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将将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那是怎么亲近都不嫌多的,十四爷俯身亲了亲鑫月,饶是动作轻着,还是吵醒了人,见鑫月迷迷糊糊的看他更是可爱,十四爷干脆也不忍了,多亲了两口去。
“爷、、、、、、、”
鑫月呢喃着嗔了一句,手上也没什么劲儿,也不知时向推人还是想抱着人了,总归是一股子黏糊劲儿,腻歪了好一会子,鑫月这才算是起了身,睡了一觉,又饿了。
“想吃街口的那家馄饨了,爷若是得闲咱们一块儿去可好?”
这话可正说到十四爷心坎儿上了,十四爷只管点头去,给小丫头抚了抚衣襟。
“咱们倒是想一处去了,爷来就是想着叫你一道去呢,听说有一家羊肉汤也好喝,天冷喝些身子也热乎热乎。”
鑫月无不应的,一听十四爷提起来羊肉汤了,她便也顾不上那馄饨了,总想再尝些新鲜玩意儿。
二人也不拖沓,只管又吩咐王端备马车去,倒也是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两个人可不到处乱窜了,只管先奔去几个味道极好的摊子,吃饱了再好好逛逛。
今儿是鑫月做格格的第一日,依着规矩十四爷合该赏了鑫月才是,两个人遛弯儿似的去了几家首饰铺子,看看可有什么稀奇的样式,十四爷库房里多是内务府给的物件儿,多是中规中矩的,只觉得不称鑫月的年纪。
“这个倒是好看,做工也细致的。”
十四爷拉着鑫月四下看着,一眼便瞧中人家店里最拔尖儿的,那是个簪子,上头是绒花做的比翼鸟,水晶点了眼睛,尾翼上还缀着珍珠翡翠做的细碎流苏,通体线条流畅,很是别致清雅,颜色也适合冬日里戴。
这簪子放在水晶做的匣子里,摆在店种最显眼的地方叫人瞧,便是想买也没得直接自个儿拿的理儿,十四爷只管叫来店家:“可能拿下来叫夫人试戴些个?”
十四爷这一句夫人,直说得鑫月心头热乎得紧,在外也不好驳了十四爷的面子,鑫月看了一眼十四爷,便也应下这称呼。
谁道那店家为难,倒也看出来这位爷来头不小,且缓和着措辞拒了去。
“给爷和夫人赔个不是,这簪子已然是有主了的,只是还没叫人来取,小人便摆在店中招揽些生意罢了。”
鑫月心中略有遗憾,倒也不是非要不可的,便拉着十四爷的胳膊作罢:“爷,既是有主了就算了吧,咱们再看看旁的也使得,不过是走走规矩罢了,倒也不一定非得买。”
然十四爷却是不想让的,一来他当阿哥爷当惯了,想要什么还没得让人旁人的理儿,二来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那便少不得再商量些,料想不过是银子的事儿,他多给些银子想来那主家人也肯让出来了。
“店家,不若你眼下再派人递个信儿,爷出两倍的银子肯不肯让,这做好的簪子爷不及时叫人来取,可见不一定非要不可的。”
店家一听,心头也有些意动,总归谁也不会嫌银子少不是,原先那订下簪子的人也不过才交了一半儿的银子,若能卖给这位爷,那就赚得多了。
且见那店家面上装出几分犹豫来,好似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应下:“那小人叫人去问问爷使得,不过爷和夫人莫抱太大的期待了,那家的格格也身份不俗呢。”
听这话,十四爷忍不住笑笑,论身份,谁也比不上爱新觉罗家不是。
不过他也素来不爱摆这个谱,只管点头打发店家问问去,若是愿意让,也算是结个善缘,若是不愿让,也就罢了,他也没得夺人心头好的习惯。
也不知怎得这样巧,店家这才将将交代了人,便见门口进来一小丫头,看打扮,正是订下这簪子的主家人。
“姑娘可是来取簪子的?”
