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如何的开展,必须要有新的路子,使用新的方法。晴雨珂想到了强强,她眼前印出了强强奶奶年轻而廉价的红褐色**裙。
第二天,她特地买了许多玩具,让卿妤琴送给强强,并让卿妤琴邀请强强奶奶一同出去玩耍。卿妤琴开一辆车,带着强强与强强奶奶,林境安开一辆,坐着晴雨珂与犀利眼,六个人来到石碑下,他们拿出零食放在草坪上,拿出饮料与水,围站一起吃。强强奶奶很兴奋,在石碑与小石拱桥附近跑来跑去观赏景致。
到了正午时分,晴雨珂向卿妤琴丢个眼色,卿妤琴心领地拉着强强的奶奶,绕到石碑后方的大树下遮阳,谈山论水,故意无话找话,说些子虚乌有的事怪,分散强强奶奶的注意力。晴雨珂掏出土地公公送她的纸包糖,拿给强强,强强见了糖,高高兴兴地拨开包纸,把糖吃掉了。犀利眼拉着强强的手,逗他到石碑下,玩尿淋石碑游戏。强强聪明可爱,一教就会,为了得到犀利眼表扬,小家伙贴前石碑,对着石碑果然拉了一泡大尿。
这一天中午,阳光充足,天空湛蓝湛蓝,偶尔有几片鱼鳞白云飘过。
尿从石碑上流下来,热气蒸发,尿液在石碑上很快产生碳酸化合作用,冒出白泡,顺着石碑,流下一道长长的白痕,乍看上去,石碑果然有些裂痕。晴雨珂指着一堆被太阳晒得发白的沙子,叫强强抓一把,去补石碑上尿缝。强强觉得非常好玩,嘻嘻笑着,抓起一把白沙,撒在尿痕上,转身又嘻嘻笑着,跑了。
“我们回去。”晴雨珂发出指令,六个人按来时的坐法,各就各位,卿妤琴开车走前面,林境安开车跟着。行了十来里路,晴雨珂打了珍上小电话给卿妤,让她先回去,卿妤琴答应着,载着强强与强强奶奶回校去了。
林境安调转车头,重新回到石碑旁。晴雨珂看看手腕上女式小手表,时针正好指向正午二点。
“轰隆!”
一声震耳发聩声响,石碑轰然倒地,连石碑的底基翻露出来,地面上灰尘滚滚,三米之内,一片尘雾。
晴雨珂看见一团精湛的蓝光从石碑底座射出来,她腾起身,避开了蓝光。漫天的灰尘,蒙住了鼻子嘴巴,灰尘越来越聚积,把人包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了。犀利眼一个纵身,跳进了尘灰中,林境安跟着一个纵身,也跳进了尘灰中,很快,二人被茫茫尘埃吞噬,消失得无踪。
晴雨珂别无选择地跟着跳进了尘灰中。她的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进洞找到兽怪,狠狠地将它们杀掉。
石碑下有一处窄窄的岩洞,三个人聚在洞内,前面横着一块巨大的青石,青石后面有扇石门。林境安推开了石门。
里面跳出一只四只角的大怪兽,全自灰色,没有毛发,粗糙的灰肉皱裂,它张开大嘴,大吼一声,露出两只弯勾般的尖牙,上下各一只。林境安一掌打在怪兽的头部,人被怪兽一甩头,便甩了出来。晴雨珂飞身上前,扬起飘逸的长裙,轻轻地舞,兽怪头上的四只角便被裙子捆住,兽怪发出痛苦的嚎叫。晴雨珂收起裙子,兽怪被扔出,撞到石壁上。石壁上破了一个洞,从里面冲出一条黄色的大蜈蚣,足足有三米长。蜈蚣卷起身子,头上的竖起两只尖利的刺叉,向晴雨珂刺过去。
林境安抓起一块石头,砸向蜈蚣向出的两只刺爪。
坐在树荫下休息了一阵,晴雨珂接到了林境安的电话,问她表雨珂再次扬起手,轻轻将裙子的下摆提起,抖向蜈蚣。蜈蚣成三折,腿抱紧一节一节的身子,在地上滚动。滚到阴暗处,突然伸出一只吐着信子的蛇头,蛇头上的两只蛇眼怒视着面前三个人,口里发出“扑扑扑”的声音。
林境安后退一步,走到了犀利眼的背后。这时,从暗处走出来一个年青的男子,手里玩着一块玉佩,将怒蛇的头轻轻一敲,说:“你们且先回去,等我把所有的兽怪全部叫来,弄成长队,哪些不安份守己,哪些沾污了玛瑙石,任由你们来处罚。”
