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出怒天法相的鬼狒,身形巨大,天道观最雄伟的殿堂,也只到胸前,环围在它身边的诸多宝具,是阵亡于此的随从们所御使的,一脉相承,因为先祖之灵的觉醒,可以随行所欲的操纵,并大发其威,三头六臂所向披靡。
几下击溃鬼形夜叉们的防线,修为强行提升到鬼帅境界的家伙们,也阵亡了一半以上。整座天道观也随之完全沦陷,地面塌陷,裂开好几道数丈宽的口子,腐烂恶臭的气息,冲天而起!
数年辛苦,成功在即,天道观观主眼见最后一只鬼婴被对手吞掉,面露喜色,目光一动不动的盯在这只身上千疮百孔,血肉模糊面目丑陋的怪物。
它的身形巨大,足足有五丈长,凶灵恶念丛生,拖着残缺不全的身体,爬行在蛆虫攒动的血坑中,一具一具的拔弄那些浸泡得已然鼓胀发烂的尸体,嘤嘤哀鸣,寻找曾经孕育它的母体,不时发出一阵阵暴怒的嘶吼声,张开嘴叉子裂到耳根子的大嘴,咬开她们白花花的肚皮,锯齿般密布细小的牙齿,布满口器,吞吃脏腑,污血横流,搅荡起一阵阵恶臭。
这深坑血池中抛下了成千上万个孕妇,在邪恶的咒术禁止下,受尽折磨,活活的困死其中,满怀不甘。
腹中的胎儿因而成长为怨化的活尸鬼婴,完全是由怨念凝生而出的怪胎,饥饿凶猛,一爬出母体就生出尖牙利爪,开始互相吞食撕咬。
它们是人为的用咒术摧生出来的恶念凶灵,每一次吞噬,就是一次怨恨的叠加,上万只鬼婴经过几千次的吞噬,腹中怨气可想而知。凶魂厉鬼的力量,多半都是由怨气化转而成,怨气越重,鬼力越强。
当这鬼婴经过蜕变,一身怨恨就会转化成为力量,凶暴程度堪比大乘期的鬼王。
这种程度的力量,足以使一些心性不端的家伙,铤而走险的残害成千上万的无辜生灵,行此旁门左道之法,使用咒术炼治这噬血鬼婴。
现在这种状态的咒灵鬼婴,仍只受饥饿的本性驱使,吞食血肉。残存的那缕对母体的依恋之情,会很快消失,想要控制它进阶的过程,以便收为已用,这一点显得尤为重要。
天道观观主取出一面旗幡,对着血坑中的孕妇尸骸来回挥动,厉声喝道:“无生厉鬼,幽生怨魄,此时不起,更待何时!血咒之灵,听吾号令,抚慰尸婴,使之安睡。”
幡上散发出森森黑气,卷落而起。血池坑中,无数女人尸身,兀自开始蠕动,翻转身形,拖着残骨烂肉爬向那只巨大的噬血鬼婴,口中发出一种可亲的声音,像是在抚慰自己幼小的孩童,母爱之情真挚流露。
她们虽然死了,仍然执念于此,要为自己的孩子做些什么。
这个巨大身形的鬼婴,不是其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它们所有的合体,是所有这些女人的孩子,它不认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当她们一起发出声音的时侯,它认可了所有的母体,发出一种喜极而泣的声音,竟然也落下了眼泪,变得十分柔顺,依偎到她们簇拥在一起的怀抱中,似是忘却了饥饿和怨恨,慢慢的进入了安稳的睡眠里。
这种使用邪术祭炼出来的怪物,根本是饿鬼之身,永远也吃不饱,肚子就是个无底洞,没有办法填满。
但是如果长时间处于饥饿状态中,很快就会暴怒发狂,若是这样的话,进阶成功的机率百中无一,即变侥幸成功,也是个狂暴之极的恶鬼,根本不可能驾驭。
只有借助初生时对母亲的依恋情节,使其尽快进入安眠之中,再经过长时间的蜕生,和相关密术的洗涤,它与生俱有的恶性才会慢慢消弥,并生出少许灵智,在洗炼过程中淬入施术者的血液和魂印的话,更能建立起魂印血契,如同驯服认主的灵兽,忠心不二,至死相从。而且进阶的机率也会大大提高。
见到鬼婴在尸女们的安抚下,进入了安眠之中,天道观观主总算松了口气,把摧发令咒的旗幡放飞到血池肉坑的上空,继续让那些尸女安抚鬼灵尸婴,免得它意处觉醒,致使前功尽弃。
然后启动好几重强力禁止,将这里层层围裹在其中,确保万无一失之后,转身离开,进入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心下早恨得咬牙切齿,把鬼狒骂了个无数遍,鬼血化形,身形扭曲,变大数倍,在背后生出一对翅膀,轰然撞开地面,冲天而起!
惹事的两个家伙,早溜出天道观,躲到远处看他们以性命相搏。小云从末见过如此惨烈的战斗场面,虽然置身事外,仍然心魄惊动,感觉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若说引起这次事端的罪魁祸首,肯定是夜媚无疑,她注意到身边小云的状态,踢了他一脚,说道:“看人家打架都紧张成这个样子,亏你之前还豪情万丈的说要去抢妖丹!丑话说到前头,等会我要趁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去抢夺点好处,你要是再敢拖我后腿,别怪本姑娘翻脸无情,把你扔出去喂狗喂狼!”
小云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好动荡的心绪,使自己冷静下来,看看下面的激烈战事,随便拣一个,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全都远超自己,真心有点发怵。
偷眼展望身边的夜媚,只见月光映照里,她侧脸冷凝,望向正争斗不休的两伙人,目光里充满了不屑之情。
在她身外数尺远处,一颗珠子凭空飘浮,发出莹白的柔光,把二人笼罩在其中,和月色融合在一起,非但气息无从使人察觉,连身形也完全隐匿的无迹可寻。
现出怒天法相的鬼狒,三头六臂强横之极,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地裂山崩,无论殿堂宫室,还是壁垒要塞全都毁坏无余。不管这些鬼物到底在维护何等重要的东西,这次看来都别想称心如意了!
之在当年,天道观观主受命前来潜伏于此,不过随行三五人而已,只瓦片砖难以遮风挡雨。苦心经营数百年,始有今天之气象,往日忍气吞声,假以欢笑的取悦于人,为的就是保全实力,图谋日后大计。
不期鬼狒这厮,突然发了那门子的疯病,于此紧要关头跑来捣乱。门墙倒了可以再建,可这门中子弟的性命,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