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是谁?”晴雨珂轻声问卿妤琴。
“听说前不久盘古沙镇来了一个影视拍摄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影视人,他根据我们盘古沙镇的传说模仿成电影的。人气不是很高,连续放了三天,看的人越来越少。”卿妤琴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孤陋寡闻呢。”
“我知道的,莫非一定你得全部知道?还记得当年我说的盘古沙镇的两种风趣吗?”
“记得,你只告诉了我一种风趣,还有一种没说呢。”
“告诉你,第二种风趣就是刚才电影里的小男孩做的事情,艳阳下,三岁童子将尿撒在石碑上,听说就有刚才的一幕出现。”
“你试过吗,你见人试过吗?”晴雨珂倒吸一品冷气,原来连卿妤琴都知道了。
“试过的人全部掉进化沙泉河里淹死了。不知道这个导演会不会让小男孩淹死。”卿妤琴神秘地说。
三岁小男孩,正午撒尿,石破见棺,飞来护身玉。晴雨珂讯速地过滤着这些词语,在脑海里呈幻灯片一样出现这些场景。
她的脑海里有过这些记忆,这些记忆是与母亲见最后一面,一起聊天说到的盘古沙神秘传说,她与红岩松约见第一面,母亲突然病故,留下遗言让她别摸那个玉,家里纷乱涌起,兄长姐妹情义惨重损失,杨梓盛受气后离家出去闹成失踪案,然后自己为了杨梓盛又心脏惨遭刀尖剌破成两半,死里逃生躲过一劫,一年多来,靠着师兄的一块磨镜玛瑙石当药与治疗仪,捂在胸口疗伤。如今要想彻底治愈心脏,必须推倒石碑,要想推倒石碑,就得找一个舍身成仁的疯子一起去推。
现在可以肯定,母亲说的神秘传说,不止只有母亲一个人知道告诉了她晴雨珂。在盘古沙镇,应该还有很多人知道这个传说,只是知道的人小心翼翼地恪守在心,不敢造次四处传扬。
有人都把传说拍成了电影,而且是按照她母亲描述的样子,一模一样拍出来的。
“他胆子真大,不怕遭天谴与鬼磨缠身吗?”晴雨珂把心里的担心说了出来国。
卿妤琴把嘴凑近晴雨珂耳朵小心说:“我们也经历了两场奇怪的事,说明盘古沙存在神秘。”
电影幕布上呈现一片大漠,灰暗的,大漠沙下,一堆堆尸骨,堆叠在一起,许多的鹰鸟、龙蛇、野兽在狂奔,在撕咬,在混战。阵地之外,一条清澈的河流上飘着许许多多的花瓣,再往远处,整齐地排列着几十万大兵,一个个精神抖擞,口里发出响彻云霄的声音。
“杀!杀!杀!”
晴雨珂看不下去了,让种血腥场面让她感觉心脏隐隐发寒,胃里涌出一些酸计,她很想大呕一场。反正,她有些受不住了。
看向卿妤琴,她似乎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眼的样子。卿妤琴看得认真,也看得心情愉快。晴雨珂不便打扰她的情绪,悄悄起身,走到了门口。
在门口站了一会,干呕了一阵。不知是里面的音乐太过刺激,还是因为布置的战场太过于宏伟。晴雨珂反正再也不想进去,便在电影院宣传栏下看海报。海报上,画多字少,一幕幕血腥场面,一个个神勇骁将,海报中央,是一对年青男女背靠着背,男子面孔冷酷,神情严峻,冷冷地盯着每一个看他的人。女子也是一样,只是媚宇间传神勾魂,让看她的人被勾魂沉入她的眸子,完全忘记她的武器正暗暗地朝自己的心尖上劈过来。
“画得真好。”晴雨珂站在海报下,由衷地赞叹画画的人。能够把人物的眼神画得如此栩栩如生,活灵活现,除了画技精湛,画家对画中人还要有非常熟悉的程度与内心透彻的了解,画到这等水平,完成可以进入工笔画的创作意境,大不必再在海报油墨画上混日子。
不知道画家何许人。晴雨珂想着画画的人。
一个年青的男子从影院座位里走出来,来到晴雨珂身边。晴雨珂看了他一眼,一米七的样子,衣服邋遢,头发扎着一支小辨,清瘦的脸,眼睛里的光像一把屑刀,能把人劈碎,也能把智慧与愚蠢一刀屑开,劈成两半。
“你喜欢看海报?”那个男子问晴雨珂。
“海报上男女主角的肖像实在画得一流,让我产生了想见识画海报的画家的念头。”
“他不是画家,他是一个导演。其实确切地说他还算不上导演,只是一个故事挖掘者。”
“你是?”晴雨珂疑惑地打量身边男子,他主动走上来跟她聊海报,他知道这部电影的情况似乎不少。
“我姓曲,艺名叫做请看我的眼神。”
“你是曲典范前辈的少爷?”晴雨珂惊喜地问,曲典范是盘古沙镇最有影响力的散文家、小说家,晴雨珂住院期间,曲老前辈与文联张主席、盘古沙文学杂志的执行主编怀柔无骨一起去中心医院看望过她。
“同个姓而已。你认识曲典范老师?”
