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直都是彭思在主动找话题，所以曾强一点也不觉得沉闷，两人吃完午饭，又重新叫了杯咖啡，一直到曾强要去接文雯了，彭思才依依不舍和曾强告别。

来到幼儿园门口，才发现秋游的大巴已经到了，不少家长已接到孩子，正三三两两离开。可是等曾强靠过去，却并没有看见文雯。

他正想问站在大巴前的黄老师，却见赵雪牵着文雯从幼儿园里出来。把女儿放在心尖上的曾强，很快就发现，文雯不仅脸上有悲伤的神色，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她的。

“爸爸！”

文雯看到曾强，就犹如见到阳光，脸上愁云顿时散开，快步向曾强跑来。

“我的小宝贝！”

曾强笑着弯腰，一把将文雯抱了起来，文雯把头埋在曾强的肩上，并不像往常般叽叽喳喳和爸爸聊天。

曾强疑惑地看向赵雪，赵雪脸色有点尴尬地说道：“我一时不注意，文雯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摔在了一个小泥沟里，把身上的衣服弄脏了。我刚才带她彻底清洗了一下，也换了一套衣服。”

一听是这个事情，曾强放心了，笑道：“小孩子调皮，摔个跤很正常。”

没想到文雯却说道：“爸爸，我没有调皮，是小美把我推倒的。”

曾强只当是小孩子之间的失手，也没放在心上，摸了摸文雯的头发，轻轻问道：“宝贝，小朋友们一起玩耍，推推攘攘很正常，我们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文雯委屈地“嗯”了一声，可是小孩子都是直肠子，又实在忍不住道：“爸爸，小美骂我是穷鬼，身上穿的是地摊货，还说我是马屁精，只知道在老师面前装模做样，所以才把我推到泥坑里的。”

曾强脸色顿时变了，他脑海里浮现的是十五年后，女儿那张苍白的脸。

不就是歧视和霸凌，才让女儿最终心理崩溃，走上不归路的吗？

而赵雪脸色比曾强更难看，她上前，轻拍着文雯的后背，压抑着怒火道：“文雯，小美真是这么说的吗？”

文雯转头看着赵雪，点头：“赵老师，你去升火帮我们做午饭的时候，她还把我的包抢过去，把零食倒在了泥坑里，再把我推了进去。”

曾强心像刀扎般痛，而赵雪则是气得身子都在颤抖，说道：“我当时还以为零食是包里掉出来的，文雯你当时怎么不告诉雪姨？”

文雯没有回答，扭转身子，把整个人都埋在曾强怀里。

曾强当然了解女儿：文雯懂事后，因为自己和家庭原因，养成了自卑、胆小和敏感的性格，老是把委屈和痛苦都埋在心里，不敢得罪人。小时候还好些，还会对自己倾述，可是长大后，就喜欢闷在心里，一个人独力承担，所以最后才走到了那一步。

“小美！”

赵雪正好看到小美的妈妈来接小美，轻喝一声，快步走了上去。

小美的妈妈三十岁左右，五官倒是长得很漂亮，穿着也是华丽非常，特别是无名指上的钻戒，起码有两克拉，不过一副趾高气扬，谁也瞧不起的样子，拉低了不少印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