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境安接到晴雨珂的求救电话,立即冲出房子,跑向车子。他发现汽车已经发动起来,冥智和尚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坐在驾驶室里,神色严峻。
林境安顾不上去想冥智和尚从何而来,也没时间顾上和尚懂得开车,他坐进副驾室,用绝对不容反驳的口吻说:“快,去晴雨珂大哥家救人。”
冥智和尚看着林境安的眼睛,不慌不忙,也下着命令:“闭上眼睛,听到声音才可以睁开。”
林境安马上闭上了眼睛,感觉只有一分钟的时间,便听到了汽车刹车声,和尚说:“下车。”
林境安睁开眼睛,听到了街市上鼎沸的人声,晴雨珂大哥家就在眼前。他冲下车子,跑向楼道,冥智和尚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来。
当林境安与冥智和尚来到倒在楼梯口的晴雨珂面前,晴雨家的人全部还愣在屋里发呆,没有反应过来临时发生的意外。林境安向着屋里丢了一个厌恶的眼神,只见和尚弯腰抱起血泊中的晴雨珂,疾步跑向车子。林境安跑步追上去,和尚已经将晴雨珂放进后座,自己跳车驾驶室,大声叫着林境安:“快上车。”
比打战还急,比林境安当年追击毒贩连中三枪的节奏还要快。耳边有着巨大的萧萧风声,日月停止转动,所有生灵都闪到了一边。林境安坐上车,从反光镜里看到晴雨家的人从屋里追了出来,一路跑着,嘴唇张开,手臂举起停在空中。
和尚将车开出晴雨家的人视线后,又命令道:“快闭上眼睛。”林境安马上照着做了。
下一秒,林境安感觉重重的一个急刹车,车子停了下来。林境安打开后排车门,把脑袋伸进车内,欲将晴雨珂抱起来。冥智和尚从后面扯住林境安背后衣服,一把将他拉了出来,说声:“你身子太弱,抱不动她。”说着就将晴雨珂抱出车来,向着风水坊二楼大步走去,进入林境安的卧室。
血泊中的晴雨珂,被放在林境安的大红绒布床上。林境安看着床上的晴雨珂,双唇咬紧,脸色如腊,胸口前的血渍染红了整块前胸衣服。他这才想起冥智和尚怎么把晴雨珂送到了他的家里来,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他冲着冥智和尚大叫:“和尚你过来,现在怎么办了。为什么不送晴雨珂去医院?”
冥智和尚走到床边,双手合十,口里念念有经“阿弥陀佛”。
林境安气急败坏地吼道:“还念什么念,现在怎么办啊?”
冥智和尚走出房门,将房门虚掩,站在门口,分付陈姐换掉晴雨珂的血衣,擦洗了身子,找出林境安的衬衣穿在晴雨珂身上。然后,冥智和尚将陈姐叫下楼去,分附林境安入室,将红玛瑙玉石捂在晴雨珂的心脏渗血的伤口上。
“如果你拿累了,就找个固定物。”一切就绪后,冥智和尚换了一种调侃的语气对林境安说话。
从接到晴雨珂的电话开始,直到现在,林境安才发觉自己累得腰酸背痛,捂着石头的五个手指,像抽筋般地抖个不停。
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他要休息一下,让大脑从混沌中清楚过来。他不知道冥智和尚做的整个事情,是对是错,他需要重新思考一遍。
于是,林境安冲着和尚又大叫了起来:“你倒是找一个东西来呀,我拿着玛瑙石又不能松手。”
冥智和尚听了,哈哈一笑说,“言之有理”,人却不动。林境安恼起火来,狠狠冲着和尚凶了他一眼。冥智和尚也不生气,他说:“好你个愚蠢林境安,你把手拿开,石头难道会溜走?”
一块石头压在躺着的晴雨珂胸口,莫非石头要从她的胸口上掉下来不成?和尚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林境安将手轻轻地挪开了。果然,红色的玛瑙石牢牢地贴在她的胸口,纹丝不动。
“不送医院,这样能行吗?”他心里没有把握。
“只要磨镜石在,就别担心意外。你也好好养养神,说不定等一会儿你还有很多烦心的事要处理。”
“有你在,我烦什么呢。对你洗耳恭听,言听计从,一切照办就行。”
冥智和尚笑笑,摆摆手说:“我不参与你们凡人的纷扰。自己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
林境安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事情,你不都是一直掺和在里面吗?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大神秘。”
“哈哈哈”冥智和尚一阵大笑,下楼坐在沙发上,等着陈姐泡煮水贡茶。
林境安不放心晴雨珂,见她还是双唇紧咬,脸色发黄,晕迷不醒的样子,害怕她就此一睡永别。他追到楼下,抢过和尚手里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问道:“晴雨珂会死吗?”
