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转过身,不满的抱怨了一句。
“被一个小阵法困住了,没有大碍,我看到了他的记忆,我有些担心。”
他直白的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他想让陈默给自己一个安心的答案,但陈默却反问他,“你想让他死吗?若此时杀了他,就有些胜之不武了。”
水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即便陈默不说明,他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你可别后悔。”
“徐老怪在哪儿?”
“不知,我与他走散了,他这人生性古怪刁钻,就在方才,他故意引错路,差点把我永久的困在阵法之中,我现在可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水鬼对此颇为嗤之以鼻。
陈默的脸色有些难看,眸子更加深邃了。
“继续看。”
回忆铺卷开来,连水鬼都愕然,这看似不起眼的海弑,竟然存活了五百年。
他完全算得上自己的老祖宗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他毕竟非人非鬼,既不属于元界也不属于现实中,他能活这么长,多半时间都在睡觉,跟只乌龟死的也难怪能长寿了。
“你怎么死的?”
陈默可以肆意的出入他的梦境中,当然也能问他问题。
虽说那年是饥荒之年,地里颗粒无收,易子而食之事时有发生,可,是陈默在他记忆中曾看到过他的模样,奶胖奶胖的,根本不像是饿死的。
“我是怎么死的……”
他冷冷地重复着陈默的话,却已经记得不太清了。
他越往深处想,越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快被一只大手给拧断揉碎了。
他痛苦不堪,身上的煞气也在此刻开始向外泻出。
“不好!”
水鬼大喊一声,“拦住他,他要自曝而亡。”
陈默及时收手,将他囿于方寸之间,即便他身上鬼气翻涌,他也只能在此间游离挣扎,而鬼气则会被逐渐压制,重新回到他的体内。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提及此事?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会他的死因,就是造成他变成如今这样不人不鬼的事吧?”
水鬼一言惊醒梦中人。
陈默一拍脑门,也觉得如此。
“口说无凭,若能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便万事大吉。”
陈默淡漠的解释一声,随即,他尽力的向他记忆深处探寻过去,只是一朝落空,要想继续,满盘皆输。
他不仅未能查明真相,感到受到了反噬,当即一口浓血喷出,身子也虚晃了一下,差点没直接晕死过去。
水鬼赶紧扶住她,心有余悸道,“没成想此事竟如此艰难,要不然,就别再探寻真相了,干脆将其……”
陈默又怎么不想省事一些,只是他冥冥中感觉元界的事情或许跟面前的海弑脱不了干系。
强哥曾说过,此次的副本或许能够直接调查出元界的真相。
元界到底是何时形成,又因为什么而伫立于此,他们的命运就真的只是由副本决定,而这副本背后又藏着怎样的势力?
他若不弄清楚,只要参加副本,每次都是赶鸭子上架,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唰!
漫天星空雨落下,周遭是翻腾汹涌的海浪,陈默凝视着散落的点点星光,有些震惊,但还是伸出手,那些星光便落到他的手上,凝聚成一团小小的气雾。
“这是什么?莫非这就是那海弑的真身?”水鬼惊疑的问道。
陈默能够感受得到上面的鬼力和方才的海弑完全相同,说不定真是如此。
“或许吧,我该叫你阿海?”
陈默面容温和,露出一抹儒雅的笑,盯着那小小的一团气,雾气雾开始化形,变得和小精灵一样,细长的耳朵背上还有一双流光溢彩的翅膀,只是他此时太虚弱了,根本飞不起来,只能奄奄一息的卧倒在陈默的手中。
听到陈默说话,他抬起头,口中发出一阵咕叽声响。
“徐老怪来了,要小心些。”
陈默立即将阿海隐去了身形,浓雾散去,徐老怪手持大刀风风火火的出现。
“恶贼哪里跑!”
一把大刀差点就砍中陈默。
陈默不悦的皱起眉头,微微侧身。
“你在发什么疯?此时才出现,刚才做什么去了?”
这一来就是要砍要杀,他真以为自己不知他的奸邪诡计?
见陈默面露不悦,他收起了那副纨绔像,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去杀海弑了,你们新来的,或许不知此子极为狡诈奸猾,又善于隐身,浓雾之中必定有他的真身所在,所以我才想着先将其逼出,再将其收了,也算是为船上那些死去的同伴们报仇了,不过,你们愣在这里做什么?这么久了难道都一无所获?”
他们怎么可能会是一无所获,不仅抓到了海弑,还破除了此地的迷障,哪像他口出狂言,吹牛不打草稿。
“你胡说什么!”
小鬼正要开口,却被陈默打断,“我们初来乍到,对于此地的地形气候,各种因素都不熟悉,难免会迷路,还望您给我们指指路。”
对于陈默的谦逊和善,徐老怪显得极为受用。
他冷哼一声,翻了一个白眼。
“别装了,其实你们也在千方百计的想要逃离此地吧?”
他凑近陈默冷不丁的说了这话。
陈默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他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说什么,坦然笑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况且我知道这是个炼狱之地,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有多少无辜之人惨死于此,如果我不积极谋划,可能下一个就是我了。”
面对陈默的大方,承认他倒是有些意外,他还以为他为了撬出他,口中的话好歹也得旁敲侧击一翻,没想到他倒是爽快,自己这一问,他倒一股脑的说了。
“后生可畏,你们也知道这所监狱建造了几百年,逃出去的人也仅仅只有那三位,他们三位也不算是完全逃出去,最终还是被抓了,回来严刑拷打,没有一个落得个好下场,你难道是想步他们的后尘?”
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陈默,眼中多了一丝幸灾乐祸,好似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