“请看我的眼神,这名怎么这么长啊,你故意逗我玩吧,看你的眼睛那么有神,藏满了阅历与智慧,一定是犀利眼,对不对。”
“你知道犀利眼?”男子大喜,“那你认识晴雨珂吗?”我就是犀利眼,我的艺名叫犀利眼”。
“我认识怀柔无骨。”晴雨珂避开犀利眼的目光,其实晴雨珂哪里知道哪个是犀利眼,她连犀利眼这个名字都不知道,只是顺便聊天说这个男子的眼神有光非常犀利而已,“怀柔无骨认识晴雨珂,他们彼此认识。”
“我读过晴雨珂的小说《铠撒的诱惑》与《铠撒的爱情》,我更喜欢《铠撒的诱惑》,是这部小说牵动了我的心,我被作者的想象力折服。作者没有按照人类的惯性思维去写主人公应该怎么样,而是按照主人公本身的意志力去完成他的人生目的,成功地将虚幻的铠撒珂的力量传导给了故事中的现实主人公。我反复读了几十遍晴雨珂的《铠撒的诱惑》,最后我觉得晴雨珂笔下的主人公,成了我自己,我在小说中取得了能量,终于在盘古沙镇的石碑下听到了一个神传的故事,于是我想到了导演这部电影。”
晴雨珂伸出手,向犀利眼握手。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篇小说能够将一个人的思想指引到无边无际的地方,此刻让晴有雨珂深深感动着,自己竟然成为眼前的犀利眼导演的偶像。
“反正我是相信盘古沙的传说故事。”晴雨珂说。
“你听说过石碑下有玉的故事吗?只要三岁的小男孩在下午烈日下尿开石碑,里面会有玉飞出。但是听说玉剑出鞘,定会引起整个盘古沙镇的动荡。目前为此,没有人知道所说的动荡,是以什么形式表现出来。”
“那你还敢把它拍成电影,你不怕动荡吗?”晴雨珂反问他。
“只是尝试一下,没有把后面的内容与故事开头连在一起。我是有些顾忌的,我怕对不起盘古沙镇的人们。所以,我拍的电影,大部分场面是用电脑合成的。”
“你所的对不起,包括好人与坏人啰?”晴雨珂又问。
犀利眼怪怪地看着晴雨珂,好一会他突然发疯一般地惊叫一声:“你就是晴雨珂了?哈哈,纵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晴雨珂笑笑,没回答,也没有反对。犀利眼见状,像是几十年前交情深厚的好友,要将晴雨珂拉进电影院里,继续看电影,他说:“我要放三遍让你连看三遍,然后再提出你的意见来。我对电影不感兴趣,我只对盘古沙石碑下的那片寂静的荒漠有着莫大的兴趣。”
晴雨珂挣脱了他的手,连连往外退,一边摆手一边口里念着:“我呕呀,我呕呀,我心脏不好不敢看,我受不了那场面。”
犀利眼生怕晴雨珂跑了,再也找不到她,他抓着她的衣服不放松,站在她身边掏出手机,按下快键,在电话响铃的空隙里,对晴雨珂说:“我叫怀柔过来,我们一起喝点什么。”
电话那边接通后,犀利眼果然把怀柔无骨请了出来。怀柔无骨听说晴雨珂在那里,一口应承下来,说着马上来,马上到,马上就到。
晴雨珂也正好要等着卿妤琴出来,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犀利眼这才放下心来,站在晴雨珂面前,竟然没有了一点导演与画家的傲气,像一个文学青年,激动、狂热的表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