冥智和尚吃惊地瞪着林境安,像是不认识他似的:“晴雨珂不会轻意死亡,她死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境安也吃惊地望着和尚,互相对视了一阵,然后俩人哈哈大笑起来,不再言语,一道端起茶杯,有滋有味地喝起了陈姐泡的茶叶汁。
到了下午,晴雨珂缓缓苏醒过来。林境安用手按着她的左胸,她迷茫地望着他,说道:“师兄你怎么啦?”晴雨珂似乎忘记了先前发生的一切。
“别动,我帮你捂胸。”林境安指着红色玛瑙石说,样子相当严肃认真。
冥智和尚拧着脖子上的黄色珠子,笑盈盈地踏进房,说:“你们俩个真是好事多磨。再捂一个小时,就够了。要想多捂,自己也可以动手。如果想早日康复,没事就把玛瑙捂在心脏处,你们两个都一样,心脏受伤,玛瑙对心脏有收复创伤功能。常捂,自然好得快。”
一个小时后,晴雨珂果然好了,起床下楼,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和尚交待林境安,切莫再将磨镜石弄丢,并从今日起,坚持磨镜雷打不动。交待完后,起身要回庙里去,意味深长地对林境安呶呶嘴说:“越快越好,争取早日将破镜磨圆,不知你还记得我的话否?”
林境安当然记得冥智和尚曾经说过的话,一日二次,每次正午时分,如果将磨镜石用女子的经血涂抹,再用白酸浸泡,用不了三五次就能将破镜磨好如初。他向晴雨珂弊了一眼,又向陈姐睃了一眼,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话说晴雨珂被林境安与和尚救走后,晴雨家的人,也是慌乱成一团,没有了主张,眼望着车子呼啸而去,不知晴雨珂被送往哪家医院,遂不停地打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响铃状态,却无人接听。
大家都知道晴雨珂的胸口受了蔡刀狂的刺杀,心脏一度破裂,被下了死亡结论,后来是刚才救走晴雨珂的人来到医院,下令将没有心跳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晴雨珂硬生生的抬进了重病监护室。也是老天有眼,晴雨珂命不该绝,竟然出现了游丝呼吸,而后突然醒了过来。
大家也不过多地怪罪大嫂鲁蛮,他们深得事出突然,是晴雨珂自己伤口未愈到处招惹生气,造成的后果。
但是现在,晴雨珂是死是活,无人知晓。找不到林境安,只好向杨梓盛报告。
杨梓盛接到电话,气不打一处来,没有好气地在电话里骂了一通,问:“谁去救她的。”
晴雨家的人说:“就是那个常去医院看护晴雨珂的公安师兄。”
杨梓盛便知道了一定是林境安。他心里对林境安还有许多不满,没有算帐呢。要是这次自己的老婆出了问题,他要老旧新帐,以十倍放大,变本加厉地要回来,让他林境安没有好果子吃。
杨梓盛心里虽然想着要对付林境安,但是这次,他在心里对晴雨珂起了隐则之意,他希望晴雨珂能够挺过来,千万不要就此生命殒落。因为,他想到了飞来一刀的时候,晴雨珂这个臭婆娘舍身将他挡了一刀,而且还是致命的一刀。
找到晴雨珂时,她已经好如当初,根本看不出发生了心脏流血的痕迹。杨梓盛怀疑自己的耳朵与眼睛有问题。见她与林境安在一起有说有笑,气恼又涌上心头,恨不得拣起地上的石头打破林境安的脑袋,当然也恨不得扯下树叶子将晴雨珂的漂亮脸蛋包了起来。
杨梓盛恶声恶气地当着林境安的面,大声对晴雨珂说:“你那颗小小的心脏,怎么就有流不完的血啊。”
晴雨珂心里怀恨他不陪她一起去大哥家,让她遭了一场生死劫难,怨气难消,今见杨梓盛开口沧她,也便回敬他一句:“流血总比流泪有气魄。”
杨梓盛正想就此在林境安的风水坊借题发作,见陈姐悄悄站到林境安身边,不愠不恼地盯着自己,只好缩回了舌头。他不认识林境安的老婆,他把陈姐当成了林境安的老婆。
杨梓盛开车接走晴雨珂之后,林境安感激地冲着陈姐点点头,微微一笑,陈姐也是微微一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