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可素眼力过人,看见眼前齐王仿佛对眼前事物生出兴趣,赶紧道:“既然殿下喜欢,便送于殿下如何?”
就在此时,内堂大门之外,突然扑楞楞飞进来一个脸盘大,浑身羽毛雪白,却身上几处污斑的猫头鹰。
孙丰目光古怪的望着这头装萌的猫头鹰,突然对身边杨太守道:“你倒是有心了,听说你杨太守有个绰号叫做‘杨扒皮’,家财万贯,本王也就不跟你推脱了,收下便是。”
此话一出,杨可素立刻冷汗直冒,擦着额头道:“殿下千万不要听外面那些刁民胡言乱语,微臣,微臣…….”
孙丰直接打断他的话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本王也不想多说什么,只希望你以后能够一心为公,多为些底层的贫苦百姓考虑,不要做些涸泽而渔的事情。不然哪天本王回来,看见自己地盘烽烟四起、到处都是揭竿起义的农民,把本王的地盘弄的一塌糊涂,到时候别说本王没有提醒你,杀鸡儆猴,平复民愤,本王是做得出来的。反之,假若谁能够让本王治下百姓过上富足安定的生活,本王手中还有一个刺史的位置,也绝对不会吝啬打赏。你可明白?”
此话一出,杨可素立刻正色,跪倒在地道:“谢殿下提点,微臣知道怎么做了。”
孙丰点头,将那托盘上两件事物收起,好不拖泥带水,转身离去道:“不用大张旗鼓,安排一架马车,一个车夫,简简单单的,送本王一程。”
杨可素赶紧跳起,亲自安排事宜去了……
马车不豪华,却内里枕头被褥,茶具香炉,一应俱全,两匹拉车的马也是精心挑选,都是上好的北风喉马,健壮耐力,全身没有一根杂毛。
车夫是一个老实人,不多听、不多看、不多讲,手脚灵活,赶车技术一流,让孙丰非常满意。
原本孙丰是想让马车带着自己一路向西,然而走了两天,他却突然要求马夫改道,顺着那连绵的十万里大山山脉外围,一路向北。
这一走便是两个多月,已经快走出隆地地界,去到北莽了。
十万里大山说是十万里,其实何止百万里、千万里,此山脉连贯大通和北莽两地地界,为双方所共有,连绵不绝,不知道起止在哪里。
有种传说,十万里大山无穷无尽,从来没有人走穿过这片山脉,假若走穿上脉,去到遥远的另外一边,很有可能是另外一个更加辽阔的世界。
甚至号称五大国家
之一的西玄国,便是被十万里大山包裹,当年大通皇朝征服周边四国的时候,其实西玄国是唯一一个没有真正意义上征服的国家,之所以后来西玄国派出使者,呈上黄碟,俯首称臣,理由竟然让当时大通的西征大军统帅,有点哭笑不得,便是西玄国国主有个特点,一心向佛,不愿多起争端,愿意摆低姿态,臣服大通。
其实西玄之国力,因为其特殊地理位置原因,在周边四国之中,是最让大通皇朝看不透的,这也是最终大通皇朝接受了对方黄碟,结束两国之间战争的原因。
“主人,再往前走一百多里地,便是出了大通,到了北莽地界。而再往前走五十多里地,便是北莽第一个城镇‘神牛城’了。”车帘外传来车夫“老菜根”的声音道。
此刻正是孙丰眼神危险,逼问着帝江当时为何太守府中消失,偷偷扒了杨太守宝库多少好东西,并且要求分润八成好处,让帝江心如刀割的时候。
一听见老菜根及时雨的发话,帝江猛然一拍车子,尖锐的声音大声道:“主人,听说北莽荒凉,到处是风沙,偶尔还有龙卷风,我们没事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孙丰将剩余的鲜红果子连皮带心吞进肚子,也不理会帝江拙劣的转移话题的手段,从怀中突然拿出两个黝黑的令牌,左右相持,对着帝江晃了两下,眉头轻挑的道:“这可是我后来无意间发现的,有点意思,看好了。”
只见他突然目光肃穆,一股精纯精元输入黝黑令牌以内,不仅如此,孙丰脑海中突然一道强烈的精神力量波动,扫过两块令牌,然后相对轻轻敲击一起。
只听见“当”的一声,一股如同暮鼓晨钟一般的声音自两个令牌之间响起,一道强烈白光自令牌之中散发而出,竟然形成一幅地图。
不仅如此,孙丰和帝江两者脑海之中竟然同时响起一个威严低沉,让人闻之慑服的声音道:“帝星坐正,天地重启。尔等为神圣种子,当为百万年之大计,贡献力量,重振天地朝纲,立玄黄之轴,钦此!”