林境安记起打败“天地之分”守护神忘记问八镜秘诀,重走了一回路,心想这次不能忘记教训,便问:“推倒石碑只是我们的第一步,我们要打死在玛瑙石上所有沾了血污的妖怪,不要拦着我们。”
“外面马上会聚集许多人,人气会将洞穴的路径堵死,你们再不出去,便终身成为洞中人,再也出不去。”石洞里的青年说。
“就算成为洞中人,我们也要将石洞里的野怪消灭。”晴雨珂说。
“消灭野怪容易,你们从镜中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洞中青年转向犀利眼,“推倒了石碑,你的时辰不多,快快跟着他们两个到风水坊,入镜跟家人告别。你们两个,快点带他出去,到风水坊,到镜里去,再耽误时间,来不及了。”
三个人,暗自吃惊,洞中人怎么知道风水坊,知道他们有一面镜子呢。青年人怒吼一声:“磨叽什么,还不快出去。”说完,手里撒出一把石子,啪啪地打在石壁上,石壁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像是整座山被爆炸。
林境安拽住晴雨珂的手,飞快地跑了出来,犀利眼跟在后面,百米冲刺一般。出到洞外,石碑倒在地上。
他们将车开到一里外的小山丘上,听见了警车的警笛鸣响,不一会看见三辆警车开赴到现场。车下下来十多个警察,有四个年青的干警在周围拉警戒线,有两个人拍照,林境安认得派出所长,所长与两个人站在石碑前边聊边指点,还有几个警察将围观的群众赶到警戒线外。
盘古沙的石碑倒塌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倒塌,因为盘古沙的传说,这块石碑没有人胆敢上前非礼亵渎,它威严地矗立在那里,人们远远地望着它,谈论它,现在连官方都不敢轻意移动它,或者给它换个名字。
邻近派出所一律出警,当地政府也派出相关人员前来了解情况,听到消息的人,从四面八方络绎不绝赶来。
人们心目中一块神圣的石碑,无声无息地倒了下来。大家议论纷纷,一传十,十传百,听到消息的人,很远开车前来观阵。
于是从四周开往盘古沙石碑的所有道路,车子越聚越多,像是塞苦瓜一样往石碑方面塞进来。从航拍上看,石碑周围像一只蚁穴,四面八方的车子像慢慢爬行的蚂蚁,向着石碑中心的蚁穴堆积,黑压压的一层,黑压压的一片。
交警出动了,各个路口站满了警察,禁止车辆再往石碑方面前进。先到的不愿意离开,后面跟上来的还想往前面挤,没有赶到的车子拼了命似的抄小道避警察走捷径,想方设法要前去看个究竟。还有很多人,干脆弃了车,步行前往。
石碑倒地,成为盘古沙最近最重要的新闻。
石碑,一整块硕大笨重的石碑平坦坦地躺在草地上,石碑上的三个字沾了一些灰尘与新鲜的泥土,石碑脚基全部暴露在外,奠基的地下,掀出了泥沙与泥巴,还有一些拳头大小的奠基石。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人声沸沸,声浪此起彼仗。
因为大家都急着往石碑拢,有人心急开着开着就把车开进了沟里、小河里、大树上,还有人追尾了,有人划擦碰撞了,半天时间,交警忙得撒尿的时间都没有。
林境安说:“我们赶紧走。”
他们避开人群,悄悄地返回了风水坊。
“我要洗个澡。”犀利眼要求。林境安带他去浴室,让他洗了一个痛快的热水澡。晴雨珂洗了一把脸,重新梳理了一下头发,补了一个淡装,面对两个男人。
来到镜前,没等林境安按下镜子的按扭,仙鹤仙女便从镜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只新鲜的莲蓬,指着犀利眼说:“你是曲洋了?”
