总不成是老爷子?”
“应该不会是爸。”裴国豪下意识否认,“爸那么喜欢裴安楠,怎么会告诉她,她不是自己的亲孙女呢?”
“妈,现在纠结是谁泄密,让那小贱人知道自己身世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了。”裴佳琪坐了下来,脸色阴沉,“如果没出这个情况,咱们家还可以打着裴安楠勾搭上秦爷后就不管父母对自己的养育之恩而大做文章的,现在看来这条路子是走不通了。甚至……裴安楠还在那么多人面前,说我小时候对她蓄意谋杀,我的形象也大受损,今天早上我一看微博,我粉丝掉了一百多万,咱们得想办法尽快公关啊!”
“没错。”白若琳点点头,“裴国豪,你说既然裴安楠主动爆出自己不是裴家人的情况,那老爷子给她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能要求她返回给咱们吗?”
“悬。”裴国豪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在得知裴老爷子将裴氏股份的百分之十分割出去给裴安楠时,他第一时间就去找了裴老爷子质问,以及询问了集团律师这个情况。
老爷子的意思很简单,他就是喜欢裴安楠,不管她是不是裴家的人,这股份都是给定了的。
而律师的解释也很直白,非直系亲属之间是可以赠与财产的,只要赠与人赠与的财产是合法取得的,那么就可以将财产赠与他人。
老爷子如果死活都不愿意撤销赠予,那么想要以裴安楠并非裴家人的身份要求撤销转让出去的股份,那是基本不可能的。
“那个,爸爸,有句话我不知该讲不该讲。”裴佳琪拿着手机捣鼓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头看向裴国豪,脸上神情有些慌张。
“佳琪,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怎么了?”
“我刚才查看一下百度。”裴佳琪咽了咽口水,语气无比艰难的说道,“有两种情况,是可以取消爷爷赠与裴安楠的那些股份的。”
“什么情况,你说说看?”裴国豪闻言,顿时坐直了身体,正色道。
“第一种情况,如果说因为受赠人的违法行为致使赠与人死亡或者丧失民事行为能力的,那么赠与人的继承人,或者是法定代理人可以撤销赠与,要求受赠人返还赠与的财产。第二种情况,因赠与人病重等因素,导致意识不清,不能对自身将财产赠与他人的后果有清楚认识的,那我们可以收集证据资料,通过法院诉讼的方式,撤销赠与,要求返还财产。”
“你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些,但身体一直很好,而且那股份已经转让出去了,说是老爷子因为糊涂了,才将股份给了裴安楠,站不稳脚。”
裴国豪原本以为裴佳琪能说出点有建设性的话出来,可当听到这两种情况是建立在裴老爷子身体带恙的基础上,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几乎商圈里的所有人都清楚老爷子的身体好得很,虽然因为早些年出过车祸瘫痪只能坐轮椅,逢阴雨天气会有不适之外,平日里连个喷嚏都不打,没人会相信老爷子将股份转让给裴安楠,生病糊涂了。
“佳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白若琳此刻突然插嘴:“你先回房间去,接下来的话,我跟你爸谈。”
裴佳琪闻言,马上起身离开,不过要去的方向不是自己的房间所在位置,而是门口,“爸妈,我先去找明辉哥哥了。”
“去吧!”裴国豪挥了挥手,“明辉你可得抓住了,虽然网上传言他想要跟裴安楠那啥……破镜重圆,虽然他一直喜欢的人都是你,但这种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他本身就很优秀,前途不可限量,而且咱裴家与顾家之间的合作已经是难以分割了,你懂我意思吧?”
“爸,明辉哥哥当然是喜欢我的,你担心什么呢,我走了啊!”裴佳琪笑了笑,与裴国豪挥手再见后,就出了门。
只是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顾明辉现在对她的态度,早已不复之前没得到她之前那么热情,甚至还有些不耐。
她现在与过去的裴安楠,就像是调换了位置。
裴安楠如今过得比她好,就连她心里真正暗恋的那个高不可攀的秦爷,也不在乎裴安楠卑微的身份,愿意与裴安楠在一起,一想到自己要被裴安楠压一头,裴佳琪就沉不下这口气。
她知道顾明辉是有手段的,而且真实为人相当心狠手辣。
有些火,她必须得加把柴,否则万一等裴安楠真的站稳脚时,那就不容易再撼动了。
甚至就连顾明辉,都有可能像抛弃当初的裴安楠一样,抛弃她。
裴佳琪的心里的这种危机感,很强。
白若琳在见裴佳琪走后,这才继续就刚才的话题与裴国豪接着聊下去。
“裴国豪,你说如果老爷子受重伤,罪魁祸首是裴安楠,怎么样?”
“你大白天做梦呐!”裴国豪无语地瞥了白若琳一眼,“裴安楠对爸,跟对我们完全是两种态度,虽然现在因为我们的缘故,她与爸之间大概也有些嫌隙,但你说她会害爸,这不是痴人说梦吗?她以什么理由害爸?”
“当然是爸爸因为有意收回股份,她狗急跳墙呗!”
白若琳冷冷一笑,语气泛着阴森森的恶意:“不管是谁出的手,只要认罪时承认是裴安楠指使的,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