那丫头深看了十四爷一眼,也不做声儿,只管点头,瞧那神色似是有些不痛快。
店家一瞧,心道不妙,只怕不好跟这小丫鬟打商量的,然为了那双倍银子,店家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去,还将十四爷和鑫月引见了去。
“格格是个好眼光的,这位爷和夫人也偏巧看中了这簪子,先前虽是已然收了格格一般的银子,可当时说好了日子,谁道格格也没派人来取,小人做生意不容易,总不能亏了,便又叫人摆了出来。”
“眼下不知格格可还中意这簪子?不若让给这位爷和夫人也好,小人给格格留了旁的好物件儿,姑娘代格格瞧瞧也使得。”
店家这话说得客气,可那丫头却是不肯松口的,不仅如此,还嗤笑一声儿。
“夫人?我怎么瞧这位不像是个夫人的样子,出门在外的也不知检点分寸,只恨不得时时粘在你们爷怀里,这做派,莫不是养在外头的姘头吧!”
“什么阿猫阿狗的也敢同我们格格抢!”
原他们两方想要一物便引得周围好奇侧目了,眼下这小丫头一扬声儿,众人当即审视了十四爷和鑫月去。
来这首饰店的客人还多是各家的主母太太和姑娘们,天然就对这外室、姘头存着排斥和恶意,料想这丫鬟也不会平白污人名声,多半是知道些个内情,这才敢明晃晃的说出来。
那什么夫人多半是假的呢!
迎着众人的指指点点,鑫月腾得红了脸,是受辱、是恼的,也不知哪儿来的放肆丫头,她这话岂能是光骂她一个人的,这是将十四爷也给骂进去了。
“你倒是伶牙俐齿的,可你又算得了东西!这簪子既不愿让便不让,怎么还辱没起人了,你出门在外可是代表你家格格的脸,如此瞧着也不知你家格格是个什么,旁的不说,只这话便是没教养的东西!”
十四爷哂笑一声儿,心里也是攒着口气,他性子直爽,素来不跟人争什么口舌,可这小丫头着实放肆。
便也别怪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不给一个小丫头脸,今儿必是得掰扯掰扯,看看谁更丢脸些!
“你!”
只对着十四爷这句没教养,那小丫鬟自然恼怒非常,若不是替自家格格出气呢,她今儿倒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谁道她都这样说了十四爷和那贱人还不知羞耻,反倒为难她去了!
“你什么你,既是都这样说了,那就都撕破脸皮去,别末了又哭着道爷欺负了你!”
十四爷怒斥一声,手臂直将鑫月护得更紧了些:“说吧,你是哪家的丫头,主子是谁叫爷也长长见识去!爷将喜欢的人风光抬进门,不是叫你这样胡乱糟践的!”
十四爷这话一说,当即便将那势头扭转了回来,众人皆不是愚的,眼神儿在哪气急败坏的小丫头身上转了又转,只怕里头还有内情呢!
莫不是这丫鬟的主子对这位爷有意呢,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这位爷又喜欢揽在怀里的这位,今儿狭路相逢,这才闹了起来。
那小丫鬟岂能说出自家主子的名讳,这会子只得死鸭子嘴硬,另又揪着十四爷的话头不放。
“这位爷口口声声的说将她抬进来,且不知是怎么个抬法儿,是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还是用一粉顶小轿趁着黄昏从偏门进来?”
“她若是个卑贱出身的,怎么就受不得我这话了!”