“是。”犀利眼说。
“石碑已推倒。你赶紧回去,让你家曲老爷的扳指在你脸上接触,便可完成你今生的使命。其他絮不多言。”
犀利眼说:“我干嘛现在要回去呢,那里自然有人打理,去也多余,不如让我看看那边的现场有多悲送壮。”
仙女笑笑说:“随你意吧,反正到了规定的时间,不想回也由不得你。”
说完仙女驾着仙鹤,转身从镜中飞远。接着,一座豪华的私人别墅显现出来,与犀利眼长得一模一样的年青人躺在一张华丽的欧式床上,双目紧闭。一个八旬老头子战战颤颤被人扶到床前,流着两行混浊的老泪,伸出十根白骨般的手指,在床上的人脸上轻轻地摸着。老头子拇指上戴着一块硕大的绿玉,绿玉轻轻在床上男子的脸上移动。周围站了一大群人,全部低头肃立不语。突然床上的年青人双眼大睁,身子直挺挺地抽搐了一下,即刻缩回,闭了眼睛。
镜子前的犀利眼,突然发疯似的向着镜子冲了过去,林境安愣了一秒,本能的反应,他站起来伸手去抓犀利眼,他怕发疯的犀利眼将他的镜子再次打破。犀利眼像一阵疾风,刮进了镜里,从镜子里消失了。
而豪华别墅里的华丽欧式床上,闭眼躺着的青年男子再次抽搐了一下身子,嘴角流出了一丝细细的血。与之同时,只见犀利眼从床上的青年身体里腾空跳出,跃上了空中,向着屋外飞走。
“曲洋呀,呜呜!”
“曲洋啊,你不能死,老爷子那么疼爱你。”
“老爷!呜呜......”
别墅里肃立不语的男女老少,倾刻发出山崩地裂的尖叫,嚎啕大哭起来,有几个妇人扑在了床上,抱着死去的青年。有几个年青人扶起老者,将他慢吞吞地扶出了卧室。
镜子重新恢复了正常。
“他就是曲洋。”晴雨珂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嗯,曲洋舍身成仁了。”林境安惋惜地说。
“我饿了,我要吃东西。”晴雨珂感觉心口闷闷的惊慌。
“我去做吃的,你去床上休息一下。”
晴雨珂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想着镜里的那一行人哭哭啼啼,回想这几天认识犀利眼的前前后后,就像一场梦。犀利眼叫曲洋,他是为她而死的,那些哭哭啼啼的人,素昧不识,都是为了她而悲伤的。
“下去吃饭了。”林境安推门进去,她睁开眼,看着他,没有动,眼里涌出了泪水。林境安近前,伸手为她揩去挂在面颊上的眼泪,安慰道:“吃饱了,我带你去推毁魔宫,治愈心脏是头件大事,其他的事,暂且不要管它。”
晴雨珂含泪点头,起身下楼吃饭。这一顿饭,没有一点胃口,她草草拔了几口,便丢下筷子,林境安逼着她拿起筷子,将一碗米饭吃完为止。
林境安从浴室里拿出一把小木梳子,轻轻地为晴雨珂理顺了一头长发。拿出装着一滴血水的花瓶,揣进怀里,然后拉起她,轻轻向镜子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