帝江目瞪口呆,眨巴眼睛,突然道:“‘玄黄之轴’?玄黄谓之世界,那不就是‘世界轴’吗?难道这块地图,指向的最终目的地,便存在着世界轴?”
孙丰点头道:“有可能,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要去瞧一瞧,就算不是,就当做是去北方游玩一场吧。”
就在此时,车外突然传来老菜根“吁”的一声,马车急停,并且传来老菜根略
微紧张的声音道:“主人,外面有情况。”
孙丰其实已经听见了,揭开车帘,望向前方几十丈外,一群百来骑的游牧战士,正撵着一支二十来人的商队跑,
游牧战士不时发出狰狞怪叫,围而不攻,就像是草原上的狼群,正在驱赶捕猎着羊群、牛群,要一点点压榨对方的体力,让对方绝望之后,在一扑而上,给予猎物最后的一击。
眼看他们双方,距离孙丰他们马车越来越近,当老菜根看清楚那些散而不乱,个个头上扎着一条冲天辫,脸上画满了鲜红痕迹的游牧战士的时候,浑身一颤,脱口惊呼道:“辫鬼?”
孙丰奇怪问道:“‘辫鬼’是什么东西?”
老菜根深吸一口冷气道:“辫鬼所过,寸草不留。这是北莽与大通边界之上流窜的一股悍匪,神出鬼没,实力强悍,但是这股匪患,当初不是给黄都尉,不是,是黄震北消灭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孙丰略感兴趣,道:“哦,这股悍匪竟然与那个黄震北有恩怨?说说看。”
黄震北,可以说是孙丰来到卢鼎城以来,遇到过的,最让他看不透的男人之一,此人年纪不过二十几岁,然而为人心思深沉,冷若冰铁,最重要的是,一身修为深不可测,传闻已经达到了通脉境后期,甚至是更高。
最重要的是,此人是还是刘家爷孙两的直接凶手,孙丰可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老菜根看着百来“辫鬼”策马撵着那支商队越来越近,虽然心里紧张,不过身边主子问话,他还是老实的道:“小的就长话短说。黄震北在我们卢鼎城可是威名赫赫,当年岁数不足二十,凭借着通脉境初期的修为,仅有百来名骑士,竟然面对上万名辫鬼悍匪面不改色,带着铁修罗面具,直接杀透辫鬼重重障碍,将当时辫鬼的首领‘狼白牙’给砍杀。
要知道当时狼白牙可是堂堂通脉境后期高手,竟然在自己上万悍匪中被一个通脉境初期武者杀死,实在是震惊恐怖。而黄震北也就是因为此战,一举成名,得到了‘铁面修罗’的称号。
按道理来说,当初失去了‘狼白牙’的‘辫鬼’,被大通和北莽的军队双双围剿,群龙无首之下,很快便被剿灭一空,就算是逃走几个漏网之鱼,也翻不起风浪才对,已经好多年没有听说过‘辫鬼’的消息了,大家都以为‘辫鬼’已经彻底灭亡,想不到今天,竟然再次看见。这边关,看来要更加混乱了。”