得!一听这话,鑫月便约莫明白这丫鬟后头的主子是谁了。
能这样了解她的身份,还替她主子这样恼火,莫不是十四爷那未过门儿的侧福晋舒舒觉罗氏身边儿的丫头,若不然,无缘无故的何必这样针对。
料想是十四爷也琢磨出来了,若闹得太难看也是家丑外扬,鑫月攥了攥十四爷的手不叫人再开口,只自个儿上前一步,面上还泛着几分笑意盈盈。
“姑娘这话也没说错,我这身份自是当不得叫爷八抬大轿的娶来,料想是你家格格尊贵的厉害,届时什么时候风光嫁人,姑娘也透漏一句,我必呈一份儿厚礼去,好庆格格当了府上正经的嫡夫人。”
鑫月性子虽一惯的软,可眼下都被人欺负到脸上了,岂能还一味的躲在十四爷的身后去,且见这丫鬟的态度,便知舒舒觉罗氏对她有多不满了,既是如此,说话便也不必留什么体面去。
我鑫月虽是格格不假,可您舒舒觉罗氏也不是嫡福晋,侧福晋说得好听,然到了十四爷这儿也是纳进来的,也是给人做小的呢。
且不知得意个什么,还未过门儿便这样为难府上的格格,说出去也是舒舒觉罗氏没脸。
得了鑫月这不软不硬的话,那丫鬟面上都一阵红一阵白的,也不知该怎么回了。
她今儿能这样呛声,一来是替自家主子不满鑫月,二来也是听说鑫月是个面捏的性子,三棍打不出个屁的那种,谁道做了格格之后还抖起来了。
见十四爷同鑫月句句不饶人的,那小丫鬟再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也是怕再说就得落了自家格格的脸,当即哼了一声儿,甩袖便走,连那簪子也不要了。
人虽是走了,可十四爷还未消气儿呢。
他今儿高高兴兴的同鑫月出来,全背这小丫鬟给败了兴,甭管是这丫鬟自作主张也罢,还是背后有舒舒觉罗氏指使,十四爷皆咽不下这口气。
好嘛,还未进府门便这样不将他十四爷的脸面的放在眼里,以后岂不是更猖狂,今儿必是要人知道厉害去,他的府上还不容谁这样放肆!
“店家,这簪子我们怕是要不得了,还是劳烦给那位格格送去好了,若不出意外,当是城东舒舒觉罗家的。”
说罢,十四爷便拉着鑫月出了门去,这话撂下了,众人稍门第高些的便也知道他是谁了,原是十四爷的后院儿起火。
不过十四爷断不在乎这个,舒舒觉罗氏还未进门,那便算不得他府上的人,总归无须给脸!
被人坏了兴致,十四爷和鑫月也没心思再逛了,买首饰的事儿亦是暂按下了,只寻了几家老点心铺子买了些吃食零嘴儿尝尝鲜罢了。
再回到府上已然天黑透了的,十四爷又要留宿鑫月这儿,可鑫月却是不肯的,只求十四爷通融些,去看看伊格格。
一来她身子还疲惫得紧,细胳膊细腿儿的可经不起十四爷再折腾了,二来她同伊格格关系不差,她又怀着身子,鑫月便觉得总不好一直缠着十四爷去,免得叫人心中不平,心里有 了怨恨以后也都是事儿呢。
十四爷不是不明白鑫月的意思,也晓得他若是真心疼爱鑫月,便不能给鑫月独宠招来记恨祸患,只是昨儿鑫月才正经入府做格格,这会子还热乎着呢,总忍不住想亲近些呢。
闹腾了一会子,末了十四爷还是听话去了的,鑫月也松了口气,只管吩咐七巧给她备水沐浴,好好泡泡澡松快松快。
伊格格那头儿也高兴着,听下头人说还是鑫月的意思,一时间更是感念几分,她大着肚子又是拉着十四爷坐下又是招呼人上茶水点心,忙活的高兴。
伊格格怀相不是个好的,十四爷刚搬出宫那日便来看过伊格格,那时候还觉得伊格格面色稍有些红润,谁道只两日的功夫,脸色怎得差得那样厉害。
想来是又瘦了的,更显得伊格格那肚子大得骇人,十四爷瞧着便替人心头惴惴,也不许伊格格忙活什么了,只赶紧的拉着她坐下。
“可是府上伺候的不好,还是吃食不合胃口,爷怎得瞧你没在宫里时更显康健?”
伊格格受了关切,心头热乎着,面上也忍不住笑意,抚了抚自个儿的大肚子半分埋怨也无。
“爷放心吧,府上伺候得极好,您叫人知会了小厨房,下头的奴才日日都来关切着,只是我总吃不下罢了,孩子一日日的大了,眼看着还有十来日的功夫要生,我这夜里爷总睡不踏实,这才受了些。”
“不过也总归是快了,待孩子一生下来,我便也能好好轻松些了。”
十四爷点头,到底是有些不放心,便请了府医给伊格格瞧瞧,伊格格耐不过,只得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